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四部 22
纪垣不轻不重地握了握沈宸的手：“沈总。”
沈宸：“我们上次说到哪儿了？哦，说到贴牌那段儿了，是吧？”
纪垣：“这小姑娘是？”
沈宸：“自己人，没事儿。”
纪垣这才说：“是，卡在这里了。”
沈宸：“那是你卡了，我没卡。你跟我说说，怎么样你才能同意，把我这批货贴上你纪垣集团的标签？”
纪垣：“沈总，你这批货是光星来的二手货，我让工程师看过了，好多都要退役了，甚至有些还报废了。
“我公司专门做武器生意的，你就算给我再低的价格，我也收不了啊。短期看是能赚钱，但我这是家族企业，百年招牌，我不能说砸就砸啊！”
沈宸给纪垣沏茶：“说到底，你还是怕消费者不满意。”
纪垣：“是，能买得起我集团旗下武器的客户，看不起你搞来的武器，也不差那个钱。我这话可能说得有点儿不好听，但真的，沈总，这生意谈不来。”
沈宸：“来，喝茶。”
纪垣只好喝了口茶。
沈宸：“纪总，你眼光不能只局限在那些搞得起武器的客户，现在星际形势多严峻，你搞武器的比我懂。
“普通民众对武器的需求，你也清楚得很，他们之所以不买，是因为买不起。
“但人人都想要个防身的武器，管它是锤子还是废铁，总之是个武器。他们也就买个心安，你懂我的意思吗？”
纪垣瞪大眼睛，说：“普通百姓也不经你这么骗啊！你搞来的武器，要真打起仗来，一点儿用都没有！”
沈宸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有没有用，那得看买的人怎么用。纪总，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意思你也都懂，只是词用得不对。
“我不是骗老百姓，而是让他们能有个护身符。你知道，护身符就是一张黄纸，可人们还是愿意花高价去买，这也是一个道理。”
沈宸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沈宸能从侯云洲那里搞来他公司退役、淘汰掉的废武器。
侯云洲在光星要报废这些武器，还会污染环境，光星的《环境法》专门是用来制裁侯云洲的，想多罚点他的钱。因为侯云洲卖武器太赚钱了，政府收税还不满足，还要罚他的款。
侯云洲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跟沈宸抱怨过，沈宸一下子就想到把这些废武器收购了，在地球上卖。
侯云洲不仅愿意把废武器白给沈宸，更是要给他处理费。沈宸没有要侯云洲的钱，以非常低的成本购买侯云洲的废武器。侯云洲也不要这钱，但沈宸坚持要给侯云洲。
原因很简单，沈宸觉得自己能把这些废武器卖出去，而且卖出大价钱。既然自己能赚大钱，那吃水不忘掘井人，该给侯云洲的还是要给。虽然他知道，侯云洲也不差这点儿收入，但心意必须表示到位。
现在，地球上每个家庭都希望有点武器，大家都预感战争随时可能发生。在这种情况下，沈宸就是想利用大家的恐惧，把这堆废武器，卖给每个需要武器的家庭。
虽然，沈宸也知道，这些武器之所以被淘汰，是因为作用不大了。但他只当自己是算八字的，给人们搞点心里安慰药，也算造福百姓了。
可纪垣的武器集团，卖的都是实打实的武器，沈宸要把这批废武器，以纪垣集团的名义出售，他觉得是在砸自己的金字招牌。
这点沈宸也很理解。于是他劝纪垣，说：“纪总，我就想借你的名气，卖点武器。你可以把这批废武器当最新的产品来卖，产品的性能好的坏的说明书上可以写得清清白白，只是专业名词有点多，普通百姓看不懂，但也不存在欺骗。”
末了，沈宸说：“一般这种合作，费率10，我给你20。”
纪垣一下子就不吭声了，因为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沈宸给许漫一倒了杯茶：“漫一，喝茶。”
许漫一拿起小茶盏喝掉了里面的茶。
沈宸：“纪总，我相信，你的招牌不仅不会砸，还会因为低价惠及老百姓而更加响亮。毕竟，要真星际大战了，你家生产的最顶级的武器，恐怕还抵抗不了暗影星的一颗导弹。
“其实你想想看，大家囤武器，不就跟之前囤黄金一样，图个心安吗？”
沈宸看纪垣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给绕进去了，应该是洗脑成功了。但纪垣毕竟是个商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用来减轻他心里的罪恶感。
真正有效的话，沈宸又重复了一遍：“20，一个点都不会少。”
纪垣作为掌舵家族企业的总裁，做决定也是干脆利落的。他冲沈宸伸出手：“期待和沈总合作。”
