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韩千枫以身为饵
陈泽满意地看着朱家申的反应,循循善诱,牵着他的鼻子往前走。
“听闻廖轩现在跟着韩千枫,就在新的制酒作坊里,那里有很多江湖上的高手,定期巡逻,寻常人很难进里面。”
“廖伯?他不是死了吗?”朱家申突然觉察到自己,可能失言,一把捂住嘴,惊慌地看着对面的陈泽。
陈泽像是没听到,眼神瞥着楼下熙攘的人群,掩藏眼里的暗潮汹涌。
“廖伯,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韩千枫的作坊里,莫不是……”朱家申想到一个可能,顿觉身似在寒潭,浑身冰冷。
他想起父亲说过,廖轩暗自把酒方卖了,父亲眼里容不下沙子,把廖轩敲晕,扔下湖里,若是他现在还活着,岂不是金蝉脱壳?
谁人不知道,韩千枫与药谷的关系?曾经的假死事件,在乾州传得神乎其神,怀善药堂从此名声大噪。
廖轩若是提前服用假死之药,韩千枫蹲守他父亲,惩罚廖轩,扔湖里后,马上把人救起来……
可惜那段时间,他在关禁闭,偷偷出门也只是去典当行,后面的事情只想躲着,不想知道太多,惹他父亲生气。
“我人在乾州城里,看到朱府在逃的小厮,他招人追杀,到处在找你,如今投奔于我,我给了他一个活干,就在江州,你可愿意见上一见?”
朱家申点头,毛辉带了一个人上来,他惊讶地叫道:“陈虎!”
“公子,小的找你找的好辛苦。”
陈虎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正是胡海当初,伪造廖轩,私自卖酒方的证据,还有一些,陈泽想要他看到的东西。
“这是老爷死之前交给我,那天夜里,韩府的人来到朱府,假借灭火之名,逼死了老爷和夫人。
实质火就是他们放的,他们想要朱家覆灭,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产酒,改头换面,把酒称为星月酒。”
“可是我是他们救的,听说韩柯当时,也是差点在府里出事,成了活死人。”朱家申问出了心中所疑。
“小的猜测,他们是想,让自己脱离嫌疑,救了公子,公子年少,羽翼不丰满,容易拿捏。
韩二公子是装的,现在已经活蹦乱跳,小的偷偷见过他几回。如今的湘枫阁,跟福满楼,开业的时候,都是韩二公子一手策划。
老爷交给我的这些东西,我怕韩千枫察觉,先逃走躲避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警惕,小的再回来的时候,公子已经离开了乾州城。”
“你的意思是说,火不是我哥放的?”
陈虎偷偷地看了一眼陈泽,低着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泽叹口气,“恐怕你哥已经凶多吉少,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你哥,韩千枫对你哥敌意很大,我怕……”
他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引人胡思乱想,朱家申眼中,闪过狂喜之色,假装伤心地说道:“我还以为火是我哥放的,错怪了他那么久。
可是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就算手上有这些证据,我也是无能为力。”
朱家申狂喜过后,一脸的落寞,毕竟年纪不大,人生阅历也不够,他不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到利益,谁都知道张大人见钱眼开……
“张大人判案子是随性而为,唯一能动摇的,便是银两,我……”朱家申低下头,深感无力。
“银钱的事,我可以帮你。”
朱家申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陈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可以帮你,我在乾州城,承蒙你哥的照顾,但是需要你出面,毕竟是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出手。”
朱家申眼眶一热,恭敬地向陈泽敬酒,商议一拍即合。
他已经一无所有,既然有人伸手过来,他必然要紧紧地握住,报仇雪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朱家申心中仇恨的火焰,成功燃起。
韩千枫,我跟你没完!
府衙的地牢,阴暗腥臭,审讯的房间,墙上挂着铁锈斑斑的刑具,地上一盆火烧的旺,橙黄的火光,照亮大部分的房间。
张大人坐在凳子上,泡着茶,轻瞥一眼绑在架子上的人。
咻!鞭子在空中飞速落下,抽打在韩千枫的身上,一遍又一遍,抽鞭子的人经验老道,衣服不见血迹,却痛至身心。
他紧咬牙关,眼睛犹自不在意地看着,坐在面前的张大人。
“大人,这是不庭审,直接屈打成招吗?”
“说的哪里话,证据确凿,这罪,你不认都得认。”
张大人倚靠在凳子上,无比惬意地看着,这些所谓的有钱家子弟,风度翩翩的美公子,是如何在这间牢房,卸下一身的伪装,向他求饶。
近日以来,受到的屈辱,嘲笑,在这瞬间,得到了释放,他无比满意这种居人其上的感觉。
“朱家申我人都没见到,仅仅凭他一面之辞,怎么能够定我的罪,怕是大人,不想节外生枝,尽早让我认罪,好了结案件。”
韩千枫嗤笑,看着张大人一脸的嘲讽。
韩千枫的表情,让张大人想起了百姓们背地里的嘲笑,他一股子气焖在胸口上,胸膛起伏,眼神发狠。
他抢过下属手中的鞭子,呼呼地抽在韩千枫的身上,盲目地泄愤,韩千枫一身的喜服,出现条状的印渍,出血了。
“大人,再打下去,那伤恐怕遮不住。”牢房里的狱头低声提醒道,张大人犹自不解恨,抡起鞭子狠狠地再抽了一下。
嘴里毫不在意地说道:“遮不住又如何,他还能翻案不成。朱府大火,就韩府的人知道,这么多证据指向韩府,他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韩千枫闷哼,额头沁满汗珠,他冷笑道:“张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小人只不过是说出心中疑惑,说我自己安排人放火烧朱府,可是有证据证明?
朱家申当天晚上,可是说了,放火的人,是他哥哥,朱正熠。如今朱正熠找不到人,这是改着,向我泼脏水不成?如此出尔反尔之人的话,有几分的信服。”
“那我就拭目以待,韩兄是如何在必死的情况下,还能救自己于水火。”
张大人大笑着,走出牢房,阴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韩千枫一人。
他喘息片刻,吐出一口血沫,盯着张大人离开的背影,杀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