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荡然无存的雪山
正在我想问题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我看见张婉儿走进病房。
“张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放心不下我。”
“无赖，不要脸。我是下班了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托您的福活着呢！”
“别贫了，你，饿不饿。”
“有点吧，但不至于是我没有力气。”
“嘉阳，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能不能好好珍惜一下你的身体。”
“怎么了，你突然回来难道是拯救我的吗？”
“别转移话题，我爸早年就是胃癌走了，所以这一次你也是胃出了问题，我真的不想你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她说完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是很湿润了。
“好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也会好好的工作。”
“真的吗？”
“真的，我已经释怀了。”
“什么释怀了。”
“你会离开的事实。”
“我可能不会离开。”
“骗人的，你在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哄骗我的，到后来你还是去了大洋彼岸。”我质问着，语气一点都不留余地。
“所以，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是的，可能我就是不喜欢欺骗吧，你曾经是我心中那座最圣洁，最完美的雪山，但是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陈嘉阳，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也说过，你支持我去美国，你那天晚上说，带着我们两个人的眼睛，去纽约感受不一样的世界。你说过你会等着我的，但是我真没有想到，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没有，我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
“没出息。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张婉儿擦了一下眼睛。张婉儿，起身走了出去，又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孤独的病房。
她说她没有做错，是啊，这个女人是不会做错什么事情的，唯一错的，可能就是我吧。命运把我们揉捏在一起，我们却丝毫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能凭借命运的风雨把我们弄得若即若离。
深夜我还是辗转难眠，我觉得可能是我说话太重了。此时此刻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所以我打开手机，向张婉儿的对话窗口输入了“我脾气有点臭，说话也很难听，今天是我说错话了。”
“……”张婉儿只是发了一个省略号。我知道这是已读不回。
我知道她一定也是伤心。但是说出去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再收回了。我好想抽根烟，却发现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我看着窗外的月亮，很远很远，好像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能看见她发亮，我却触摸不到。
我要在医院里面住上一周，期间刘峰过来看我，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我总是在公司发力的时候出点意外。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退缩。但是就我目前的状态来看，我好像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工作了。
闲聊了一会之后，刘峰就走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此时此刻，我还在期待着张婉儿会不会推开门再来看我。但是我没有等到的张婉儿，我等到的是另一通电话。
“嘉阳，我们下周要去沈阳看看你。”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川子，你是说，你们，也就是还有沈柠呗。还有你这小子净是放屁！什么来看我，分明就是你来沈阳出差！”
“哈哈，瞒不住你，其实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何沐。”
“可以啊，咱们几个人好久不见了。”
“其实。她也会来。”
“谁？那个她？你是说齐薇吗？”
“是的，而且她现在是何沐的女朋友。”
我沉默了好久，之后只是哦了一声。
“不是吧，嘉阳，你难道就是为了当年那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吗？”
“好了，不说了，你们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心中自是五味杂陈。刚才打过来的是张川，大学的时候是我的上铺，何沐是我的室友。齐薇和沈柠是我们的大学同学。齐薇，在大学的时候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不过我们两个人只是好聚，并没有做到好散。那时候她家里不同意我们两个人交往，并不是她的家长死板不开明，齐薇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们最开始交往的时候，是在张婉儿彻底断了联系之后快两年后。好像我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会有人在我不如意，生气的时候，给我一束光，然后等到稍有起色的时候，这一束光突然就灭了。我们两个人一直相恋到大学毕业，之后齐薇就陪着我北漂。我老爹是一点帮助都不会给我提供的，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有什么本事就自己证明给他看，如果没有，就老老实实的听他的安排。
齐薇不顾家里的反对陪我度过了几年的北漂生活，我这时候做了很多事情，玩乐队，教艺术课。甚至我还做了一些小生意。但是最终都没什么太大的起色。我甚至来回跑着商演。最后，一个秋夜，齐薇和我说她的父亲要带着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我没有什么本事证明给别人看，我也没有办法阻拦她的离开。呵呵，他们这些人真有意思，有事没事就往国外跑，更有甚者的是一去不回。齐薇去加拿大的时候，给我留下来了一个号码。有一次我试着打过，结果是一个满口英音的女人接的。我在电话那头说，我想找齐薇，结果那个女人告诉我，她并不认识什么齐薇，相信我是打错了。造化弄人，我再一次弄丢了陪伴我的人，还是跨越过了大洋，电波永久的消逝了。后来我听张川说，何沐也去了加拿大。我想应该是这个时候他们开始走到一起的吧，我并不责怪什么，我只是觉得，挺好的。起码我祝福他们。
这最近都是什么破事，怎么一个个的都开始找上了门。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想着想着我就感觉到是更加烦闷。电话又一次的响起，我看见是李乐彤发来的视频通话，我急忙转接成语音接听。
“嘉阳，你在干什么。不方便视频？现在是中午我以为你不会忙。”
“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怎么在苏州玩的这么开心，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不是，是我有一双耳环是不是在你家”
“是，我给你保存着呢。”
“那就好。你能不能给我寄过来？”
“行，你一会把地址给我吧，我给你寄过去。”
“你怎么了，听你说话感觉是有气无力的。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小护士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给你换药了！”我心想完了，还是没有瞒住，这回乐彤也知道我住了院。
“什么换药？嘉阳，你在医院吗？”
“嗯。是，我最近有点不舒服。”
“你又不让人省心，你等着我回沈阳看你。”
“别别别，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不用来了。”
“不是，你就这样躲着我是吗？”
“真不是，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你听话真不用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千万别告诉我爸妈，他们知道就要炸毛!”
“行。毕竟替你说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了。昨天阿姨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只好给你打掩护。不是你这陈大少爷，能不能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你要是再不打，我感觉家里面就要报人口失踪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烦人精。”
“滚蛋。”
电话终于挂断了，小护士换完药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