沈宸勾起一个傲人的嘴角：“纪总，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许漫一对沈宸说：“沈哥，我手机好像掉在楼上的狗窝里了，我有点怕那只狗，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
沈宸笑着拍了拍纪垣的肩膀：“我上去一下，你先喝茶，这茶我爸给我送来的，你要喜欢我回头寄给你。”
说完，沈宸就去楼上找手机去了。但他翻遍了整个狗窝，都没有找到许漫一的手机。
他纳闷了，往回走，想问许漫一有没有点儿印象具体落在哪儿了。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许漫一正拿着手机扫纪垣的好友码。
沈宸阴沉着脸，走过去：“漫一，你手机不在你手上呢？”
许漫一立马将手机收回去：“哦，沈哥，我搞忘记了。”
沈宸心想，刚刚到底是许漫一要加纪垣的好友，还是纪垣要加许漫一的？不论是谁，总之两个人是加了好友了！
但其实也就是加个好友而已，沈宸也不好发作，因为这种社交都不给女朋友的话，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沈宸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小气，就说：“纪总，中午我定好位了，就在楼下的米其林餐厅，意大利菜，我记得你喜欢的。”
纪垣：“沈总，我今天是真的来看展来了，中午约了人，下次我专门来和你吃饭，不谈生意，好好聊聊！”
沈宸看得出来，纪垣可能中午确实有事儿，就说：“那太可惜了，下次你一定不能推辞了啊！”
纪垣：“绝对不推！我都和你合作了，以后吃饭的机会多了去了。”
沈宸把纪垣送走后，阴沉着脸回来，看着许漫一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宸算是发现许漫一了，她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会装睡。于是他推了一把许漫一：“别装了，起来。”
许漫一只好起来：“沈哥，我是真的忘了手机就在我手上。”
沈宸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许漫一，你说谎话至少要装得像一点。”
许漫一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宸：“沈哥，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手里握着手机，然后就在想，诶，我手机在哪儿，心里一慌就脱口而出了，我也不知道你上去找手机的时候，纪总会想要加我好友。”
沈宸：“手机给我。”
许漫一摇头。
沈宸：“你现在把纪垣删了，当着我面删，就现在。”
许漫一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点开纪垣帅气的头像，点击了删除。
许漫一举了举手机：“删了。”
沈宸这才把许漫一抱进怀里，说：“宝贝，我不是多疑，但你也知道，我被前女友坑过，所以在这方面特别害怕。
“漫一，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也特别怕失去你。你加纪垣他也不能帮你什么，因为你有任何需要，我沈宸就能帮你解决。你不需要和其他男人往来，是不是？”
沈宸其实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许漫一也是个人，她有她的生活，有她想要的交际圈。但他就是不想任何男人接近许漫一，也不想许漫一和任何其他男人来往。
沈宸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如此的强烈。要放在以前，苏亦晚手机里有上百个陌生男人，他一个都不会管。
也不知道是苏亦晚给他戴绿帽子了，还是许漫一在他心里太重要了，总之，沈宸不喜欢许漫一和纪垣有任何往来。
许漫一则安静地依偎在沈宸怀里，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沈哥，我也好喜欢你。”
沈宸扑哧一笑，这几天也不知道许漫一吃什么甜食了，总是把“喜欢”挂在嘴边。而他还真就听不腻。
沈宸伸出两根食指，戳了戳许漫一的脸蛋：“你想怎么喜欢我？”
许漫一瞥了一眼隔壁的卧室：“去吗？”
沈宸今天谈了一个大合作，越发觉得许漫一是他的福气。现在兴致高得很，拉起许漫一的手，几乎是跳着跑进卧室的。
沈宸目前26，但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跟16岁刚开荤的小屁孩差不多。而且他的心，似乎也突然活了过来。
