第83章 查账
“如此鬼祟……”
“你问下那个掌柜，他是否有意加盟兰之。”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问清楚这个问题，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与那掌柜有生意上的来往。
如若不是，就可能是借了那个掌柜的钱。
“如果是加盟，不应该送钱，是收钱才对。”阿才说道。
程宜拍拍脑袋，“是，我糊涂了。”便朝阿才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阿才刚要走，被程宜叫住。
“回来。”
“照你看，夫人这么长时间能赚多少钱？”
阿才摸摸脑袋，他也不会算账，这如何得知，“不晓得，我看他们的店卖得挺好，日日排队，肯定赚不少。”
程宜又想起张伯在东街新买的宅子，慢慢地想清了一些事。
“那个张伯买的宅子，位置十分优越，还是三进的，怎么着也得几千两。”
“才短短不到一年便能买得起城区的中心地段，他们赚的肯定远远不止那些钱。”
他上眼皮一抬，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张伯能赚这么多，为何她每次给他的钱这么少，实在说不通。
程宜对阿才吩咐几句，便出了门。
一家酒楼里。
程宜单独邀请柳有德，他万分诧异。
以往碍于他商人的身份，程宜很少与柳家有来往，今日竟然主动请他喝酒。
“许久未见，岳父大人身体可好？”
说话还这么客气，柳有德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带着恭敬的笑容道：“好，好，只要淑儿在你那儿安好，我便好。”
“柳淑挺好，品儿也不错，最近功课大有长进。”
“如此甚好，多得贤婿教导，以后品儿的前程可都靠你了。”
“这是自然。”
程宜站起身给他倒酒，柳有德都怀疑自己眼花了，程宜可是官人，居然给他一个商人倒酒。
柳有德不解中带着激动，“好了，够了。”
缓了缓，他颤着声音问道：“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平时屁都不对他放一个，今天又是倒酒又是客气的，肯定有事求他。
程宜抿抿唇，淡然一笑：“是有些事。”
“夫人的兄长家里的房子被烧了，需要钱，我想帮帮他，但……我一介清官无甚银两，便想着兰之这边也许能帮点忙。”
闻言，柳有德微微抬起下巴，云香说过这事。
“这事程夫人有提过，但并未听说缺银子。”
前阵子刚抬了一箱钱到程家，何况修建一栋房子也花不了多少，怎么还想借钱？
“她说不缺银子？”程宜反问道。
柳有德看他一眼，眼珠子快速转了转，感觉有坑。
“平日里的收入也不少，断不会缺了一栋房子的钱，程夫人肯定付得起。”
那天陶然婷送出去的两袋钱有一千多两，照这么算，肯定不差钱，程宜知道除了这一千多两，后面肯定有些不明账目。
至少她充公的部分钱就少得可怜。
见他说得也没出入，程宜又问：“你们生意上的事，我本不应该过问，但夫人她最近拿了很多钱送给一个掌柜，她是不是欠债了？”
果然想套话，幸亏刚才他没有透露太多。
陶然婷之前就跟张伯和柳有德交代过，如果程宜问到生意上的事，尽量不要告诉他，以免连累他的官家名声。
他们知道轻重，自然不会轻易告诉他。
柳有德抹了抹嘴边的酒渍，说道：“她是拿主意的人，有些事我与张伯都未必知道，这事你还得问她。”
那是程夫人自己的钱，她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只是一个合伙人，管不着人家的私事。
见问不出来，程宜只得迂回询问。
“家里收入少点都无所谓，可若她欠下太多账，日后填不上，我是担心家里……”
“可你们最近的生意还挺好，我在想是不是铺子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柳有德也皱起了眉头，生意上并未欠钱，都是白手起家的，他很清楚。
“这点你放心，铺子好着呢。”
程宜眼皮下拉，沉思一会儿，说道：“这就怪了，她拿着钱干嘛去。”
可柳有德说得模棱两可，他也不好判断陶然婷是不是真的欠债。
既然问不出来，程宜便不再过问。
那天之后，柳有德便告知了陶然婷这事，也问了她是不是欠债这事。
陶然婷心里越加不安，程宜居然想查她的账。
看来离婚这事拖不得了，若是让他知道她做假账，日后所有的钱都要上交，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鬼法律，离婚后，钱必须留在夫家！”
她得知南国的律条规定后，彻底傻眼了，合着女人结婚后啥都没捞着，还得倒贴一个孩子？
“不行，等不得了。”
她急得团团转，必须得尽早摆脱他。
可一时半会儿，她想不出什么好招来。
为了陶如兰的名声，她必须拿到和离书，这事又急不得。
陶亮忙着建房子，还得照顾地里的苗苗。
翟珠正在捣蒜，不，是一大堆蒜。
陶亮感到很奇怪，“你弄这么多做什么。”
翟珠头都没抬，又放一把蒜进蒜臼里，“如兰上回写的那个法子，我试试。”
陶亮不禁嗤笑，她又不会种地，莫名其妙写出一个方子，他只当是她瞎操心。
“她说你就信啊，她连五谷是啥都分不清。”
“而且她从哪得来的方子？”
陶亮对种地也不熟悉，但肯定比如兰强，如兰都没怎么下过地，他好歹种了些高粱。
兄妹两个都不懂，翟珠却是清楚的。
“不是说神医教的吗，照我的经验，这法子说不定有用，大蒜本身就可以驱虫驱病，去年的高粱也枯过，产量没多少。”
“不管怎么着，我也得试试。”
捣完后，她把蒜泥裹在纱布里，挤出汁液，加了几大瓢水兑上。
“你不是说这是灰霉病吗，没治了。”
她白了他一眼，拿根木棍搅了搅桶里的蒜水，又道：“现在刚冒头，还能防一下，再过阵子就不好说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问东问西，教他种又不好好学，连什么时候该种，什么时候该收都不知道。
陶然婷上次来的时候，只见有些苗稀疏长了点，写这个方子是让他们防患于未然。
“那我提过去。”
陶亮拉起水桶的提手准备走，被翟珠拦下，“你好好监工，我让俨儿来。”
新房已经在动工了，离不开人。
陶俨是老大，今年二十岁，由于过于懒惰，无心上进，一直没娶上媳妇。
“真不用我？”
翟珠不耐烦道：“不用。”
“嘿嘿，那你可别说我偷懒。”陶亮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水，高兴地往上京山的工地上去。
翟珠没好气地抱怨，“孩子们都随你了，真是。”
五个儿子，既不像陶亮那样有才华，也不像翟珠那般勤劳，她时常怀疑这几个孩子就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