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部 2
他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在一团白色雾气中,平静着自己的心神。睁着眼吧,他会看到诺琪曼妙的身材和充满欲火的双眸,闭着眼吧,诺琪的一颦一笑又会像演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回放。别提多受罪了!
此刻的湿蒸房里的雾气,正一点点变成青色,并愈加浓烈,甚至散发出一股竹香,薄荷的味道让房间的温度迅速降低。
“诺琪?!”
诺琪不知何时已经蹲到一个角落里,周身布满了青木光晕,甚至身体里的光脉也正闪着青色的荧光。
这是···怎么回事?
侯云洲大步走向诺琪,蹲下来,柔声说:“诺琪?诺琪?你怎么了?”
本来,诺琪的脑袋埋在膝盖里。听到侯云洲的声音,抬起头,眼里结了一层雾气:“云洲哥哥,我好像要突破了···”
突破?!
难怪周围青木之光四溢开来。可是···要知道,青木之光突破的下一层,就是鎏金之光。这也是晋升光之战士的第一步。昨天,他还答应了诺琪的父母,不让她晋升的。这可如何是好?
诺琪抬眼看着侯云洲:“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侯云洲僵在原地。帮,那就意味着他要让诺琪咬他脖子,吸取他的光液,以便突破;不帮,那就意味着诺琪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感受光脉的剧烈收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诺琪突然起身,他被猛地压在墙上,完全挣脱不开。绝不要小看一个濒临突破的光者的爆发力,那种求生欲般的力气,大到可怕。
侯云洲被诺琪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下巴磕在他左边的锁骨处,磕得他生疼:“诺琪···放开我···”
诺琪拿脑袋蹭了蹭侯云洲的耳朵:“云洲哥哥,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
侯云洲知道诺琪正在经受怎样的痛苦。他也是那样过来的。让他吃惊的是,诺琪并没有上来就咬他脖子,而是展现出了同龄人没有的克制力。似乎没有得到侯云洲的许可,她哪怕嘴巴就贴着他的脖颈,哪怕主光脉就在她鼻尖处,她也没有放任自己的冲动。
这点,让侯云洲对诺琪的好感、对诺琪克制力的赞赏,多了几分。
侯云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抱住她的腰,右手抚摸过她的头发,停留在她的后脑勺处,轻轻地按在他的脖颈处,柔声说:“咬吧。”
他左侧的脖颈被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诺琪变尖变长的小虎牙,正上下刮擦着他的皮肤,然后他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呃···”
因为两人体内的压强差,导致侯云洲身上的光液,正逆流到诺琪光脉中去。侯云洲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身子也如同脱了力似的,全凭他的意志力撑着,才不至于从墙壁上滑落到地下去。
他头抵着光滑的墙壁,喉结对着天花板滚动着,眼睛已经慢慢失去了焦距,嘴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就连那胸口也是高低起伏,仿佛全身上下,都在向世界宣示着自己此刻的疼痛。
诺琪的吸食不算饕餮,她很克制,像是怕弄疼他,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不疼痛呢?她优雅地吸食,不过是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罢了。只是···云洲哥哥的喘息声,真好听啊。想多听几遍。浑身上下都沸腾起来了。
空气里的青木光晕,被鎏金之光所取代,诺琪完成了突破。侯云洲泄了气一般,身子往下掉,被诺琪一把扶住了腰。
诺琪:“云洲哥哥?云洲哥哥?你还好吗?”
侯云洲睁开眼,失去的焦距,正慢慢找回来,看到空气里暖金色的光脉,这才欣慰一笑:“你突破了?”
诺琪:“对不起···”
侯云洲背靠着墙,企图将身体的重量往后挪,而不是靠在诺琪身上。可诺琪的手,却不肯从他的腰上撤回。侯云洲只好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什么?”
诺琪紧紧贴着侯云洲,心疼地用手抚摸过他苍白的唇:“对不起弄疼你了。”
侯云洲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诺琪身高177,没有穿高跟鞋,侯云洲身高186,所以诺琪抱着侯云洲时,脑袋刚好贴着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诺琪不让侯云洲走:“云洲哥哥,我想再抱你一会儿。”
侯云洲现在体温低得吓人,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晕倒。诺琪只想抱着他,想让他回温,再加上桑拿房的温度高,她舍不得侯云洲出去。
侯云洲:“诺琪,这是你第一次吸食别人的光液吗?”
诺琪昂起头,眼里闪着一点泪花:“嗯。”
侯云洲:“难怪啊。第一次吸食别人的光液,是会很依恋对方的。但这不是喜欢,是生理反应,你知道吗?”