认识许漫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过着多死气沉沉的生活。
一进门，沈宸就自己把自己摔进床里去了。在他的想象里，应该是许漫一把他摔进去的，但显然许漫一性格软软糯糯的，不会这么强势。
有个词叫做，自作自受。沈宸觉得，他就很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当作受。
所以，他也对许漫一不抱过高的要求了。这场床事，他决定自导自演，许漫一能配合他就行了。
沈宸喊：“许漫一，你给我把衣服扒了。”
许漫一上了床，帮沈宸扒衣服，说：“你这样背对着我，脱不好的，你转过来。”
沈宸之所以背朝上，身子朝下，其实多少是有点自卑的。因为他没胸。但他作为一个机灵人，听许漫一夸奖过他的翘臀，所以现在指巴不得用他挺翘浑圆的屁股，勾引许漫一。
沈宸趴在床上扭了扭：“转不过来，你想想办法，一件衬衫都脱不掉了，你还有什么搞头？”
他没想到的是，许漫一把床头柜上的剪刀拿来，把他最喜欢的一件t恤给剪了。沈宸头埋进枕头里：“许漫一，这t恤绝版了。”
许漫一轻轻拍了拍沈宸的屁股：“沈哥，你内裤绝版了吗？”
沈宸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老攻，抱着我睡呀，过来过来～”
许漫一：“就来。”
等了老半天，许漫一还没来，沈宸回头一看，她正抱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发信息呢！
沈宸喊道：“喂，许漫一，你老婆在床上被你操成这样儿了，你一个人跑去玩手机？你虐待我啊！”
许漫一猛地抬起头，把手机放书包里了，然后爬上床，用被子把沈宸包好：“沈哥，现在早上10点，你还睡得着吗？”
沈宸抱着许漫一：“我被你操得眼冒金星了，你让我缓缓，然后我们去吃饭。”
许漫一：“好。”
沈宸睡在许漫一怀里，其实还挺幸福的。因为许漫一会顺着他的背，还会哼点儿温柔的小曲儿。
他一觉睡到中午12点，还是许漫一把他喊醒来的。沈宸：“几点了？”
许漫一：“12点。”
沈宸坐起来：“你把我衣服剪烂了，我穿什么？”
许漫一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衣服：“我从你柜子里找的，你穿上吧。”
沈宸亲了许漫一一口：“还挺聪明啊，知道我衣柜里放了衣服。”
许漫一也穿好衣服：“沈哥，我请你看电影吧？”
沈宸：“我这里就有私人影院。”
许漫一：“啊我刚刚订票了。”
沈宸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什么电影啊？”
许漫一：“《绝地反击》。”
沈宸：“讲什么的啊？”
许漫一：“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沈宸只好跟着许漫一来到电影院，取票的时候，沈宸问：“许漫一，你要不要爆米花？”
许漫一拉着沈宸的手，往电影院里面走：“别浪费钱了。”
沈宸拽开许漫一的手：“吃个爆米花能把我吃穷啊？”
本来许漫一不说还好，她一说，沈宸就抱着最大份的爆米花，还有两杯超大杯可乐走了过来：“走， 去看电影！”
许漫一低着头一副怕丢人的样子。沈宸勾了勾嘴角，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当沈宸坐进电影院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绝地反击》是个打球的电影。
大概就是讲一支大家都不看好的队，怎么怎么的就变成了冠军队伍的。
沈宸抱着爆米花，直接昏睡了过去。这种电影，在沈宸看来，是不必要的鸡血，看多了只会让人更加喜欢做梦。有害无益。
但许漫一却看得很起劲儿。沈宸觉得，她或许有一种代入感吧。也许她把自己想象成电影里某个弱鸡，最终拿了大奖成了人生赢家。
沈宸觉得广电总局应该禁止播放这种毒鸡血。他甚至想把许漫一那满脑子“我能靠打球改变命运”的想法给挖走！
如果许漫一能实际一点儿就好了。这样的话，沈宸在想，许漫一是不是就能把更多心思花在他身上了？许漫一什么时候才能清楚的认识到，他沈宸，才是她最好的救赎？而不是什么狗屁球赛！
沈宸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被许漫一摇着：“沈哥，你快看！”
沈宸睁开眼一看，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正拿着奖杯，代表他的队伍，站在冠军讲台上，音乐播放的是地球球歌。
许漫一说：“沈哥，有一天，我也要代表地球参加星际联盟赛，我会赢的。”
沈宸打了个哈欠：“当然，你会赢。”
许漫一落寞地看了沈宸一眼：“沈哥你不信我吗？”
