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不可貌相
柳青黛垂眸，好不容易才敛去笑意，故作关切的模样说：
“赵良娣果真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本宫找人把你抬回去？”
赵媛立即明白了，是柳青黛搞得鬼，可她是怎么做到的？
“来人！把赵良娣抬回院子，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柳青黛一吩咐，两个小厮就走进来，一左一右将赵媛抬了出去。
赵媛气得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柳青黛注意到，一直默不吭声的陈良娣眼中也多了一丝嘲讽。
嫁进来之前柳青黛就打听过了，这个陈良娣的父亲只是占星阁司书，从七品的小官，她家世不如赵媛，所以自进府后就处处受赵媛的气。
刚才她暗暗惩罚了赵媛，想必这个陈良娣心里也是痛快的。
赵媛离开后，陈良娣也起身：
“娘娘若是无事，妾身也告退了！”
“良娣等等，若是不急的话，且再坐会儿，说会儿话吧！”柳青黛说。
“是。”陈良娣盈盈一拜，又坐回去。
“良娣入府已有三年了吧？”柳青黛问。
“是，妾身三年前入府，只可惜殿下从未召见过。”
陈良娣说这话时语气并无失望，反而透着轻松。
“那赵良娣呢？”
陈悦摇摇头：“殿下心中唯娘娘一人而已，赵良娣若是得宠，只怕今日会更放肆！”
柳青黛眸光微闪：“看样子赵良娣平日里没少得罪你啊！”
陈悦愣了片刻，随后看向柳青黛无奈地笑了笑：
“娘娘不必在妾身这儿套话，赵良娣是什么样的人府中人人皆知，说句不合适的话，娘娘想打理好太子府，赵良娣是您要过的第一关。”
“本宫明白，多谢陈良娣告知！”
柳青黛看向梧桐，梧桐立即拿出一只手镯奉上：
“良娣，这是娘娘送您的见面礼，还请您收下！”
“多谢娘娘！”陈良娣没有拒绝。
“良娣回去休息吧，日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本宫，本宫定当尽力而为。”
陈悦微笑着点头：“妾身告退！”
陈悦即将出门前，柳青黛的声音再次响起：
“良娣，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应该向前看，莫要陷入过往，虚度一生！”
陈悦的身体僵硬了片刻，随后哑着声道：
“谢谢！”
陈悦离开后，柳青黛微微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忍这样一个美人困在府中香消玉殒。
蒋娇娇不解地问：
“你刚跟陈良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蒋娇娇是个藏不住事的，柳青黛没敢告诉她。
陈悦在嫁给宇文瑾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本来都打算订亲了，却被皇后横插一脚，让陈悦嫁给了宇文瑾，那个男人一怒之下远赴边关参军，最后死在了战场上。
他就是柳青黛曾经身边的一个副将房汶善，临终前他将这些事告诉了她，让她给陈悦带句话。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带着你远走高飞，但我不能后悔，因为这悔恨我本就该受着！”
这是那个男人的原话，柳青黛在心中默默说了声抱歉，她不能将这话告诉陈悦。
陈悦本就不对生活抱有希望，只是为了家人在这太子府中消耗着自己的光阴，她脸上虽然敷了脂粉，但难掩病态。
这话要是告诉了她，只怕她的性命也到头了，这不是房汶善希望看见的。
二人都是为了家里人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命运，柳青黛自己尚且挣扎求存，又怎能断了他人生的希望。
蒋娇娇见柳青黛不想说，也就没继续问。
“柳青黛，我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这府里无聊极了，我们出去逛逛吧！”蒋娇娇眼神期待地望着柳青黛。
柳青黛却面露为难：
“我倒不是不愿陪你，可这府里的账目着实让我头疼，我还得继续看呢！”
“账目？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蒋娇娇得意地昂起头。
柳青黛有些意外：“你会算账？”
“嗯！”蒋娇娇骄傲得不行。
柳青黛不大相信蒋娇娇这个看起来就像数学白痴的人竟然会算账，但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
蒋娇娇坐在椅子上，将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五月，膳食六千三百两，丫鬟小厮月俸两千五百两，衣物……”
蒋娇娇一边算一边念叨着，柳青黛就在旁边帮她记，很快一本账目就对清楚了。
“好了！这不是很简单嘛！”
蒋娇娇放下算盘，看着柳青黛得意洋洋地说：
“现在可以陪我去逛街了吗？”
柳青黛蹙眉看着那些账，蒋娇娇算的没问题，可这银两支出却大有问题，整个太子府上下一个月消耗足足八万三千两。
要知道一个生活相对富足的百姓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也不过百两，从前身为王爷的宇文瑾虽然开销会比普通人家多，但也不至于多到这个地步。
且宇文瑾之前的俸禄是一年白银一万两，粮食一万石，就算有皇后给他补贴，但一个月最少开销八万两，一年开销竟有百万，这样的数目未免太可怕了。
这么多银子，宇文瑾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
柳青黛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宇文瑾还是没有拿她当自己人，有很多事他都不曾告诉她。
蒋娇娇见柳青黛沉默，不由得生气：
“柳青黛！我都给你算账了，你就陪我逛个街都不愿意吗！”
柳青黛敛去心思，笑着说：
“我没说不去啊，等我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出去，今日你的花销都算在我的月银上，权当是我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蒋娇娇的眼神瞬间被兴奋取代：“你说真的？”
“真的。”柳青黛点头。
蒋娇娇高兴得一把抱住柳青黛：
“柳青黛，你真是太好了，以后还有账我都帮你算！”
柳青黛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又戴上面纱，这才陪蒋娇娇出门。
蒋娇娇想去的地方无非就是胭脂阁，玉容堂这些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地方，柳青黛也就随她去了。
一进店，蒋娇娇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头扎进去。
柳青黛对这些没心思，便坐在一边喝茶，静静地等她。
胭脂阁的胭脂做得好，糕点做得也好，柳青黛这种不太爱吃甜的都想尝一口，可就在她想尝第二口时，那块糕点竟被抢了去。
“是谁……”
柳青黛抬眸正要发怒，却在见到来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凌……凌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