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三部 14

    两人吃完饭，回到宿舍楼下。程希提议一起散步消消食，顾归琛同意了。他们就绕着偌大的军事部宿舍大院走，走着走着，程希就自然地握住了顾归琛的手，十指相扣。

    顾归琛心里问自己，他和程希到底算什么关系？显然已经超越了同事之间的分寸。程希虽然天天嘴上 说“喜欢”他，但却没有一次认真的 告白。而他···作为一个男人，被动的接受着她的喜爱、追逐，一句表示也没有，就不清不楚地暧昧着。这让顾归琛觉得不舒服。

    要么现在拒绝程希，划清界限，要么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喜欢就告白。但显然，喜欢不喜欢这个问题，非常难以回答。他觉得头疼。

    走到小区的一颗大树下时，程希将他直接推到那粗壮的树干上：“能不能让我提前兑现一下？”

    顾归琛：“什么？”

    顾归琛还没反应过来，程希就抱住了他。顾归琛感受到了程希的温度，突然就不想推开她了。

    程希：“让我试试吧。归琛弟弟。”

    顾归琛：“试试？你要试什么？”

    程希：“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顾归琛想起之前在车上不愉快的一幕，说道：“我连普通的恋爱，都无法接受。你让我体验四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程希笑了：“强人所难也挺有趣的，是不是？”

    顾归琛：“仅限于你，我能有什么乐趣？”

    程希：“还是那句话，有没有趣，你体验了才知道。”

    顾归琛：“说了，我不追求乐趣。”

    第二天，顾归琛甚至有点儿后悔组织这场饭局了，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于是安排了沈迁早早地定好了位。他们来到一家普通的粤菜馆。环境和食材都只达到了平均水平。

    程希几乎是走进去的第一秒，就黑了脸：“小顾，你这么抠吗？”

    顾归琛面无表情地说：“根据纪律条例，干部出去吃饭，不允许去铂金酒店，和全星的平均消费水平看齐，你是不是忘了？”

    程希拢了拢一头浓密的长发：“你见哪个当官的把纪律放心上了？”

    顾归琛：“你这么不尊重自己的职业吗？”

    程希一边落座，一边说：“你太不接地气了，身上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顾归琛：“随你怎么评价。”他反正从来没在意过别人的目光。

    这场饭局，顾归琛算是充分认识到了程希的交际能力。她不仅把自己的人管得死死的，还把沈迁他们三个拿捏得十分到位，觥筹交错间，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喜欢上了程希。

    她确实有她专属的人格魅力。这样好的一个人，如此倒贴自己，顾归琛有点儿不淡定了，心里开始有点儿飘了。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宿舍，程希暧昧地说：“你答应我抱你的，什么时候算数？”

    顾归琛打开门，认命地说：“进来吧。”

    程希嘿嘿一笑，一进门就按着顾归琛的肩膀亲，亲得他大脑缺氧，将程希推开：“我答应你抱我，没答应你亲我啊？”

    程希熊抱住顾归琛，将他按在门后，撞翻了门口的鞋架子，皮鞋拖鞋打翻了一地。

    程希：“抱抱亲亲举高高，一条龙服务。”

    顾归琛这么多年了，对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眼下，他的思维里工作占据大部分，对于程希的印象就是一个大胆的女人，身上有那么一点儿温暖的人格魅力。至于其他的非分之想，他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哪怕他感受到程希此刻的狂热心情，他自己却冷得要快要结霜。程希自然是感受到了他兴致不高，于是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到客厅里，灯被思维系统调节得恰到好处，有着一种静谧又温馨的氛围。

    程希拉着顾归琛在沙发坐下，捧着他的脸说：“我算是搞懂你了。你这种人，必须给你爱，你才肯上床，是不是？”

    顾归琛：“不要恶意揣测我。”

    程希摸了摸顾归琛的俊脸，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比起欲望，你其实更希望被爱，是不是？”

    顾归琛：“恰恰相反，我讨厌被爱、被关心。”

    程希的目光描绘着顾归琛的嘴唇：“真的吗？可我觉得你喜欢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但你承认吧？你喜欢我陪伴你。”

    顾归琛沉默了，没有说话。

    程希：“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呢？”

    顾归琛：“你这算表白，还是算逼着我表白？”

    程希：“都是。我喜欢你，顾归琛，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愿意吗？”

    顾归琛看着程希的眼睛，她双眸颤动，柔情似水，眼神里全是迫切和渴望，甚至夹杂了一些害怕被拒绝的慌乱。

    顾归琛闭上眼睛，回想起和程希从见面到现在的每一幕，叩问自己，承认她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孤独生活，增添了一丝美好和温暖。说得更直白点儿，这个女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他的心门。那扇门紧闭了30年，只对师父一人开放过。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害怕。因为师父的离开，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如果让程希走进，万一她玩腻了想撤了，顾归琛他这种性格的人，是经受不起的。

    更何况，答应和程希在一起，无异于答应了···被她睡。这点，他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所以，他的回答，怎么听都很渣男。

    顾归琛：“我们不在一起，但你陪着我，可以吗？”

    程希愣了一下，听着顾归琛低沉、没有任何攻击性、带着丝丝哀求的声音。心脏瞬间被击穿，抱着顾归琛，安抚着他的后脑勺：“当然可以，我会陪着你。在不在一起，根本不重要。”

    顾归琛：“谢谢。”

    程希：“怎么谢我？”

    顾归琛：“你想我怎么谢你？”

    程希：“让我睡你一次。”

    顾归琛如临大敌：“我说的陪伴，不是成为床伴。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是欲望吗？”

    程希：“当然不是，我喜欢你，想睡你，这很正常吧？”

    顾归琛：“我接受不了这个。”

    程希：“你接受不了被我睡，但又想让我陪着你，关心你。所以，你是想和我来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

    顾归琛：“你愿意吗？”

    程希一副十分无语的样子：“行啊，陪你玩玩儿呗，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