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普雷西典
普雷西典原来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已然变得空空如也,似乎都人去楼空的样子,亚索走在这宽敞而空荡荡的大街上,迎面吹来的风都卷带着沙尘。
回想起幼时对这里的模糊印象,当时的繁荣与现在的荒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普雷西典,是艾欧尼亚的心脏腹地,是艾欧尼亚的教育和文化中心,经济中心,是这片初生之土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长久以来,许多艾欧尼亚人,都会不惧千辛万苦,长途跋涉的来到普雷西典,祈求艾欧尼亚之灵的庇护与指引,让那些迷失在这片大陆上的子民们重拾信仰。
艾欧尼亚永远都怀着一颗包容的心,对于那些犯过错误的人们来说,是艾欧尼亚之灵让他们重获新生。
这里还有著名的普雷西典学院,是这初生之土的最高学府,这里有最正统的魔法修习,以及各类古代技艺的研究。
相传,学院很多的知识与魔法,都来源于传说中的福光岛。
这里的导师尊崇历史,保留传统,致力于艾欧尼亚精神和意志的传承,普雷西典学院是艾欧尼亚人民的骄傲,甚至在整个符文世界中,都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
就连外乡人,都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希望能够考入普雷西典学院,研习技艺,寻求真谛。
不觉间,亚索走到了普雷西典圣所的大殿前。
宏伟而庄重的圣所,在战争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沧桑,外墙上蒙的一层灰,让它失去的往昔的光彩与威严。
这是亚索生平第二次来到普雷西典,上一次,亚索还是个孩童,一路上都是哥哥永恩牵着亚索的手,哥俩就跟在母亲的身后。
那一年,亚索的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问母亲也不回答。
哥哥永恩也似乎并不关心这个事情,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并不是永恩的亲生父亲的缘故,永恩极少会提起那个男人。
母亲带着永恩和亚索来到普雷西典寻找着什么,在圣殿之上虔心的祈求祷告。
而亚索好奇又调皮的在一旁玩耍,还不小心撞到了圣殿前那尊巍峨的雕像,鼻骨上被撞出一个豁大的口子,顿时留了好多的血。
哥哥永恩急忙跑过去抱起亚索,心疼的安慰着正大哭的小亚索,妈妈也急忙跑过来,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纱布和止血药为亚索包扎伤口。
母亲哥哥都一个劲的不停安慰着受伤的小亚索,可使出浑身解数逗小亚索开心,就是没能让小亚索停止哭泣。
也难怪,鼻骨上撞出这么大一个口子,一定非常的疼吧,换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了,更何况,亚索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亚索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的那道疤痕。
亚索走向关闭着的圣所大门,用力推开,眼前的一幕让亚索惊讶万分。
现在的圣所大殿,已然成为了一个难民营。
虽然只是下午,但整个大厅光线特别的灰暗,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声。
满眼的都是躺在地上的伤者,和四处跑动着的妇女,她们忙得不可开交,照顾着受伤的战士们,包扎、喂食、递水、娇弱的身躯,还拖着沉重的物资。
有的妇女正在使用一种治愈的魔法为伤者疗伤,或许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只能暂时的缓解他们的疼痛罢了
离门最近的那个伤者,抱着自己断残的腿呻吟着,声音很轻,但同样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他太过虚弱了可似乎并没有人前来帮助护理,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亚索身前几步的距离,一个身穿藤甲的伤者,胸口上还插着一直箭,被射得很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角不时的有鲜血流出来,应该是射中了肺部,箭头将他的肺射穿了
身边还有一个伤者显得非常奇怪,脸上完全溃烂,长起好多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脓疱,双手也是同样的,看上去特别让人作呕,破裂的脓疱还往外流着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那个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原地不停的翻滚着挣扎着,貌似是中了什么恶毒的魔法或者是什么毒物。
亚索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本能的向前走着,可这沉重的双腿,让他挪不开步子。
左看右看,亚索自己也不清醒自己是在找什么,只是这惨烈的情景让他不知所措。
是应该帮忙么?但又该从何入手。
是应该离开么?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是应该留下来么?
可亚索是个剑客,此次偷偷跑出来,不就正是为了来到普雷西典,去到战场,慷慨赴战么!
“来个人帮帮忙,把他抬出去!”有位魔法师大声的喊着。
亚索听闻,快步跑上前:“怎么了,需要帮忙么?”
这位漂亮的魔法师打量了一下亚索:“你是翁库沃疾风剑道场的吧,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我帮你瞧瞧。”
“没有没有,我没有受伤,我是刚刚赶到这里的。”
“喔,好的,来帮帮我把他抬出去,他已经死了,得把地方腾出来让给其他受伤的战士们。”
“这这就这么抬走他?”
“那不然呢?我知道你在考虑艾欧尼亚的习俗,可在这里,在此时此刻,这是战争!这是艾欧尼亚的普雷西典圣所!这里是战争的临时避难所!你再看看周围,还有更多的伤者在等待着我们的救治,门外,也会不断的有受伤的战士被送进来,我们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和完成那些繁琐的习俗,我知道你是个武者,你是个剑客,如果不想在这里帮忙,那就请你和艾瑞莉娅她们一同上战场,赶走那些残暴的诺克萨斯人!而不是在这里磨磨唧唧!”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亚索被这个看似柔弱的魔法师吼得狗血淋头,却不会像以往那样一股子的傲气回怼什么。
“那就帮忙把他抬到后院去。”说完,这位魔法师已经弯下腰抓住了死者的双手。
亚索见状,俯下身扛起了死者:“后院应该怎么走?”
魔法师指了指大殿后面的一个走廊:“穿过那个走廊,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位魔法师说完转过身就给旁边的一个断掉胳膊的伤者包扎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