沈宸：“没有啊，我信你啊，哦对了漫一，过几天就是秋季运动会了，我生意上出了点儿事儿，可能看不了你的比赛了。”
许漫一抓住了沈宸的手腕：“什么事儿啊沈哥？”
沈宸：“就是之前修跨海隧道的事儿，海南省委书记还有国资委的人要和我谈所属权的事儿，问题不大，但我必须亲自去。”
许漫一难得一见地说：“沈哥，我想你来看我比赛。”
沈宸一看电影院人都空了，冲许漫一伸出手：“走，去吃饭，边吃边说。”
许漫一：“我请你吧，这层有家火锅店，老板好像是个四川人。”
沈宸心想，吃顿火锅也花不了她多少钱，就说：“好啊。”
走到一半，沈宸不干了：“许漫一，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漫一似乎不懂沈宸在说什么：“沈哥，怎么了？”
沈宸像是那家店有老虎似的，踩上了下楼的电梯：“你想把我的菊花吃上火了，操不了我，你就开心了，是吧？”
许漫一尴尬地笑了笑：“沈哥，我真是诚心诚意想请你吃饭。”
沈宸哼了一声：“换家清淡的。”
许漫一指了指最近的一家：“杭州菜，成吗？”
杭州菜不辣，偏甜，沈宸点头：“就这个！”
两个人坐下后，许漫一把菜单推给沈宸：“沈哥你点吧。”
沈宸不点，把菜单推了回去：“你菜都不敢点，怎么有勇气说要当冠军？”
许漫一只能拿手机扫码了看菜单。
沈宸不点，其实是怕自己点多，超出许漫一的预算就不好了。他知道许漫一不会接受自己的钱。别扭极了。沈宸真的希望许漫一能现实一点，被他养着有什么不好的？
也不丢人吧！总之，如果有个富婆要养沈宸，他是肯定有脸蹭饭的。
沈宸才眨了个眼睛，许漫一就点好菜了。沈宸：“这么快？”
他喜欢做决断快的人，但许漫一这点餐的速度也太快了，他甚至怀疑许漫一到底看菜单了没有。
许漫一：“哦我直接点的套餐。沈哥，你不能来看我比赛吗？”
沈宸喝了口冰镇杨梅汁：“我事情要办得快，能赶上你的颁奖典礼。”
沈宸记得临川跟他说过，这场比赛是公开赛，每个队员都能带一个亲朋好友来助兴。许漫一怎么不找她爸爸呢？
沈宸：“漫一，你可以让你爸爸过来啊，他肯定为你骄傲。”
许漫一夹了一筷子藕片，放到沈宸的碗里：“这藕挺甜的。我爸不知道我打比赛的事。”
沈宸皱着眉：“你瞒他多久了？”
许漫一愣了一下，说：“高中我出了一次事儿，我爸从那时开始就不准我打比赛了，也就是从那时，我都是偷着练球。”
沈宸算是知道校医生为什么说许漫一的家人不管她了。哪里是不管她？是她压根没告诉她的家人！
沈宸对许漫一这种把自己命不当回事儿的做法，感到极端愤怒：“漫一，你都18了，你应该对你的生命负责！”
许漫一绕开话题，说：“沈哥我给你点份佛跳墙？”
沈宸按住菜单：“许漫一，你小姨不能来看你比赛？你是不是也瞒着你小姨呢？”
许漫一只好把菜单合上：“我小姨其实知道，但她是唯一一个不阻止我的人。不，我的意思是，她也不想我打球，但她没有阻拦过我。”
沈宸不知道许漫一的小姨是谁，但就莫名其妙地感觉，那应该是个能量很大的女人。
沈宸：“之前说好，让你小姨过来和我签协议的，你也拖着，要不是今天我想起来，这事儿就被你混过去了，是不是？”
许漫一：“要份老酸奶吗？这里的招牌甜点。”
沈宸拿筷子点了点许漫一的盘子：“你别岔开话题，说，你小姨怎么不出面签协议了？”
许漫一握紧筷子，看着沈宸，我见犹怜地说：“沈哥，你不是不让我小姨出钱吗？是你说的，药费你出，我做你女朋友就行。既然这样，还有必要签协议吗？”
沈宸被噎着了。是，这话是他说的。既然不需要许漫一的小姨出钱了，让她过来签屁协议？沈宸觉得自己最近的智商好像下降了，难道人们说，恋爱让人变蠢，这件事儿是真的？
虽然道理上许漫一是对的，但沈宸还是说：“有空让我见你小姨一面，你可以把我当你男朋友介绍给她。”
许漫一：“沈哥，我小姨不喜欢我交男朋友。”
沈宸：“你小姨见到我就会同意了。”
沈宸对自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他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类型，毕竟，他站在金子堆上，打滚都是帅的。虽然许漫一的小姨钱和权肯定占了一样，但沈宸觉得自己也不差，不仅不差，还坐火箭一样每天都在变得更有钱。
谁都会喜欢他这个优质股。沈宸有这个底气。
但许漫一似乎不怎么有底气，说：“沈哥，我小姨很忙，但我试试吧。”
沈宸：“我感觉你小姨也是个开明的人，她知道你有我这么个男朋友，肯定也替你高兴的。我也有能力让她对我满意。
“但你爹那边，可能有点儿难搞，但没关系，这点儿障碍无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沈宸一直都是个敢做敢当的人，他最讨厌两个人的感情受别人的指点。他既然喜欢许漫一，那别人就干预不了。要是想干预，那他就用金钱让那个人低头。
