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只是睡着了
秦湘，拉着钟老爷子，一路狂奔进韩柯的院子。
廖一的哭声，远远地传过来，她跑到秦湘跟前要抱抱，小手指着天空，渐行渐远的影子，向秦湘告状，“景哥哥把我的风筝放了，我的风筝没了。”
阿福蹲在旁边，呜呜地叫着，也不知道该帮谁。
“乖，千枫叔叔还有很多好玩的，我们再向他要一个好不好。”
小一点头，秦湘把她放在地上，韩千枫使了个眼色，木兰走过来，带着小一离开。
裴景看着天上的风筝，飞得越来越远，眼神满是羡慕。
钟老爷子看到裴景的样子，眼神一变，走上前，注意到他的脖子空空的，保心丹已经不见，迅速抓起他的手把脉，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裴景关注点，不在风筝上，转身看着，出现在跟前的白头发老头，手轻轻地扯着他的花白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爷爷，你来了！”
钟老爷子嘴角微微地抽，一巴掌，狠狠地拍着裴景的手。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小崽子，上次发病时，瞧你师父头发还黑，叫我爹，这回头发白了，不想做儿子，改做孙子！你怎么不叫我哥，咱俩做兄弟！”
裴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抽回手，躲在秦湘的身后，歪出半边的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师父，景儿他”秦湘低头，满脸的愧疚，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钟老，对不起，是我们韩家，连累了裴景，他是为了救舍弟，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个大恩，韩某谨记，以后只要用得上韩某的，尽管说。”
韩千枫心疼秦湘，怕她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主动的揽下，所有的责任。
“是朱府的那场大火吧，我一进乾州城，满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能让我徒儿变成这样，也只有火了。”
钟老爷子看着人高马大的裴景，躲在秦湘身后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这一次，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他治好。
“可有解决之法？”韩千枫焦急的问道，他实在是不想，秦湘一直在怪罪自己。
“暂时没有，我在古医书，查到点有用的东西，但是缺好几味药材，稀有难寻，需要时间。”
韩千枫眼神微暗，但终归是有方法，“钟老不如把药单给我一份，我时常在外边奔走，一有药材，韩某必买来，若是需要银钱的事，尽管开口。”
钟老爷子点头，心里乐开花，有钱，事情倒是好办得多。
陆舒颜看到韩千枫，迟迟不叫钟老爷子，去看韩柯的病，有点急，拼命的给他使眼色。
秦湘注意到，上前拉住师父的手，往房间走去，“师父，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跟着秦湘进了房间，钟老爷子看着床上的韩柯，眉头止不住的抽，几年未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之前一副浪荡子的模样，为了不想练武功，打发他，天天当着他的面，拿他的秋月剑，挖蚯蚓，喂池塘里的鱼，气得他上蹿下跳。
如今却有这么多人关心他，连一向清冷的徒儿，都愿意把保心丹，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
“师父，阿柯为什么还不醒，保心丹能救人命，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秦湘帮韩柯把过脉，很正常的脉象，但是他就是不醒，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医术。
屋里的人，都焦急的等待着。
钟老爷子伸手帮韩柯把脉，脉相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保心丹若是假的，这小子估计早已经臭了。”
突然觉得话有些不妥，解释道，“毒已解，心脉跳动有力，人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睡睡着了？可是阿柯好几天，都没醒。”不是韩千枫质疑钟老的医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谁睡觉，能睡七八天，都不醒。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死后才吃的保心丹。”
秦湘点头，说自己发现的时候，韩柯当时已气绝。
“虽然最后，强制救回性命，他的身体机能，从停止到跳动，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他中的毒很深。
保心丹解了毒，唤起生机，但是身体的恢复，还是要靠他自己，定期给他换药，喂营养丹药，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他的身体，什么时候恢复。”
“亲家，你是说，我的孩儿只是睡着了？”
陆舒颜憔悴的脸，几天以来，第一次有了笑容。钟老爷子点头，陆舒颜一边哭一边笑，腿微屈，想要跪下，谢谢药谷的舍丹之恩。
钟老爷子慌忙扶起来，“不可，亲家，您这是要折老夫的寿！况且我家湘儿，跟千枫情投意合，救他本就情理之中。”
“可是我听千枫说，保心丹是裴公子，很重要的东西，他给了柯儿，自己变回七岁的神智，我……”
“夫人不必忧心，这是我徒儿的选择，我支持他，至于他的神智，我一直都有，在找办法，只是事情突然的发生，待湘儿的事了，我会带他回药谷医治。”
“谢谢。”陆舒颜一个劲地说谢谢，韩千枫看了一眼秦湘，转头扶她下去休息，师徒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既然阿柯没事，留点单独的时间，让他们相处。
大半的人走后，房间清净了。
钟老爷子在竹苑洗漱好，穿着韩府准备的素雅衣服，花白的头发，眉毛，胡子，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倒是有点世外高人的模样。
思恒在院中，守着裴景和廖一玩，阿福叼着一只大黑兔，把他放在小一的面前，小一觉得好玩，抱着兔子顺毛，大黑兔喜静，挣脱开小一，在院子里到处躲，裴景和小一到处追，笑声不断。
“思恒。”秦湘走到男孩身边，问他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思恒刚想把师祖一路赌博的事，说给师父听，钟老爷子急忙捂住他的嘴，急急的说道：“就是思恒很久没出过谷，贪玩，我带他一路玩过来，就晚了些。”
秦湘自幼无父无母，比裴景更小，就跟在他身边，师父是什么样的性子，秦湘会不知道？
“肯定是，又去赌场。”秦湘的语气，斩钉截铁。
“去了……”钟老爷子纠结，该伸几个手指合适，看着秦湘的脸，沉沉的，终于决定抽出两根手指说道：“就就两次！”
思恒翻了个白眼。
突然，秦湘再次抱住钟老，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哽咽道：“对不起师父，我没有照顾好师弟，真的有办法治吗？”
钟老爷子手足无措，哪怕秦湘骂他两句，都比她突然的哭，来的好。他思索片刻，尝试着小时候哄她那样，轻轻地拍她肩膀。
安慰她道：“嗯，有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