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五部 18
诺琪跑到侯云洲身边，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云洲哥哥，我想和苏洛创办一个金融公司，你做我们的天使投资吧？嗯？小天使？”
祝兮施再次起身，将位子让出来，说：“诺琪，你坐这儿。”
诺琪：“嘻嘻，西施姐姐，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完，诺琪朝着苏洛招手：“苏洛，过来啊！”
苏洛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对祝兮施说：“我能坐你旁边吗？”
祝兮施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幕，还是有点恼怒，脸上的红似乎都没有褪干净。但她压住心神，说：“当然。”
大家入席后，祝兮施才发现，这次来的人都是朋友，平时工作忙，聚会也是三三两两，像这样大家都整整齐齐的，还真是蛮珍贵的。
来的人，有光星三巨头的楚斐、易珏（第三个巨头是侯云洲）她们俩都是祝兮施的朋友，也是大学校友。
正对着祝兮施的沈宸，之前侯云洲引荐过了。而沈宸旁边那位，祝兮施不是很认识。
这人倒也很知趣，他举起酒杯，站起来，冲祝兮施邀杯，说：“祝大律师，我是纪垣，地球人，和猴哥一样，祖辈都是做武器买卖的。”
祝兮施知道，在地球，大部分武器是不允许民间买卖的。所以，纪垣这个人多少有点黑社会的背景。
但她见怪不怪了，站起来举杯，说：“纪总，幸会。”
这下人就认齐了。地球上来了三个，侯云洲喊了4个，小屁孩有2个，总共9个人。
侯云洲先热情地说了一些套话，大家就开吃开喝了。因为沈宸他们是中国人，这一桌子都是中国菜。
苏洛小声对祝兮施说：“你生我气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祝兮施说：“苏洛，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定义了。你的举动让我觉得不适，我不是生气也并非要教训你，但我需要后退一步，在我真的恼怒之前保持理智，以免伤害你。”
苏洛静静地听着，然后说：“我不怕你生我的气。”
祝兮施：“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会把握分寸。”
苏洛不再说话，祝兮施夹了一块“黄金砖”放在苏洛的盘子里，说：“祝你和诺琪的金融公司旗开得胜。”
苏洛：“诺琪和我只是有了一个想法，距离开公司还有十万八千里，我想在你这里学点儿有用的知识，再去开公司。否则，和裴野一样，赚了十多年的钱，一夜之间就被没收，还要罚巨款、进监狱，岂不是得不偿失？”
祝兮施：“苏洛，你其实还没有想好自己的人生之路，到底是往哪里走，所以才会今天在律所干，明天又要自己开公司。”
苏洛沉默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只把我当志愿者，你甚至不肯给我一个实习的机会。如果我能在你的律所看到明天，我难道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干？”
就在这时，裴野端着酒瓶过来了，他说：“这酒是从中国带来的白酒，我一口干了，祝律，能见你一面，我无憾了！”
祝兮施心里已经在皱眉了，但面上还是温柔的。她按住裴野的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杯。她知道这款白酒的度数，按裴野这一瓶灌，他估计会没命。
于是她从他手里轻巧地拿过酒瓶，倒了一小杯，递给他，说：“吃独食啊？给我尝一杯。”
然后她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一口喝掉了。
裴野：“姐，姐···”
祝兮施听着裴野借着酒发出的可怜声音，看到了他眼底的慌乱和无助，心里有些动摇了。
法律不就是用来伸张正义的吗？她拥有决定公义的天平，却不肯把裴野的罪与罚放上去公断。
其他人也在互相敬酒，聊天，品菜，没注意到裴野在祝兮施面前几乎要下跪了。
祝兮施扶着裴野的肩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双腿都在抖。祝兮施明显感觉，他身上一开始那股自信，在她面前几乎是全然崩塌了。
从事法律工作这么多年，祝兮施只在最绝望的犯罪里，体会到这种把她当救命稻草的感觉。
但祝兮施也非常能理解，换位思考，裴野一个初中就出社会幸苦打拼的男人，要承受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还被送进监狱的打击，是个人都会像他这样无助。
他离崩溃，只差一次庭审了。
祝兮施心里是可怜裴野的，但她抱歉地说：“小野，我能做的非常有限。”
裴野双眸颤动：“试试吧，西施姐，救救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祝兮施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无论是刑事上，渴望减刑的人，还是民事纠纷里被侵犯财产利益的人，他们都有着强烈的诉求，会在最绝望的时候，把律师当作上帝。
在这时，祝兮施会告诉他们，她不是上帝，法官才是。又或者说，法官也不是上帝，法律才是。
就在祝兮施沉默不语，企图以此来劝退裴野的时候，苏洛站了起来，说：“师父，你帮帮他吧。”
祝兮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苏洛会为裴野求情。裴野看了一眼苏洛，然后对祝兮施说：“姐，帮帮我吧。”
苏洛：“裴哥，你的案子我看过了，我觉得有希望。”
祝兮施还没吃几口饭，就觉得这饭局无法继续下去了。但她现在不可能甩袖子走人。于是说：“小野，这件事，我们私下谈，现在先吃饭。”
裴野眼睛亮了，感激地说：“好，好，私下谈，私下谈，谢谢姐给我这个机会。”
祝兮施点点头，等他走了，转头对苏洛说：“苏洛，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洛拉着祝兮施坐下来，说：“师父，你不接这个案子，你会后悔的。”
祝兮施闭上眼，为的是平息内心翻涌的情绪，她说：“接了这个案子，我才会后悔。苏洛，这不是你该管的，而且，我说了，我们不再是师徒关系。”
苏洛看着祝兮施，良久，失望地垂下眼眸，说：“吃饭吧。”
这顿饭吃完，祝兮施立马找了个理由脱身了。正当她走出户外的时候，苏洛拦住了她。他说：“我会和你摆正关系，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