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道
有人利用‘道’杀了人,叶清秋十分不解。从她表情来看,似乎觉得我是没睡醒,或者是睡觉睡傻了。
“不用惊讶和怀疑,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我略显无奈的说:“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是那个车轮胎启发了我。如果当时车不爆胎的话,我们肯定会错过这个启发。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天意。”
“哦?是吗?”叶清秋有些不太相信,似乎仍旧觉得我没睡醒,“它给了你什么启发?”
“道!有人在利用道杀人。”顿了顿,我又话锋一转,“不过准确来说,是邪道。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画的那个圆吗?就是那个根据案发地点画出来的圆?其实我没画错,只不过不该那样去画,而该用‘道’去画。”
叶清秋直截了当回答我说:“我不懂你要表达的意思,什么道?”
“那我换个说法吧!”我问叶清秋:“李月、杨东旭、张素兰、何玉霞、牛多芬的死亡时间分别是多少?”
叶清秋脱口而出道:“李月的死亡时间是6月17日,0点01分。杨东旭的死亡时间是6月17日,0点29分。张素兰的死亡时间是6月17日,0点30分。何玉霞的死亡时间是6月29日,12点02分。牛多芬的死亡时间是7月7日,12点57分。”
“很好,现在我们玩一个猜谜游戏。”我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就像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那般,“把这五个死亡时间去掉年月日时,只留下分,也就是01、29、30、02、57这五个数字。现在,从这五个数字里面,你能猜到什么?或者说你能看出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叶清秋却困惑的问我:“为什么要去掉年月日时?”
“因为年月日时没有任何意义,一点没有,真正有意义的是分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公布我发现的惊天线索了,但我还是想再等等,等叶清秋猜一猜。这样等我公布出答案的时候,才会显得更加惊震世人,更加别有趣味。
叶清秋很配合,若有所思片刻后,猜测说:“是这五个数字的前后顺序有问题吗?应该是01、02、29、30、57这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给你一个提示,道,往道这方面去想。”我着急却又强忍耐心的等待着叶清秋去猜测。
可惜,叶清秋并没有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一脸困惑看着我,问:“这五个数字与你说的‘道’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想不出来。”
“好吧!那我再给你一个重要的提示。”我话锋一转问叶清秋:“李月、杨东旭、张素兰、何玉霞、牛多芬的死亡方向分别是什么?”
“死亡,方向?”叶清秋似乎越来越懵了,不过说实话,她越来越懵的样子反而别有一番好看。
“是的,死亡方向。”我提醒叶清秋说:“我们不是把滇城切分成八个方向了吗?”
叶清秋随即道:“李月的案发地点在滇南,杨东旭的案发地点在滇西,张素兰的案发地点在滇东,何玉霞的案发地点在滇北,牛多芬的案发地点在滇城西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和他们的死亡时间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想,叶清秋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正确答案了。而我,也没有了再去等待她猜的耐心,故直接告诉她说:“如果我们把分钟带入到方向里,那我们就可以得到,道!”
叶清秋像看个疯子那样看着我,没差点直接帮我叫了医生。但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跟她要了一支红色记号笔后,我蹲到地上以最快的速度画出了一个八卦。
“看!”我指着我画的八卦,激动不已的分析说:“李月的死亡方向是在滇南,南在八卦当中位属乾卦,乾卦在六十四卦当中,序排第一位。李月死亡时间,也正好是01分。”
“杨东旭的死亡方向是在滇西,西在八卦当中位属坎卦,坎卦在六十四卦当中,序排二十九。杨东旭死亡时间,也正好是29分。”
“张素兰的死亡方向是在滇东,东在八卦当中位属离卦,离卦在六十四卦当中,序排三十。张素兰死亡时间,也正好是30分。”
“何玉霞的死亡方向是在滇北,北在八卦当中位属坤卦,坤卦在六十四卦当中,序排第二。何玉霞的死亡时间,也正好是02分。”
“牛多芬的死亡方向是在西南,西南位属巽卦,巽卦在六十四卦当中,序排五十七。牛多芬的死亡时间,也正好是57分。”
“这,难道是巧合吗?”
听完我的分析,叶清秋久久不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阵子后,她直接走出房门,叫来了杨信义还有一众专家。
当叶清秋把我刚才的分析说给他们听之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很显然,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桩案子,居然会跟阴阳八卦有关。
他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我没去搭理他们,而是接着刚才的分析继续分析道:“既然证实了吴未济在用‘道’杀人,那么依此为基础推演下去的话,另外三个案发地点分别是东北震卦、西北艮卦、东南兑卦。死亡时间,分别是某天里的东北震卦51分、西北艮卦52分,东南兑卦58分。”
“能不能再具体一点?”杨信义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怀疑我的能力,“我们不能再失手了,务必要赶在吴未济作案之前将人救下。”
“我之前画了一张图,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十字相交,然取中心点半径画出了一个圆。我想,”我故作高深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的三起未发案件,应该都会发生在这个圆的弧线之上。因此,只要把这个圆套入滇城地图当中,就能将三起未发案件的案发地点尽可能缩小。”
“好,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做。”随即,杨信义把几个专家安排了走,让他们按照我说的去筛选可能性案发地点。
叶清秋若有所思打量着我在地上画出的八卦,问我说:“吴未济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八卦行凶作案有什么说道吗?”