许漫一听到沈宸提她爸爸，连忙说：“沈哥，别把我爸扯进来，好吗？”
沈宸：“行，不扯，感情是我们俩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漫一，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任何阻碍我都能摆平，你不要有压力。”
许漫一低头去吃饭。
也不知道是店里的灯光，还是因为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从沈宸这个角度看许漫一，真是漂亮极了。他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正在吃饭的许漫一：“漫一，抬头 。”
许漫一乖巧地抬起头，沈宸按下了快门键。他笑了笑：“漫一你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百倍。”
许漫一皱着眉说：“沈哥你删掉吧，我不喜欢拍照。”
沈宸早就发现许漫一不喜欢拍照了。以前苏亦晚跟着沈宸在一起的时候，吃个饭要拍照、穿件漂亮裙子要拍照、屁事儿没有也要搞张自拍。朋友圈等社交软件全是她的富足生活剪影。
但沈宸以前觉得苏亦晚这个性格很好，至少别人知道她这种生活，是沈宸给的。谁都知道，苏亦晚炫的，是沈宸的富。
而许漫一的社交软件光秃秃的，头像就是一个球。但沈宸打心底里感到安定，许漫一是个老实的女孩子，他看着她就很安心。
沈宸把手机收回去，说：“这照片我自己存着，不会给别人看，你放心。”
许漫一在手机上买了单，说：“沈哥，我们回去吧。”
沈宸：“药我让人给送到酒店了，你吃了去打球吧，我今晚就飞三亚了。”
许漫一点了头：“好。”
沈宸牵着许漫一的手往外走：“晚上睡觉要是怕的话，给我打电话，嗯？”
许漫一：“你谈生意，我打你电话不合适。”
沈宸：“我说真的，许漫一，你任何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接。任何时候，任何场合。”
许漫一尴尬地笑了笑：“嗯。”
沈宸把许漫一送回酒店，叮嘱了酒店那边，这才和纪芊帆来到三亚。这一次，他没有那种去度蜜月的感觉了。一是这次的饭局不轻松，二是许漫一不在。
果然，省委书记和国资委坚持要把海底隧道变成国家的，只给沈宸经营权。
沈宸脸都绿了，但还是压着脾气，把这顿饭吃完了。但这饭是吃完了，但他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2000个亿，沈宸也确实一下子拿不出来。他一方面把自己的老本拿出来，一方面要找星际银行贷款，另一方面要忽悠自己的哥们投钱。
现在政府要入股，其实也不是件坏事儿，但沈宸就是不想和政府合作。他比较崇尚资本主义的那一套，排斥红色资本的干扰。
这是2000亿，不是2000万，而且这是基建投资，周期长，回本慢，盈利更慢。哪怕沈宸是个胃口大、胆子也大的人，他也觉得这项目不轻松，一旦投入了，后期跟进也很耗费精力。
想这么多，是因为沈宸打退堂鼓了。但他又很快跟自己说，赚钱哪有容易的？这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决策，不亚于一场豪赌。
沈宸从不赌钱，他赌命。
他做决定很快，执行决定更快。沈宸反正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干了，他一旦打定主意，天皇老子也干预不了。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沈宸就挑明了要海底隧道完全姓沈。
在他意料之中，政府为了留住沈宸的资金，非常不情愿地退出了。其实，政府退出的那一刻，沈宸应该是高兴的，但他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丝慌乱。
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从三亚回来后，他直接去了学校，赶上了球赛的颁奖典礼。沈宸进去的时候，被门卫挡在门外。他直接打电话给临川，让临川出来接的他。
临川拍了一把沈宸的背：“可以啊你！”
沈宸一脸懵逼：“可以什么？”
临川：“你小女友，一路杀上来，直接问鼎冠军。如果我没记错，她才刚满18岁吧？”
沈宸一脸见怪不怪地说：“她要得不了第一，那天道酬勤这四个字要倒着写了。”
临川搂着沈宸的肩膀往大礼堂走去：“今天下午最后一场加时赛，我去看了，许漫一真的是天生的球手。”
沈宸看着临川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猜到许漫一夺冠的那一刻，全场应该都沸腾了。不知道怎么的，他并不为许漫一开心。