诺琪将头埋进侯云洲的胸口,她知道个屁。她只知道,她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侯云洲。她要和他贴在一起,紧紧地贴在一起,山崩地裂都别想让她松开侯云洲。
诺琪:“云洲哥哥,做我的光友吧,好不好?我以后只吸食你一个人的光液,我不会去找别人,好不好?”
光友,是指一种彼此交换光液的、合法的民事关系。按理来说,吸食完别人的光液后,会留下一个专属标记,一般来说是一颗星星,颜色由吸光者的等级分为5种——咖土、紫火、蓝水、青木、鎏金。比如现在,诺琪在侯云洲脖颈上,留下了一颗金色的星星。
如果7天内没有洗掉这颗星星,就默认双方成立“光友”关系。光友之间,是1v1的关系,也就意味着不能再与其他人交换光液了。
侯云洲皱了皱眉,他显然并不想被诺琪拴住。他32岁,有自己的事业和交友圈,他也不需要光友。最重要的是,光友关系是最容易发展成情侣关系的,而他不想给诺琪这个空子。
他答应过她爸妈,如果努力半天,不仅没有让诺琪走上正轨,反而还把诺琪搞到手了,他们估计得恨死他。诺琪是他们的独生女,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他可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眼下的状况,他显然不能生硬地拒绝。因为此刻,他的光液,正奔涌在诺琪的光脉里,他甚至都不敢推开她。诺琪非常想要和他贴在一起,他完全能理解,这再正常不过了。
他只好摸了摸诺琪的头:“让云洲哥哥考虑一下,你把哥哥先扶到座位上,好吗?”
侯云洲双腿都是软的,他只能被诺琪搀着坐下,然后也完全无法逃开诺琪的拥抱。只好认命。
就这样,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侯云洲找了个借口,好说歹说才让诺琪放了自己,匆匆离开。
公司一大堆事儿呢!
当他一进门的时侯,秘书就赶紧出来说:“老侯总来了,面色不太好。”
侯云洲点点头:“没事,你先去忙吧。”
秘书给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就逃一样的走掉了。
侯云洲:“爸,你来了啊,站着干嘛,来坐,我给您沏茶。”
侯云洲的父亲,名为侯平天,是光子武器制造公司的最大股东。搞武器的,身上多少带了点儿黑社会的气场。这也是侯云洲不想继承公司的原因。他生性是个温柔的人,不太喜欢火药味太重的地方。
侯平天开门见山地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顾归琛那小子了?”
侯云洲哭笑不得:“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侯平天:“他说我们这批军用武器不过关,给我们打回来重做!”
侯云洲:“这我还真是不知道,顾归琛一军事部部长,不会管审批这种小事儿的,您放心,我回头问问他。”
侯平天呵道:“现在问!”
侯云洲只好启动思维系统,连接上了顾归琛的:“顾老弟啊,在忙什么呢?”
没有得到回复,侯云洲忙说:“坐吧,爸,顾归琛你也知道的,整天忙得要死,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回我的。这样,我跟关战离说说。”
侯平天这才面色松动了些,坐了下来:“所以顾归琛永远只能当个部长!快,问问小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侯云洲没办法,他老子说的话,他怎么都得听吧?于是他联系上了关战离:“关委员长呀,最近很忙吧?”
关战离和顾归琛,都是侯云洲的校友。他可以和顾归琛兄弟相称,但在关战离面前,他就客客套套的,该叫啥叫啥。因为他们俩完全不是一类人。一个理想主义,认死理儿,工作狂。另一个现实圆滑,官场那是混得风生水起。
很快,侯云洲就得到回复:“哈哈不忙,有什么事儿啊,侯总。”
侯云洲:“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军事部压了我们一批货,我就想问问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关战离:“有误会也是可以化解的嘛!压货这种行为要不得,我回头会强调强调纪律的,你放心。侯叔叔还好吧?”
侯云洲:“他挺好的,你上次送给他的云雾绿茶,他可喜欢了。”
关战离:“哈哈,老人家喜欢,我下次亲自上门送给他。”
侯云洲:“欢迎欢迎,那您先忙吧。”
比起关战离的圆滑,侯云洲显得生涩。但要和顾归琛比起来,侯云洲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已经是相当老练了。
侯云洲转头对他爸说:“这下满意了?”
侯平天脸上没有笑意,但怒气也早就消散了,他放下茶杯,起身准备走人,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侯云洲说:“哦对了,齐局长说让你管管她那宝贝女儿,叫···叫···”
侯云洲苦笑:“诺琪。”
侯平天点点头:“对,诺琪。这个分寸你要把握好啊,现在我们公司税已经交得不少了,多少年的纳税大户了,别整出乱子来啊,听到没有?”
侯云洲对自己的父亲,就像对待领导一样,点头哈腰:“诶,诶,好。”
等他爹一走,他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那凉掉的茶,一口闷了下去。哎,还是学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