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诀别之刃
亚索也非常想要跟上去，可自己仍旧是御风剑道场的弟子，内心依然坚守着剑道场的传统，他也忌惮禁忌之地，担心哥哥永恩安危。
虽只身一人倒也是足够对付闯入禁地的那些个诺克萨斯人。
但关于禁地的恐怖传说，总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世上，或许只有永恩，只有自己的哥哥，才会愿意相信，素马长老的死不是亚索所为。
如今哥哥永恩或许身陷险地，亚索又岂能置之不理。
此时，只需要打破所谓的禁忌而已，于是，亚索也随即跟了上去。
永恩顺着湿滑的山路向前赶着，加快着脚步，想要快些追上闯入的诺克萨斯人。
同时，也是来自内心，会对禁忌之地的敬畏与对传说的忌惮。
山林间的幽径错综复杂，布满了青苔和杂草，石阶特别的湿滑，周围安静得可怕，林子太深，永恩经过之处，总是有许多怪声从两旁传出，会有什么东西引得灌木沙沙作响摇晃不停。
或许，是惊扰到了林间的小动物吧。
永恩根据诺克萨斯人所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击，在山顶的空旷处，将诺克萨斯人拦下了。
他们似乎也并不知道该往哪儿逃，已是退无可退了。
恐惧，慌张，注满了他们的身体，面对只身一人前来的永恩，都吓得瑟瑟发抖，丧失斗志的人，往往最为脆弱。
“大爷！绕过我们吧绕过我们吧”
他们哀求着，希望永恩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怎么？什么时候诺克萨斯人也会求饶了么？”
“我们只是铁水城的渔民，才刚刚加入诺克萨斯帝国不久，我们都是被强制征兵的。”
其中的一个诺克斯人惶恐的祈求着永恩。
铁水城是守望者之海上非常著名的海港，利维莱斯沦陷后，他们的王都没有做什么抵抗。就将王国拱手相让与诺克萨斯了。
“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进攻我们御风剑道场有何目的？”
永恩盘问着，想要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们是诺克萨斯舰队的先锋九团，一共两千人，上山的不到一千人，我们的船队从巴鲁鄂过来，有情报说，你们御风剑派的素马长老被暗杀，斯维因统领就想让我们乘虚而入攻下御风剑道场。”
“素马长老的死，是不是你们干的！”
“不是不是，我们从未来过这里，我们也只是得到情报后，才有了突袭御风剑道场的打算。由于这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所以并不在我们的进攻策略当中，可斯维因统领忌惮艾欧尼亚的各方势力，就令我们前来突袭，想趁着夜色攻下御风剑派，就像当初我们攻下无极一样。”
“你们可知，这里，是我们的禁忌之地，凡闯入者，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离开。”
“啊我们并不知道啊大爷，饶命吖！”
“受死吧！”
永恩一击双剑滑斩，直接冲入其中，瞬间取下刚才那个人的首级。诺克萨斯人惊恐得呆滞在原地。
“反正也是个死，跟他拼了！”
所有人都同时攻向永恩，可那又如何，失去斗志的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永恩经过战争的磨练，实力大增，这些人在临死之前，能够死在永恩精湛的剑法之下，也算得上是他们的福气。
眼前的诺克萨斯人虽人数众多，但也不过数十而已。
虽铠装附体，但也无济于事。
虽训练有素，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面对死亡，他们也会求饶，也会贪生怕死
