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她的医生
沈禾柠没亲眼目睹过薄医生做手术, 这个时候，她自己就是他病入膏肓的患者, 把身，跌宕到尽头的情绪，甚至生死，都全权交给他。
空并不狭小，可莫名拥挤，空稀少得呼吸都难以维持，她处在自己专属的手术台, 是薄医生绷到灼人的双腿。
她的病情危重到分秒也不再拖延, 无论是她还是医生，都已经在此刻这个状态里撑到极限, 坚持不下去。
一直都半掩在阴影中, 从未彻底暴『露』于她眼前的那柄锋锐手术刀，终于撕掉了最后的包装, 像在火中灼烧过，带着愈演愈烈的温度，在她最严重的患处一触即发。
这场于她而言异常盛大的手术开始之前，她双手颤抖着拿出那个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用品，医生用的小小塑包片, 医生看到了，他嗓音些失真, 沙哑又含着很低的笑，问她：“这个对吗。”
她意识一大半都是空白胶着的, 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医生比更刚才更嘶暗：“给我带了换的衣服，那抽屉里的，没拿。”
她确拿了, 依然没醒悟过来其中的差别，直到她乖乖交出抽屉里的那一份，屋顶灯光眩晕着晃过她眼睛，她模糊捕捉到角落里的号码标识，才突然明白，面红耳赤地咬紧牙关，喉咙深处挤压出轻微的呜声。
明明之前用手触碰丈量过那柄独一无二的刀，结果……还是手术经验太欠缺，没买对。
她没机会再分去想这些，全世界够牵引她神的一切都在某一刻凝固住，继而轰响着崩裂，全部倾倒在医生身。
她原本悬于手术台，被医生紧拥着缓缓下落，他的声音烧成灰，额角脖颈尽是青『色』筋络，不断压抑地哄慰她，要宝宝放松。
她眼泪不断地掉，泛红的手指抓紧医生，『迷』『迷』糊糊还要哭着追问他什么。
她尽力在放松了，拼命的不要手术紧张了，什么医生还在不厌其烦哄她。
直至某一秒，医生已然发音艰涩的咽喉，答了她一个字：“紧。”
手术台被浸透的少女也是在同一时，彻底投进烈火中。
手术刀终于被执刀者狠下，割入了她急待治疗的无助患处，刮过脆弱灼红，没麻『药』，他自己却是这世对她最效的利多卡因。
遇瑟瑟的阻碍时，她明明是被医治的人，却忽然格外清醒，生怕医生慈手软，泪蒙蒙抱住他，鼓足勇，将自己压得更低。
而医生染血的眼睛不愿被她看见，他也在战栗，低头咬住她颈侧，含混念她名字，手术刀短暂的停顿以后，突破至深。
沈禾柠第一次大手术。
精神的麻『药』溺毙着她，她完全失去自控力，眼前一阵璀璨一阵花白，整个人如同从滚水中捞出，汗不停顺着额角和脊背往下滚落。
视野中的光影始终不稳，摇晃起伏。
医生带伤的左臂已经从绷带处渗了血，毫无所觉地蹭在她腰，衬在雪白，是触目惊，又甜媚溺人的红。
轮椅在冲击中向后撞到了墙，反而变得稳固，她变调的呜咽似乎更甚，又管不了自己的反应，记不清过去多久，她被带离这个填满水汽的手术室，陷进枕头里。
她天真以手术已经停止，想向旁边滚一滚，让出位置给他躺下，然而被滚烫手指拽过来的一瞬，她才意识到她的医生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他垫住她肩胛的伤，吻她眼尾嘴唇，脖颈和薄薄锁骨。
握着她小腿扣紧。
再回来撩起她散『乱』湿透的长发，吮她被泪沾湿的睫『毛』，入了魔般，一句一句不成调的叫她，要她带着哭腔的回应。
沈禾柠最后见到，男人眼睑似乎水痕。
她想伸手去碰，又被他咬住指尖，昏暗里，她被极度探索，听他似笑似泣地低喃：“是我的，这一生到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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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柠很久没做过这么长的梦，梦到从小时候初次敲响薄时予的房门，小小身努力仰起脑袋才看见他双眼，到后来失去理智的尽情交缠。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虽然被隔绝在厚帘之外，仍然显得亮，可想而知已经是午。
沈禾柠卷着被懵了一会儿，渐渐从脸颊开始冒出红，连着耳朵眼帘都被覆盖，试着了一下腿，酸痛涌起，她意识也跟着清明，发现自己躺在裹着昂贵衬衫的手臂。
随后连绵的吻就落到耳垂，他近在咫尺，嗓音还是哑：“别『乱』，小点伤，还早，再睡会儿。”
沈禾柠头要充血了，低头飞快瞄了一眼，目之所及都是胭脂『色』的痕迹，她觉得自己现在绝对高烧了，闭起眼翻身搂住他，小巧脚趾在被窝里紧紧勾着，恨不得发泄地尖叫几声。
吃到了吃到了！惦记这么些年，哥哥终于完完全全是归她所的了。
沈禾柠抬头去亲他，他俯身覆下来，揽着她后脑，五指伸进黑发，她本来就筋疲力尽，这会儿被深吻着，更酸得直不起身，恍惚觉得点痒，睁眼一看，才发现是他的深『色』领带垂下来蹭着她。
