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盗
“公子，咱们不跟老夫人再聚聚？”阿赏不解地问道。
“不差这一回两回，再者，她老人家守着那片竹园悠然得很，才不想天天见到我。”马车咣咣当当地缓行，谢均坐在里面，懒洋洋地递出这么一句。
可阿赏不信，每次来他家公子比谁都兴奋，甚至会跟她老人家对诗斗墨，好不尽兴。
每次到谢老夫人这里，他们都会歇上小半日，这次太过匆忙了。
砍完树，取完景，本该直接回建康，可谢均却说要到附近的城里游玩几日，城中心的十余家客栈全被他包了。
阿赏觉得他家公子的行为越来越诡异，太阳到底打哪边来的。
陶然婷客居于此，例假又不敢乱动，有个歇脚的地方再好不过了，一直没怎么说话。
不过，穿上正宗的古装，她觉得舒服多了，她们的衣服有很多机关，月经带刚好可以绑在衣服上，行动方便多了。
在客栈，她才终于洗上澡，全身舒爽。
这几天，谢均他们总是出去，陶然婷独自在客栈，策划着后面要做的事。
她只是没想到，古代的富贵人家对下人还挺好，从没见过谢均打骂过任何人，对她这个身份不明的“客人”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也好吃好喝的供着。
“救命啊！”
“快跑！”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陶然婷赶紧打开窗户，只见远处跑来一行马队，他们的穿着风格各异，不像官兵，但手里都拿着枪和弓箭，飞快地往城中心来。
“oh，no！”一个皮肤黝黑，眼窝凹陷的男子疯狂地喊道，竟然说着英语。
这帮海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在海上就跟他们交过手，有钱抢钱，没钱伤人，他每次带着足够的钱就是为了防着他们。
他慌慌张张地跟着人流乱跑，很快被挤到角落里，不知撞到了什么，摔到旁边的布摊子上不省人事。
海盗们贪婪地掠夺着街上的东西，两边的铺子还没来得及关门，他们已经闯了进去。
百姓全跑光了，整条街只剩下这帮人在抢东西，大捆大捆的布料、无数的陶瓷、各色金银财宝皆被他们洗劫一空。
板车上载着满满的货物和钱财，壮汉们才收了手，正准备扬长而去。
就在此时，王琇带着官兵赶到，迅速把海盗们围了起来，他神色淡漠且威严：“给我拿下！”
“是！”官兵们立刻与海盗展开了搏斗。
海盗们多翻抢劫，积累了不少经验，与官兵周旋却也不惧。
打斗了一会儿，另一伙海盗从城门处来，官兵内外交困，一时难分高下。
“去叫增援！”王琇依然淡定有余，似乎早有准备。
他旁边的小兵应声而去，很快，来了更多的官兵，海盗们终于慌了，丢下货物逃命。
“追！这次务必一网打尽！”
“杀！”官兵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猛追。
大街上渐渐安静下来，人们余惊未了，缓缓地收拾着烂摊子。
确定周围安全后，陶然婷悄悄出了客栈，去到那个布摊，没发现人，愣了愣神，乱布覆盖下，一只黑手露在外面。
她扒开布料，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探了探鼻尖，还有气。
“喂，醒醒！”
“醒醒，你没事吧？”她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又掐了下人中，终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男人先是一惊，看看四周，海盗已不见踪影，他重重吐了口气。
“你是谁？”他说着蹩脚的中文，缓缓坐了起来。
“我看你晕倒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局面，陶然婷很怕他会死，毕竟她看着他倒下的，平生还没见过死人，所以才忍不住过来救他。
男人刚想站起来：“嘶啊，god！”他表情狰狞，满脸痛苦面具。
陶然婷赶紧扶着他：“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夫吧。”
“不，不去，我没事，我跟别人约好了，就在客栈等。”他指了指旁边的客栈，正斜对着陶然婷的窗户。
“那我扶你过去。”
“谢谢。”在陶然婷的搀扶下，他一瘸一拐拖着腿进了客栈。
掌柜看见他们进来，忙迎了上来：“哟，苏掌柜，你受伤了？”他们似乎认识。
男子摇摇头：“撞到膝盖，麻痹了。”边说边坐到一张垫子上。
“我去给你叫位先生来，等着。”说罢，掌柜便出了门。
客栈没那么多实物可抢，所以每次都能躲过一劫。
虽然他穿着国内的衣服，但胡子粗大，脸型明显一股“咖喱味”，加上刚才那几句英语，是个东南亚人无疑。
“你是外国人？”陶然婷好奇极了，头次见到这么“古老”的老外，太好玩了。
“我是个商人，经常来这里。”这么一说，陶然婷了然，听说附近是个海港，他应该是做贸易生意的。
他主要做沉香和象牙生意，偶尔也接触纺织和工艺品，干这一行有十来年了，对这附近很熟悉。
海上行船遇见海盗是常事，但昨天刚被打劫了一次，他的备用金已经用完，所以刚才才会那样惊慌。
两人正聊着，门外来了两个中年人，长着小胡子，一身水滑的锦纱，抬眼便看见了苏世明，他们就是苏世明约见的人。
“你来得好早，听说刚才又来了海盗，你……这是怎么了？”见苏世明额头上有块黑印，其中一男人皱着眉头问道，他身穿黑色短款衣裳。
“估计又遭二次灾了，人没事就好。”另一身男人看着黑衣男人说道，他穿着暗红色短衫。
大家对海盗洗劫之事已经麻木了，只要不死就行。
“这位姑娘是？”红衣男人瞥见苏世明旁边的陶然婷。
“啊，这位姑娘刚才救了我，否则我可能见不到你们了。”苏世明摊了摊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搞怪的表情。
两个男人点点头，陶然婷见他们已经聚到一起，便不再留：“既然有人照顾你，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苏世明急喊道，遂从衣服里拿出一串棕灰色的手串，递给她：“请你收下。”
陶然婷一愣，摆摆手：“举手之劳，你不必客气，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不能要。”
苏世明抿了抿唇，略加思索：“你们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对我是救命之恩，我这叫……入……入乡随俗。”说罢，他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姑娘你就收下吧，商人之道，互不相欠方为信，你若不收，他心里过意不去。”红衣男人说道。
陶然婷看着红衣男人，又看了看苏世明，淡然一笑：“好吧。”便接过了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