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想你
深夜安谧的病房里, 沈禾柠听到求婚两个字,睛微微睁大, 暖『色』灯光照进,满流淌欲滴的波纹。
恋爱都还没开始,竟然已经想求婚的事,沈禾柠年纪还小,身边很多女生连男朋友都没交过,更别谈婚论嫁,虽然之前为了气, 故意过考虑嫁人, 实际还离很遥远。
沈禾柠想过跟薄时予的一辈子,但没想过结婚这么具体。
耳根禁不住热得发痒, 窝也有点红, 不清那种突然被许了终生的冲击和安定感,心刚酸软下来, 紧接着想起今晚,不巧合回了城南公馆,又反应快跟江原过来,哪里会知道摔倒住院的事。
根本没算告诉,如果不被当场抓住, 肯定又瞒到底了。
还欠教训!
沈禾柠抓着薄时予的被角,感受着尾眉心那些不间断落下的吻, 唇很凉,被冰块沁过似的。
闷声闷气咕哝:“求什么婚, 我多大,今年刚上大一,正经恋爱还没谈够, 你不因为我今天好奇追过来看你,又看你伤的份上抱了一下,你以为我原谅你,我只——”
边边松开拥抱,半坐起来想看看的伤腿,但手仅仅试探地往那边伸了一下,被薄时予抓住。
没什么力气,苍白长指间都冷汗,即便这样,仍然没有疏漏地防止越过禁区。
沈禾柠着急:“不给看?”
薄时予抚着『乱』动的指尖:“乖,躺下,没什么可看的。”
被子底下的那条腿面目全非,跟之前过的伤残情况也已经截然不同了,自己没有余力看,可过那些医护不愿直视的表情,大概知道了状况。
现包扎着,血应该也快渗透了,柠柠了会吓着,算以好,也害怕柠柠留下阴影,接受不了。
何况一会发现问题,摔伤根本不解释。
薄时予把拉回来,的怀抱消失了,又掉进更孤冷的山涧里,被抱过,白自己有多渴望,想陪,想关心,想得骨骼关节都疼。
沈禾柠气得拨开手,皱眉:“你既然连伤势也不想让我知道,那我这儿确实挺多余的,当我闲着无聊白跑一趟,给薄老师添麻烦了,你好好休息养伤吧。”
蹭到床边作势下,那只手还固执拽着,推,男人的五指像冰雕钢铸,死死扣住不放,只这样的动作,用尽了力气,禁锢,更不出声的哀求。
沈禾柠心脏收缩,忍了忍回头看,那么端方矜雅的人,现陷进消毒水气味浓的枕头里,额角发迹都薄汗,如同握着唯一的光,再怎么被抗拒蹂|躏也不肯松开手。
“柠柠,”暗哑嘶声,“可以不抱我,躺我旁边别走,让我看看你,行吗。”
沈禾柠听不得这样的语气,手背『揉』了下酸涩的鼻尖,硬把五指一根根掰开,最一点相贴的地方分离时,着薄时予里有了斑驳的红『色』。
快速理了理长发,简单扎起来,免得它们一躺下散得太『乱』,担心压到会不敢靠近。
等都整理好,沈禾柠收回了走的意思,背对着薄时予侧躺下,咬住指节,语气小傲娇:“……我累了懒得走,你可别想多。”
躺倒那一刻,身震颤的气息比刚更了许多,男人的腿不动,艰难转过上身,生怕反悔,迫切地把女孩子拦腰搂住。
只这样还不满足,另一只扎满针孔的手颈下穿过,双臂紧紧收拢,身上不断沁出的冷汗弄湿发尾。
怕被嫌恶,不贴太紧,但这个度秒如年的夜里抱着,已经奢求不来的奖赏。
男人素淡的唇早因为手术中过度忍痛扯出了很多伤,现兀自向上弯着,凝结的破口又沁出了血珠,因为席卷过来的幸福感而毫无所觉。
沈禾柠心如擂鼓,手指揪着床单,知道自己跟没贴严实,还留着一小块距离,于装作困了,不经意地往挪了挪,脊背抵上胸膛。
彼此相贴,低喘着停顿了一两秒,再也不忍耐,用仅存的体力把完整抱进怀里,剧烈心跳一声声撞着的背,唇压轻轻战栗的颈上,寻求解『药』一般失控吮吻。
沈禾柠不记得几点睡着的,但知道,一直到失意识之前,背的人始终清醒着。
感受到有多疼,这么难捱了,还不肯休息,非把哄睡之勉强安心,估计怕又擅自看腿。
简直像防小贼一样。
沈禾柠清早起来,镜子里看自己颈侧有好几块胭脂『色』的吻痕,以前网上看到过,吻脖子有危险,薄医生不愧薄医生,还专门避开了那些危险区,旁边肆意留下印记。
心疼,想身边照顾,但显对放心不下,只怕看腿这一条,很难平静,更别提休养了,如果不身体实熬不住,估计整夜都不会睡。
不忍心这个时候『逼』。
沈禾柠挣扎之,还趁薄时予没醒出了病房,跟守外头的江原:“我不留下了,你记得跟,不用担心了,我有空再过来。”
头发无意间拨到了背,隐约『露』出脖颈,江原面红耳赤看着,不敢相信时哥都让折磨成那样了,居然还可以病房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
薄时予惊醒过来扑了空,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床单凉的像一场精神涣散的错觉。
江原硬着头皮如实转达:“沈姑娘,等有空再过来。”
薄时予帘往下压了压,至少这句话证,昨晚的柠柠不想象出来的。
不留下也好,不希望,这两天续的处理都很惨烈,又不下床,比起以前更像个受困的废人,不想给亲目睹。
第一天沈禾柠没来,薄时予还忍。
第二天等到晚上,依然没出现。
勉强坐起了,手指僵冷地给沈禾柠发微信,不回,忍无可忍电话过,许久接起来,身边异常热闹,不同男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尾音里还含着未消散的笑意。
“薄老师?”