没多时，永恩已经将所有的诺克萨斯人杀光了，天蒙蒙的亮，敌人的血流成了河，萦绕在他的脚下。
空旷的山顶上，到处都是诺克萨斯人的尸体，残破的盔甲和武器，雨似乎越下越大，或许是艾欧尼亚之灵，都在惋惜着这场杀戮。
可如若没有杀戮，又将如何保护这片初生之土。
亚索听到厮杀声，赶过来的时候，永恩已经将所有敌人全数斩尽了。
远远的看着哥哥，见他安全的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亚索也感到了一丝安慰。
“永恩！”
永恩并没有回头，只是再次紧握手中的双剑。
在永恩的内心，当然是不敢相信，素马长老的死，是亚索干的。
他一直幻想着，这一切都是诺克萨斯人所为，是他们的刺客暗杀。
可刚才的盘问，似乎并不在永恩的想象当中，貌似一座在内心构建许久的城堡，瞬间崩塌。
永恩无法接受这一切，埋怨着自己。
作为兄长，没能教导好这冲动鲁莽的弟弟，素马长老也错认了这个弟子，最终酿成大错。
如若不是当初母亲的坚持，或许我们会在绽灵村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亚索在远处唤着永恩的名字，并走向永恩。
他对哥哥并没有任何戒心，可当亚索靠近时，永恩突然转身，用利刃劈下，亚索闪身躲避，却还是将衣角割破了。
“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要杀害魁枫？为什么要打伤飒然长老？”
永恩并没有等待亚索的回答，而是一边质问着一边挥着剑，刚劲有力的步伐不断的逼退着亚索，似乎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双剑在他的手中，变成的戒律的藤条，可每一击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抽打着永恩自己。
或许，只得由永恩亲手了结这一切，清算，才不会有所顾及。
亚索不停的防御着永恩的攻击，双剑的威力确实也让亚索吃尽苦头，那又岂能忍心，让手中的疾风之刃与自己的哥哥短剑相向。
亚索且打且退，疾步想要逃离永恩的攻击范围。
可在这空旷的山顶禁地，周围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没躲开数步，就被永恩追上了。
永恩直接使出双剑滑斩冲向前，速度快到似惊雷已至。
亚索急忙用格挡，两人剑身对峙中，永恩所携带的疾风之力形成冲击波，在亚索的身后，这股力量下庞大的气息甚至推开了空中的雨滴。
而亚索也顺势蓄力御风，在浑厚内力的影响下，气流被瞬间吸引，灌入亚索的身体，在用力推开永恩的同时，释放出强大的御风力量，驱散着周围的雨滴瞬时真空，也将永恩推开数米。
亚索收起疾风之刃，站在原地。
“你罪无可恕，亚索。”
“永恩，你回去吧。”
“你令我们名誉扫地，你曾经立誓要守护她。”
“你也曾立誓要守护这片土地，好好看看四周，哥哥，你所谓的名誉，让大地生灵涂炭。”
“抛下名誉便只剩苟且。”
永恩双手立剑在胸，再次直冲上前，凛神斩毫不吝啬的挥砍，随后立刻近身错玉切对亚索发起强力而又密集的攻击。
丝毫不给亚索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可在这样的攻击之下，亚索依然没有拔出自己的疾风之刃。
亚索只得不断的退后，闪身跳跃，躲避着永恩的双剑。
亚索拉开距离，顺势捡起身旁立于地面的一把剑，挡住了永恩接下来的一系列攻击。
越打越快，永恩精湛的剑术，与永恩双剑的力量完美的结合，亚索唯有更快，才能接得住这两把剑的攻击。
纷飞的火花在两人的剑刃之上起舞，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精妙绝伦。
永恩虽然御风之力修习得并没有亚索出色，但在长久以来自律而专注的勤加练习下，剑术的精湛程度也是稳步提升。