在临川这些人眼里，许漫一是天才，但在沈宸心里，许漫一是拿命来换的奖杯。
沈宸：“第二是谁啊？”
临川：“我徒弟，唐芷。”
沈宸：“第三呢？”
临川：“也是我徒弟，程弈。”
沈宸知道临川喜欢收徒弟，尤其是打球打得好的。但这俩小屁孩，他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什么兴趣。
沈宸：“纪芊帆呢？”
临川：“具体名次我不记得了，进了前十。”
沈宸：“我听顾大哥说，他想让你做许漫一的师父，有这回事儿？”
临川：“我跟她提过，但她说她只愿意认顾归琛。我之前觉得她傲得很，现在看来，她有傲的实力啊！”
沈宸扑哧笑了：“连你都这么佩服许漫一了，这整个学校不都在为她欢呼了？”
临川：“可不是？”
说着，他们就走到了大礼堂。沈宸在这里做过演讲，在这外面的天台给苏亦晚打了分手电话，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不怎么想进去了，就对临川说：“我这两天喝得脑壳疼，里面吵成这样了，我头估计得炸，你进去吧，许漫一领完奖让她来找我，我就在天台。”
沈宸站在空旷的天台上，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男人的姨妈期了。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怎样，但他自己在一个月里，一般有个三四天是情绪不佳的。他觉得现在就有那么一点低落，甚至有那么一点伤感。
就在他看云卷云舒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球服，面前印着红色数字5的女孩儿，冲他跑了过来。
“沈哥！”
沈宸笑着冲许漫一展开双手，许漫一跑到沈宸的跟前刹住了车，她说：“沈哥，我夺冠的时候，你在场吗？”
沈宸抱了抱许漫一：“我那时候还在飞机上。”
许漫一点了点头：“生意谈得怎么样？”
沈宸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蓝天：“谈成了。”
许漫一拉起沈宸的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沈宸不能理解的情绪。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心虚，还有那么一点儿愧疚。
是他想多了吗？可能是自己情绪一般，多疑了吧。
沈宸：“漫一，你奖杯呢？”
许漫一：“奖杯在我位子上，我听临川老师说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了。”
沈宸看得出来，许漫一其实对奖杯也不感兴趣。她自己也说，她打球不为钱不为名，当然不在乎。沈宸：“10万元奖金，到账了？”
许漫一点头：“沈哥，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沈宸在许漫一身上花了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没算过，也不想算。总之不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沈宸：“你自己留着吧，我在你身上没花多少钱。”
许漫一：“我现在住的酒店的食宿，你给我送的衣服，还有你给我的车，应该超过10万了吧？”
沈宸不耐烦地说：“漫一，你算这些做什么？别做个斤斤计较的女人。”
许漫一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沈宸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就说：“你拿你的奖金请我吃顿饭就行了，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饿死了。”
许漫一：“你想吃什么？”
沈宸想了想，不想跑太远，学校附近有什么吃的？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吃饭的地儿。沈宸：“就之前我们去过的快餐店吧，味道还可以。”
许漫一：“好，那沈哥，你等我，我去把奖杯拿出来。”
沈宸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含糊地说：“去吧。”
等许漫一一走，他就点燃了那根烟，猛地吸了一口，这才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儿振奋起来。
