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裴景解开心中所惑
瓦片上传来嗒嗒嗒的响声，窗户忽暗忽亮，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划过天空。
“1……2……3……”
大字型躺在床上的韩柯，小声地数着一道一道的惊雷，完全没有睡意。
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白天出不去玩，除了房里逗逗小灰兔，偶尔依葫芦画瓢的练习剑法，没多大的进步，其他时间基本都是睡觉。
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
屏风上透着小师父的身影，轻微研墨翻页的声音，韩柯催眠失败，他蹑手蹑脚地起身，逗起窝在阿福身上睡觉的小黑兔。
一起把阿福也吵醒了，阿福呜呜地抗议着，韩柯低头嗤笑。
视线忽然变暗，韩柯瞥见一双绣有祥云形状的鞋，抬头看到裴景静静地站在面前，低头看着自己。
“裴景，吵到你了？对不起，我睡不着！”
韩柯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最近好像不太爱搭理他。
“可是饿了？”
韩柯：“？？？”
韩柯囧然，脸色微烫，自从上次饿晕之后，只要自己稍微表示出有点不舒服，众人都是问：是不是饿了！
“没，就是白天睡多了。”
韩柯看到裴景手上轻微的墨渍，笑意盈盈地道：“裴景，我陪你看书吧，我帮你研墨。”
他愣愣地盯着韩柯突如其来的笑容，阳光、美好，心脏像鼓点一般急速跳动。
窗外的风雨声依旧，裴景却仿佛听不见。
“嗯。”他慌忙转身，不敢流露太多的情感。
韩柯没有发现异常，找到打发时间的事干，他兴奋地揉搓着阿福头上的毛，听到后者惨叫连连，方意犹未尽地跑向裴景。
……
韩柯研好墨水，坐在裴景身边，看着他做批注，落笔迅捷，字体刚劲有力。
形体各异的草药下面写着详细的用处，和生长的地方。
烛火微动，韩柯手微弯，挡住有风的方向。
烛光打在裴景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长长的睫毛投下剪影，显得俊美异常。
“裴景，你真好看！”
韩柯一手挡着风，一手撑着头，一脸惊艳的表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裴景手微颤，落纸的毛笔分叉，写的字变成模模糊糊的一团，整洁的页面上出现一个败笔。
韩柯没看到裴景的窘态，玩心忽起，在蜡烛上做出剪刀手。
“裴景，你看，那里有一只大兔子！”
他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
裴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一脸无奈的瞧着对面瞎闹的人。
“裴景，你笑了！”
韩柯的剪刀手弯了弯，看着墙上的黑影诙谐有趣，笑的更欢。
“你这几天都不怎么搭理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你……”
裴景出神地呆望着这双眼睛，无数次出现在师姐的身上。
他说师姐好看，也曾说喜欢她，可又偏偏喊着韩千枫娶师姐。
他想问为什么，想知道他的答案。
“你还不去休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我是不是太吵，打扰到你看书？”
韩柯眼睛瞥到药书上的黑点，抿着嘴赶紧安静了下来。
他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外面的风雨停了，韩柯收回手，小心的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空白的纸。
取一只毛笔，轻轻地蘸着墨水，小心翼翼地勾画着轮廓。
毛笔用得不太顺手，线条粗细不均匀。
浪费几张纸后，才有一点点小心得。
安静的房间里，阿福的呼噜声很感人，小黑兔窝在它的肚皮，随着阿福的呼吸上下起伏。
韩柯拿出新的纸张，瞧了一眼阿福，用毛笔细致的绘出它们睡觉的模样。
现实中韩柯学过几年画画，虽然不精通，卡通q版的画却很在行。
看着画里阿福和小兔可爱的模样，暗暗地夸赞自己。
轻轻的吹干墨水，将它放在地上。
韩柯打着哈欠，看着仍在做批注的某人，打算送他一幅画，让他消消气，画完再睡。
……
蜡烛发出啪的响声，裴景揉了揉太阳穴，抬头发现，韩柯睡着了。
他枕着手，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垂下桌子。
浅浅的呼吸，吹着画纸的一角，上下颤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裴景低头一看，纸上画着一个小孩看书？神态倒是像极了他。
捡起地上的那张画，两张叠在一起压好，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转身看着韩柯安静的睡颜，目光划过他蝴蝶微憩般的睫毛，俊俏笔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微启的红唇上，呼吸一紧。
须臾，他伸手描绘着唇的形状，指腹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唇。
酥麻似电流一般淌过全身，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
裴景喝了好几口冷茶，才把浮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忍心把他叫醒，双手一揽，抱起韩柯，往床的方向走。
突然的悬空，韩柯本能地抱住，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东西。
裴景一僵，看着抱住自己腰的手，呼吸有点不稳。
艰难地把他放在床上，起身离开的时候，韩柯的手却越抓越紧，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许抢我抱枕。”
说完用力一扯，裴景被拉下来，他害怕压到韩柯，双手微撑着床，姿势委实有点吃力。
韩柯感受不到抱枕的贴实感，转身，用脚结实压住他的“抱枕”。
裴景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睡颜，抚额，一脸无奈，罢了，等会他松开再走。
“季缘，不准抢韩千枫。”
韩柯熟睡中突然说出梦话。
裴景皱眉问道：“为什么？”
“韩千枫是秦湘姐的，要不我就回不去了。”
委屈的声音，若不是呼吸声平稳有力，裴景都以为他醒了。
“你…不是喜欢秦湘？”
“嗯，喜欢，喜欢她做我嫂子。”呵呵，韩柯露出傻傻的笑声。
裴景释然，原来答案，不是自己害怕的那样。
裴景的心里像灌了一瓶蜜，转头看着韩柯熟睡的脸庞，眸中满是温柔。
像是想证明自己心跳因谁而起，终究没忍住，在韩柯光洁的额头，落下一抹春光。
此夜注定无眠。
……
“汪汪！”阿福跳上床，用头拱韩柯的被子，韩柯腿一伸，一脚把它踢下床，不服气的阿福叼起被子拖到地上。
雨后的清晨微凉，韩柯摸索不到被子，一脸愤恨，“又不用上班，阿福你再让我睡会！”
“汪汪”，韩柯昨晚打扰阿福睡觉，它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天就报了，报应来的不要太快。
韩柯闭着眼睛爬起来，感觉脖子酸疼不已，想起来昨晚趴在桌子上睡觉，许是落枕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躺回床上的，他手撑着头，光着脚去屏风后找裴景。
人不在，被子叠着好好的，心里暗道，起的好早。
返回床穿好衣服鞋子走出去，阿福叼着小兔子跟在他后面。
裴景在门前练剑，行云流水的动作，剑如白蛇吐信，柔软，难以躲避。
犹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快如闪电，杀人无形。
韩柯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