“我想,”我大胆猜测道:“应该是某种邪术阵法,比如祭祀、献祭之类的。”
“邪术阵法?”杨信义思量片刻,惊呼说:“啊!我想到了。还记得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海难。传说中,那场海难的发生,就是为了献祭。”
叶清秋问我:“你不是说你很懂阴阳八卦奇门遁甲吗?那有没有看出吴未济用的是什么邪术阵法?”
“拜托,周尚教我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玄学易理,没教我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解释说:“我之所以说是某种邪术阵法,是因为正儿八经的修行之人,是不会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去杀人的,只有邪修才这么干。”
“那现在,”杨信义脸上洋溢出肉眼可见的希望之色,“我们是不是只要弄懂这个八卦邪阵的具体用意,就能找到证据证明吴未济是杀人犯了?”
“不一定,但至少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觉得越是到关键的时候,越是要谨慎。
“确实是一个难能可贵的突破口啊,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哈哈哈!”杨信义掩不住的高兴。但很快的,又丧着个脸问:“不过,我们该向谁求证这八卦邪阵的用意呢?总不可能找一群道士,或者是找一群跳大神的来局里办案吧?这要是传出去,那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科学至上精神,岂不全毁在我们手里了?”
“其实,”我故作神秘一顿,“倒有个现成的帮手可以帮到我们?”
“谁?”叶清秋和杨信义异口同声问。
“还记得在王一茹案里出现的那个算命先生吗?”我忽然觉得命运的安排是那么奇妙,“他既然是灰门中人,想来一定对这些邪术阵法有所了解。”
“可是,”杨信义犹豫了起来,“你不说这些人是群江湖骗子吗?一群骗子,哪懂得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说:“骗子不一定聪明,但不聪明的绝对当不成骗子。尽管现在科学是主流,可你口中那些所谓的神神叨叨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仍旧有人相信,比如吴未济。况且灰门并不是一群普通的江湖骗子,为了更好的行骗,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他们一定有所了解。”
“杨局,时不我待。”叶清秋催促道:“那算命先生有没有调查清楚身份?现在在哪?他懂与不懂,逮回局里一问便知。”
“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杨信义随即出了门,打给了侦办此案的负责人。一阵子后,进来告诉我们说:“那个算命先生叫谷卫东,津市人。还别说,据这两天跟踪观察发现,这老小子可能还是他们组织里头的小领导。只不过他跑到丰县云阳村里去了,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地方,看样子他想逃窜到川省去。现在逮捕的话,最快得明天中午才能送到市局里。”
“行吧,正好借此机会睡个好觉。”其实我担心的是叶清秋,她的黑眼圈已经快无法用化妆品遮挡了。郭寅也如此,这些天跟着我们四处颠簸,都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个好觉。
“那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吧!你们这些天确实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很难得的,杨信义终于说了几句我特别爱听的话。
“再忍忍吧!”没想到,叶清秋居然拒绝道:“现在是19点28分,陈芳应该快下飞机了,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她为好。”
“你们先去休息休息吧!”杨信义又说了几句我特别爱听的话,“陈芳这姑娘可有些不好对付,飞了这么久,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事呀,急不来,逼紧了也是适得其反。所以呀,你们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审问。”
“那就这样吧!”我抢先一步答应下来,“我和僵儿都累了,想好好睡个好觉。对了,僵儿的钢琴也应该送到了吧?”我转头问躺在床上玩电脑的郭寅,问:“僵儿,想弹钢琴课吗?”
“嗯!”郭寅点了点小脑袋,“僵儿想弹钢琴给师傅听。”
随即,我们回了叶清秋家。
对比前几天,这夜我觉得格外轻松。一个叫人束手无策到头疼的案子,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还有比这更有成就感,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回到家后,叶清秋又做了一桌子美味的佳肴,算是给我的一种奖励吧!恍然间,我觉得叶清秋越来越完美了。我曾试图从她身上挑一点我不能忍受的小毛病出来,哪怕一点点都行,结果我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挑出来。即使有些时候会出现一些小瑕疵,却也似乎都在我的接受范围。
叶清秋和郭寅休息之后,我没有睡,而是坐到客厅里,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起了电视,那种爱情偶像电视剧。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这种狗血电视连续剧,这夜很奇怪,我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像一个二傻子。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哭了,哭得像一个幼稚鬼。
看得正上头时,叶清秋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起来,发现电话那头是教授。
“最近过得怎么样?”
“关你屁事?”
“听说你们今天有了重大突破。”
“你不是一直在看着么?”
“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别打扰我刷剧!”
说完,我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我真的真的,不想跟教授多说一个字,那样只会影响我的心情。
这夜,我就这么窝在沙发上刷了一夜的剧。直到凌晨六点多,我才觉得浑身疲惫,困意十足,拉了个毯子盖着就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个梦,一个噩梦,我梦到王一茹在向我索命。梦里她像贞子那样从电视机里钻爬出来,带我去了那无尽的炼狱当中。
我挣扎着,努力着想要醒过来,可就像被鬼压了床似的,怎么都醒不过来。最后是叶清秋把我叫了醒,而我醒来之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好了,陈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