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头？我还能回头吗？
萧瑟的寒风，吹拂在雁门关外，无数将士浴血奋战，血洒疆场。
随着苍浩辰和玄甲军的到来，城门被重新关上。
凭借着雁门关高耸入云的城墙，无数将士拼死的抵抗，终于稳住了脚跟。
蛮族大军慢慢退去，在关外驻扎起来。
将军府内，凌风发出灵魂拷问，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战友，无不默默地低下了头。
“李猛，刚刚你所说，就是你叛乱的缘由？”
“但你为何要勾结荒海奸细？引来蛮族大军？”
凌风眼神冰寒，脸上阴沉无比，死死地盯着李猛。
“呵呵，我李猛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了，就没必要解释。”
“凌风，你是凌怀义义子，你们凌家在朝廷上有人，自然不用在乎这些，可我们这些人呢？”
“从军数十年，出生入死，得到了什么？”
李猛忍不住咆哮，顿时引起了无数将士的共鸣。
凌风微微一愣，他也无言。
峡谷的血案发生的太过突然，至今也毫无线索。
死去的人，几乎都是李猛统领的那一支玄甲军的家人。
就连李猛的妻子和孩子，也死在了峡谷之中。
守边数十年，好不容易将要和家人团聚，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这是何等的绝望。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疑问。
“这位将军，那你勾结荒海奸细，也是为了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人群中，道师装扮的苍浩辰踏步而来，静静地说道。
“可是，据贫道所知，阁下的家人并没有死在峡谷之内，这又是为何？”
苍浩辰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猛，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凌风也一头雾水。
李将军的妻子和孩子不是也死在峡谷中了吗？
这话何意？
“你是谁？胆敢如此说！”
李猛粗犷的脸上眼神冰冷，死死的盯着苍浩辰，眼眸中更是有着无名的怒火。
只是握着的长剑却微微抖了抖，瞬间引起了苍浩辰的注意。
“嗯？有戏！”
苍浩辰顿时心清目明，这下让自己框对了，眼眸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紫光，正是道眼神通。
“李猛？你？”
大将军凌怀义顿时暴怒，他处处忍让，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人都死在了峡谷中，他无颜面对，这才处处忍让，手下留情，造成今日之局面。
“臭小子，你胡说，你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如此胡言乱语，我怀疑你就是那幕后黑手。”
李猛似乎要喷出火来，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那将军为何要煽动大伙儿造反呢？”
“他们都是中州之人，难道真的要一路杀向帝都，残杀自己的兄弟姐妹？”
“将军，怕不是你的家人早就到了荒海去了吧？”
仿佛被说透心中的秘密，李猛的脸色更加阴沉，表现上却异常平静。
“贫道有一幡，名为阴魂幡，有着峡谷之中所有枉死之人的冤魂。虽残缺不全，但贫道还是有办法，让大家见上一面。”
苍浩辰古井般的瞳孔毫无波澜，看向李猛身后的叛军，有着惋惜，更有着悲悯。
所有叛军不淡定了，纷纷不可置信过得看向苍浩辰。
他们造反为何？
就是因为家人枉死，就是因为朝廷不公。
要知道，峡谷，离雁门关仅仅只有一百里啊，半天就能抵达，却让他们阴阳两隔。
“你说，你能让我见到家人？”
一位满脸沧桑的副统领，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着苍浩辰，满脸不可置信，就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这位将军，请问您的家人叫什么名字？”
苍浩辰召唤阴魂幡，悬浮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鬼气弥漫。
副统领顿时有些激动，说出了那两个让他愧疚一生的名字。
“夫人卫氏，小儿卫殃。”
霎时间，一袭白衣的鬼书生倏然出现。
漆黑的双瞳射出一道金光，钻进阴魂幡中。
幡面挥舞，鬼泣瑟瑟，仿佛万千冤魂在咆哮。让在场的所有士兵都黯然神伤，这些声音如此熟悉。
光晕流转，黑影弥漫，从阴魂幡中出现两个黑影，在空中凝聚成型。
卫副统领顿时睁大了眼睛，粗犷的脸上满脸泪水，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虽然阴魂无头，但是灵魂深处的那缕若隐若现的联系，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他的亲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一幕，无不落泪，悲伤的情绪，迅速蔓延到所有人的心头。
渐渐地，叛军中，有人开始犹豫，握兵器的手也开始颤抖。
他们的心在滴血。
“卫将军，您的夫人说，她和孩子不怪你，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白衣鬼书生说话了，他在传达亲人的心意。
副将顿时抬头，茫然的白衣鬼书生。
“她们真的这样说？”
眼中有些不信，更有着浓浓的愧疚。
“他们说，家里的老槐树下，还埋着一百两银子。”
刹那间，卫副统领忽地坐在地上，满脸悲戚，不知是哭还是笑，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身影。
“这……”
“是真的……”
无数武器掉落地上，发出“琅琅锵锵”的声音。
所有叛军都放下了武器，双眼通红，满脸悲切，泪水悄然滑落。
“你该死……”
陡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让所有人为之一惊。
一道凌厉的刀光，瞬间将乌云分开两端。
刀锋上，血色的光芒，带着无尽冰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苍浩辰飞射而去。
“当……”
一声亘古钟鸣，震耳欲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顶古老的金色古钟挡住了凌厉的刀芒，小和尚净空双手合十，施展金钟罩，护住了苍浩辰。
“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猛，住手，还不束手就擒！”
一声厉喝，凌风带领着玄甲军，将李猛团团围住。
李猛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昔日的兄弟。
又看向小和尚净空，蓦然的看向天空。
“回头，我还能回头吗？”
不远处的雁门关口，厮杀声仍旧在继续。无数将士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着无数蛮军的疯狂进攻。
……
遥远的帝都，当朝太师正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书信。
书房内，还有一人，正是玄甲军统领，雄阔海。
两人相对无言，雄阔海神情中有些哀伤。
良久，太师终于开口了。
“为了这朝局，最终还是苦了你们了。”
“阔海，你且回去，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吧！”
“告诉凌怀义，叛军之事，他自己酌情处理，朝堂这边他不用担心。抚恤银之事，半月之后，我会派人送过去的。”
太师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冰冷的寒风透着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了一缕花白的发丝。
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只不过，这脸，好像有些熟悉。
“乱世之秋啊，不知能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去。”
一声叹息，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