薄时予听着这三个字,涨到极限的心几乎同时被刺破,唇角敛住绷成线,半晌问:“你哪。”
沈禾柠语气轻快:“听不清,我这边好吵——先不了啊,还忙。”
挂断之,沈禾柠看着手机,脸上的笑收住,发愁看着前的录制现场,调整了一下表情,又新回镜头范围里,想加紧完成进度。
前天医院刚回接到节目组电话,委婉拜托加快进组,自知如果不配合,节目组难免会觉得有恃无恐『乱』耍大牌,到最还把这恶名归到薄时予头上。
本来伤病中,不再被这种闲事扰,何况——
沈禾柠笑眯眯看着负责人,温柔提醒:“薄先生很关心这档节目,别忘了把拍摄进程对跟进一下。”
节目组当然一万个乐意,马不停蹄把沈禾柠的片场精彩剪辑辗转发到薄时予手机上。
沈禾柠跳进度翻看着,皱起鼻尖:“让你不许我看腿,让你到现还习惯『性』的有事瞒我。”
薄时予半靠病床上,侧脸沉没有光照的暗影里,只有屏幕上跳动的视频朝底不断侵袭。
画面上那个想得钻心的人,拍摄现场妆容细致,换着各种小裙子被人簇拥,笑得俏飞扬。
攥着手机,一时已经分不清哪里更疼。
时近傍晚,病房紧闭的门忽然一动,被人外推开,薄时予不自觉收紧五指,立即抬头看向那个望过无数次的角度,被占满的肺腑涩胀难捱。
进来的不想的人,形容狼狈的邵延。
比起上次碰面,邵延瘦了不止一圈,下巴上的青『色』都不管了,坐病床边上,对着薄时予摇头失笑:“你看看,你筹谋克制了这么长时间,解决你爷爷和任家,又把你非回国的母亲硬扣下来,结果你伤成这样,你家小禾苗都不乐意管你,我们还真……”
扯开领口,呼吸有点费力:“二十岁的小姑娘甜的时候真甜,伤了之,也真狠心,把人嚼碎了都不会再掉一滴泪。”
薄时予冷锐看,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你最好滚出。”
邵延“呵”了声,靠着椅背浑身没骨头,阴阳怪气道:“行,我滚,没想到,那么运筹帷幄,心思深沉的薄家掌权人,也有这么害怕我一两句话的一天,怎么,真被我中了,你也让抛弃了吧。”
“小禾苗不你了,”自己痛不欲生还不够,非扯着薄时予共沉沦,“不把你当回事,对你爱理不理,你求都不想看一,甚至还挺喜欢别人的,前最爱黏着的哥哥,现一文不值,对吗。”
薄时予睫垂了垂,半眯起来,看得邵延一激灵,混沌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不少,虽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还对薄时予发憷,不敢真的把人惹狠了。
邵延坐直,正想点什么挽救,薄时予拿过手机,再一次拨通沈禾柠电话,第一次没接,第二次响到快自动挂断被接通。
沈禾柠沁着甜的嗓音传来,语气却镇定清淡:“又找我干什么。”
薄时予当着邵延的面,半靠着枕头,咽下喉间辛辣的涩意,用会议讲课时的平缓口吻,一字字低声沉静。
“宝宝,我太疼了,病房里很冷,我可有点发烧。”
“还有人专程上门来欺负我,想趁你不把我踩到泥里,我今天到现还没吃过东西,你不……”
冷静的低声下气:“不抽空过来看看我。”
邵延大受震撼,一副了鬼的惊悚表情。
沈禾柠正迈上医院楼梯,其实昨天也来过,只没让哥哥到。
顿了几秒缓过来,凶声凶气问:“薄老师,你撒娇也找点靠谱的理由可以吗,先不发烧欺负,你还缺东西吃?为什么饿着?”
薄时予勾下鼻梁上的细边镜,底淤着的光向外四溢,嗓子里沙哑磁沉,专注地回答。
“因为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