许漫一拿着一个金色的奖杯走过来：“沈哥，走吧。”
沈宸从许漫一手里把奖杯拿过来，敲了敲：“不是金子做的啊？”
许漫一：“星际联盟赛的奖杯，是真的金子做的。”
沈宸开玩笑说：“那肯定是你的。”
许漫一却不把这句话当玩笑，她斩钉截铁又风轻云淡地说：“只能是我的。”
两个人来到那家小茶餐厅，大多数人都靠墙，或者选了个不被打扰的角落，只有沈宸大摇大摆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许漫一点了一桌子菜。沈宸：“你这铺张浪费啊！”
许漫一：“一年就浪费这么一次。”
沈宸：“你今年就一场比赛吗？”
许漫一愣了一下，说：“那现在也退不回去了。”
沈宸笑着说：“没事，你夺冠一次，就浪费一桌，地球妈妈资源无限，浪费得起。”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有些参加完颁奖典礼的学生过来看到许漫一，又是找她要签名，又是要给她拍照。沈宸就笑着看着。
许漫一：“沈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宸：“没有，我这两天喝多了，还没缓过来。”
就在这时，公司财务给沈宸发消息，说有他私人账户上有一项支出异常。沈宸心情不怎么好，回复道：“什么意思？让我现在回公司？”
财务：“或者我直接过来找您？”
沈宸：“多少钱啊？”
财务：“三千万左右。”
三千万，对公司账户来说屁都不是。但对沈宸个人，他想不出最近买什么花了三千万。沈宸：“你过来。”
财务：“好的沈总。”
沈宸对许漫一手：“吃饱了？”
许漫一乖乖点头：“嗯。”
沈宸：“回酒店吧，我确实累了。”
许漫一：“好。”
沈宸当走到酒店的大堂，财务就迎了出来：“沈总。”
沈宸心想，他和许漫一虽然住的是套房，多得是谈事情的地方，而且他和许漫一的恋情，大家也都知道，正准备把财务往屋里带，但被财务拉住了胳膊。
财务：“沈总，单独说比较合适。”
沈宸看了一眼财务，对许漫一说：“漫一，你先上去休息。”
许漫一看了一眼财务，点了点头，就上去了。
沈宸和财务找了个喝茶的地儿，问：“什么异常？”
财务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沈宸面前，指着银行流水说：“沈总，您看，您的账户近一个月，每天都会有一笔999,999的支出。”
沈宸仔细一看，确实如此。沈宸的个人账户100万以下的支出，是小额免密的，而且银行也不会另外来短信通知他。
每天都有99万多的支出，沈宸觉得十分奇怪。因为他并没有订购什么按天付费的业务。
沈宸：“钱花到哪儿了？”
财务指了指银行的账户号码：“沈总，这是纪总的银行账号。”
沈宸：“纪总？纪垣？”
财务：“是。”
沈宸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对财务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公司。”
财务立马收拾东西，因为他感觉沈宸脸色不好，可能要骂人，赶紧走人了。
沈宸阴沉着脸往电梯走，旁边的服务生明显感觉气场不对，赶紧给他开门。这电梯又他妈不长眼，怎么都下不来。沈宸烦躁地点燃了一根烟，按在金属的垃圾桶盖上，抬头一看，上面写着“禁止抽烟”。
服务生不敢说什么，挡开了电梯门：“沈总请进。”
沈宸：“嗯。”
沈宸走到房门口，准备敲门，又把手放下，走到旁边的休息厅，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该如何面对许漫一。
很快，他就站起身，走到门前，拿皮鞋尖敲开了门。
许漫一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沈哥。”
沈宸脸上没有笑意：“你知道刚刚找我的是谁吗？”
许漫一沉默了一下，说：“知道。”
沈宸：“谁？”
许漫一：“你公司的财务。”
沈宸压着火，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找我吗？”
许漫一低头看自己的脏球鞋：“沈哥，你进来说吧。”
沈宸一步都没动：“你先回答我。”
许漫一：“知道。”
沈宸：“他为什么找我。”
许漫一：“我花了你钱了。”
沈宸：“许漫一，你花我多少钱，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我现在很生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许漫一伸出手去拉沈宸的胳膊：“沈哥，我今天赢了比赛，我们不吵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