此次下山抗击诺克萨斯，也让他的剑法得到了实战的验证和洗礼，更加精进纯熟。
永恩高举双剑，交叉蓄力劈下，破锋之势无可阻挡，亚索横剑在前挡下这一击，手中的剑刹那间断成了两截。
亚索扔下残剑闪身退开数米，看着断开的剑刃，心中的痛楚油然而生。
这一击，斩断了两人的兄弟情义，也斩断了彼此深深的羁绊
永恩并没有停止攻击，使出他那拙劣得从未成形的旋风烈斩，再一次猛然冲向亚索。
毕竟，是御风剑术的上乘功法，在拙劣的招式，同样也都带着强大的威力，瞬间袭来。
亚索微微俯身，准备硬接下永恩的双剑。
亚索拔出疾风之刃的同时，气旋围绕着亚索，御风的力量集聚于剑刃之中。
永恩的双剑已至，亚索顺势挥剑，挡下了这一击。
顿时，两人的这两股御风之气彼此缠绕，相互干扰，在他们的周围凌乱的盘旋着，亚索蓄力一震，把永恩推开数米。
这一刹那，两人的御风之力交织在一起，强大的冲击波在一瞬间向四周和空中扩散开来，将天空中的大雨都真空了一般，数秒内在这个范围都没有雨滴落下。
可见两人都是毫无保留的御风之势，攻守对峙。
永恩握紧双剑，缓缓走向亚索。
“抱歉，弟弟，我不会再放任你堕落下去了。”
亚索也双手持剑，摆好架势，迎接哥哥永恩的下一波攻击。
永恩向前跨出一大步，再次发起主动攻击，亚索也不再闪躲，运气凝聚，剑芒双飞，永恩快剑快步，精妙转身劈砍而下，错玉切直刺亚索，极具威力。
亚索挑剑而起，挥剑斩雨，每一击都蕴以御风的剑气，火花飞溅，之前的出招都以快为基，而现在，两人的出剑都加大了力量。
永恩在与亚索的对抗中，总是想要一招制敌，没几回合，永恩再次蓄力御风配合着自己的双剑滑斩，这威力强大且如闪电般速度的攻击，在亚索娴熟的御风之力疾风剑刃之下，都游刃有余的防御下来。
再次将永恩推出数米。
高手对决，往往只是一招之差，亚索，永恩同时冲向对方，两人剑光交汇之时，
永恩负伤跪倒在地，亚索赶紧丢掉手中的疾风之刃，扶住哥哥永恩。
再精湛的剑术，面对极致的御风之力，也是无法与之匹敌的，虽然亚索已经有所收招。
可在这样强度的一击之下，永恩恐怕也难以活命了
“长老并非我杀。”
“那为何，你要逃呢？”
亚索并没有回答哥哥永恩，因为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在问亚索同样的问题，可每一次都仍旧还是会刀剑相接你死我活。
亚索突然厌倦了回答。
无数的回忆涌上亚索的心头，怀里即将死去的，是亚索的向导，是亚索的挚友，是亚索的哥哥。
他教会孩童时期高傲的亚索何为忍耐，
他教导着亚索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剑客，
他用一枚枫树的种子教导亚索何为谦卑。
可这一切，亚索却亲手毁灭，那些回忆，今后，就真的只是回忆了
亚索扶着哥哥走到一旁的神龛前歇息，本可以和哥哥就这么安静的待上一段时间，陪着永恩走过最后这一段路程。
远处却听见师兄弟和长老们在林子中大声的呼唤着永恩的名字。
“永恩！永恩永恩你在哪儿！！！！”
永恩跟亚索说道。
“你快走吧，长老们不会放过你的。”
“永恩！我”
“不必多说，大错已成，我难辞其咎。”
“我不该擅离职守这不是你的过错。”
“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回去看看母亲，别再回来了。”
亚索虽难舍难离，可也无可奈何。
男人间的道别，或许就该这么沉重，亚索清楚，这一去，便是生死的别离。
从此，亚索所背负的，将是永无止境的苦痛和折磨。
“走啊！”
永恩驱赶着，将地上的那把疾风之刃砸给亚索。
看着永恩，那是何种深深的凝望，难舍的视线，亚索侧步跑开，消失在永恩的身后
永恩也并未回身去看亚索的身影，只是低着头，默念着对弟弟亚索最后的祝福。
“弟弟，愿艾欧尼亚之灵，指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