她这才注意到，薄时予衣服整齐，手边放着台半扣的笔记本电脑，是随时准备出门的样了。
沈禾柠恍然，看天『色』现在估计快十点了，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指不定多少后续等着他，他从昨晚开始就完全被她霸占着，一直到现在。
他在等她醒，陪她，再吻她哄她。
沈禾柠轻轻推他，他却变本加厉，到她软在被里不，他意犹未尽略抬起身，抚了抚她头发：“不用回学校，继续睡，餐厅你爱吃的，等睡够了再吃，哥哥早点回来。”
她盯着男人一身装，冷肃禁欲的模样，再回忆整晚让人发疯的细节，慢吞吞扯被盖住脸，忍不住开扭，笑得需要咬手指，闷闷答应：“说算，回来太迟就不让进门了，我晚自己睡。”
薄时予揽过小蚕蛹，在她挺翘的位置惩罚般拍了拍，又把她扒出来亲亲眉，才垂了垂眼，把轮椅转向门口，快出去时，他又一次回过头，定定看她。
女孩红晕的脸只『露』出一小半，明媚眼睛跟他对视。
薄时予说不清原因，脏处既甜又疼地狠狠绞着，他低头笑自己，怎么这么舍不得，一会儿也不想分开。
沈禾柠赖到快中午，身缓过来才起床，跑到镜前美滋滋照了几圈，中途开始接到连串的电轰炸，人把昨晚医院发生的事曝光到网，她跟薄时予受了伤的新闻已经以最快速度传遍。
舍友的音量惊雷一样：“柠宝你没事吧！你快别吓我们，赶紧报平安！”
沈禾柠想说她可太平安了，沉浸在自己印记斑驳的身中不自拔。
她清清嗓解释完情况，舍友们才放，末了人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柠宝，你找我帮忙联系的人，我给你找到了，保证买到你要的东西，电发你了，你直接找他就行。”
沈禾柠眼中光点亮起，道了谢，就给那个电拨过去。
今年春节早，春节一过就是哥哥生日了，她看一套小众奢牌的钢笔，以及两对袖扣，不过专柜的出货量极少，网根本找不到可靠的代购，才托舍友大小姐们帮忙。
对方是个健的学长，说手里好一对同系列的，让沈禾柠去当面看看，确认一下质感。
她爽快答应，简单吃了饭就换衣服出门，还不忘把脸武装，免得被人围观。
沈禾柠离开门后的两个小时，黑『色』迈巴赫停在红灯的路口，街边距离最近的是一私人定制婚纱店，门楣雅致显眼，橱窗里的模身穿蕾丝白纱，层层叠叠的蓬松裙摆缀满细钻，阳光从玻璃透入，晃出大片粼粼的光。
薄时予靠在椅背，侧头目不转睛看着，钻石的光即相隔很远，似乎也直接映进他『潮』涌的眼底。
他自己都意识不到唇边的弧度，拿起手机，把屏幕解锁，缓缓贴到车窗玻璃，比在婚纱，背景图里那个歪着头的小姑娘就仿佛身着一身白纱，在朝他笑。
下一秒车启，小姑娘从婚纱中脱出。
薄时予指骨紧了紧。
江原在驾驶座低声说：“时哥，人已经逮到了，证据都在手里，等你处置。”
他忍了忍，还是没憋住骂道：“什么东西，在董事会这些年你可没薄待他，仗着辈分高就胡作非，想嫁女儿想疯了，时哥，他居然打算让那个地痞把你捅伤，还想废你的手，再一盆脏水下来，趁你自顾不暇，再把你医德亏的舆论散出去，想这样你根基？！”
“靠，我想起来就要死，”江原说，“幸亏沈姑娘在现场赶得及，给他全搅合了，要不然真的——”
薄时予眉沟壑犹如刀锋：“我宁愿她不在。”
他宁愿自己承担所，这些伤害也早就习惯了，只要柠柠好。
江原顿了顿，些想不通薄时予此刻的决定，他原以时哥会马料理那个杂碎，没想到时哥要去见的，是他分别已久的母亲。
他没敢问，车停到了远郊一栋别墅前，院里的绿植很长时没仔细修剪过，显得些凌『乱』颓败。
薄时予没让江原跟，独自转轮椅，推开别墅的大门。
里面光线幽暗，白天里也像傍晚的天『色』，窈窕的中年女人拢着羊绒披肩坐在沙发，唇衔着一根烟，眉眼还是年轻时的绝『色』。
她抬起头：“我们母要见一面真不容易。”
薄时予就停在门口，没再往里面进，最后一抹渗进来的阳光拂在他侧脸，他淡声冷笑：“要不是您的手伸太长，给柠柠的比赛添『乱』，了让我跟柠柠分开，不惜帮外人来把我弄得更残，甚至赶下台，我想这次见面，还会更晚一点。”
女人吐了口烟：“晚到什么时候。”
薄时予盯着她，手腕的一截黑发衬在苍白皮肤，格外扎眼：“晚到我跟柠柠求婚，她嫁给我，婚礼当天，我会请您到场。”
女人大笑，笑得不顾形象，慢慢站起来朝他走近，目光定格在他的残腿，皱眉悠悠道：“时予，我的好儿，你果然跟你爷爷说得一样，控制欲比妈妈还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对她硬撑了那么久，突然就放弃了？”她温柔望着他，神『色』却残忍，“之前不是熬疯了也要避着沈禾柠吗，结果现在你看看，还不是殊途同归——”
薄时予眼底冰凌丛生，他唇，身，所生而人，沈禾柠跳的神经和生命，都还浸满她甜暖的息，把他从寒渊中拖出。
而面前的人，弯下腰，似笑非笑看着他裤管掩盖的丑陋右腿，轻声道：“时予，她对你说过吗？她早就知道，你的腿是她断的了，至于时，妈妈也可以告诉你，就在她歇斯底里，赶去灾区找你，想跟你恋爱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