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五部 2
苏洛收紧了手里的力度,贴得更紧了。要不是苏洛是个比自己小了11岁的孩子,要不是他此刻虽然抱着她却是一副弱势的姿态,要不是能体会到这孩子显而易见的无助,祝兮施几乎能告他性骚扰了!
祝兮施的心跳已经被自己平息下来,然后任由他抱了大概半分多钟吧,觉得他身体没有颤抖以后,拍了拍他的手,说:“走,隔壁是茶室,我们喝茶去。”
苏洛松开了祝兮施的腰,祝兮施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隔壁,秘书华乐庭立马站了起来。她说:“老板。”
祝兮施:“乐庭,你先去忙。”
华乐庭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祝兮施。
华乐庭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现在脸上写满了惊讶,那是因为祝兮施没有和男人同处一室过,更何况是一个学生。
但祝兮施没解释,只是眨了眨眼。华乐庭立马退了出去:“好的,老板。”
祝兮施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低头沏茶,见苏洛没动静,就指了指面前的沙发,说:“苏洛,来,坐。”
苏洛走了过去,然后坐下了。
祝兮施在想,是不是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就业压力很大啊?孩子都被逼成这样了?
祝兮施:“苏洛,我可以把你推荐给我朋友的律所,不会比我这里差,你觉得可以吗?”
祝兮施其实也很想立马搞定苏洛,然后回到办公室,但她知道欲速则不达,要想尽快达到目的,越是要耐心冷静。
苏洛接过祝兮施的茶,抿了一口,低着头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工作。”
祝兮施有点儿要抓狂了。他是不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啊?于是她再次重复:“我可以把你推荐给其他律所,我只收女徒弟,苏洛,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苏洛沉默了几秒,然后站了起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句话没说,就转身出去了,留给祝兮施一个背影!
一个怎样的背影呢?祝兮施形容不出来,落寞的?孤傲的?还是···委屈的?
祝兮施扬起一对惊讶得不知如何下来的眉毛,倒进沙发里。
她在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话说到一半就直接走人吧?苏洛是想用这个举动表达什么?他很生气?很失望?还是···很伤心?
祝兮施觉得自己不能把苏洛当什么当事人来看,他只是一个面试者而已。仔细体察当事人的情绪、解读他们肢体语言隐藏的谎言,那是开庭的时候,或者收集证据的时候需要做的功课。
她不能在生活里犯职业病。
祝兮施看了一眼刚泡好的茶,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回办公室,祝兮施就让窗帘自动打开了,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过往的一段经历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她大二的时候,已经是13年前的事儿了。她从小是被情书轰炸着长大的,她见多了就麻木了,没有意识到情书的背后或许藏着一颗敏感多情的心。毕竟,大部分的情书都是抄的,多半有点调戏的意味。
所以,在大二的时候,她在收到一个人情书之后,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里。虽然一句伤害他的话都没说,但这个举动显然深深伤害了那个男孩。他当晚跳楼自杀了,学校找不到他自杀的原因。
但祝兮施知道,她就是那个凶手。
从那以后,她就拉开了和男性的距离,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能避免和男性交流,她就避免。她只恨不得住在一个只有女性的世界。
可今天这个男孩,她却不忍心推开。为什么?因为那个跳楼自杀的男孩也戴着同样的黑框眼镜吗?
祝兮施无奈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这时,华乐庭敲了敲门,拿着一套西装套裙,走了进来,说:“老板,下午是星际金融论坛的峰会,衣服已经熨好送来了。”
祝兮施看了一眼,说:“好,下午你陪着我去吧。”
华乐庭:“好的,那我让司机下午放假,我送你。”
祝兮施:“嗯。”
华乐庭将祝兮施的西装挂在衣柜里,然后出去了。祝兮施看着面前的洗钱案,陷入了深思。
她到底要不要接这个案子?就她目前掌握的信息,她是有信心为当事人摆脱洗钱罪的罪名,免于刑事处罚的。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洗钱案的背后,藏着极为黑暗可怕的利益勾结。
这案子的上游,或许涉及到了严重的暴力犯罪,这是她最不想触及的领域。
接是可以接的,但要是因为这个案子碰了哪个大佬的红线,又或者因此卷入了团伙犯罪的纠葛里,她就有点想退缩了。
祝兮施可不想每天收到什么邪教组织的恐吓信,虽然她家人完全可以摆平这些。但她目前的目标,就是带领她的律所创造更高的成就,不应该为这些事惹得一身腥。
这样想着,她将已有的案卷材料从头到尾再次理了一遍,感叹道,她确实需要一个金融奇才为她提供一些专业意见。然后她将目光放到那份简历上,看到了苏洛的满分绩点和各大金融比赛的冠军头衔。
原来苏洛是个才子啊,可惜了,要是个女孩儿多好,她肯定当场拍板了!
下午,祝兮施作为新任法学会会长,出席了三年一度的金融峰会,并且最大的会议厅做了报告。
她是一个无论外在打扮,还是待人接物都十分温柔的女人。唯独在工作场合,无论是演讲还是指导工作,她会变得非常严肃,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现在,她站在台上,黑色的高跟鞋托起她洁白的脚踝,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半鱼尾西装套裙将她傲人的身材勾勒得异常动人。其实不光苏洛,任何人见了祝兮施都会想要抱她的腰,看着就很好抱的样子。
而她一头浓密的栗色长卷发就俏皮地垂在她的身后,是她精致妆容的标配。
演讲时,祝兮施时不时抬起头,压迫性的目光就这样掠过参会的每一个人。这是她唯一不收敛内心强势的时刻。
会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祝兮施低沉的御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