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真相，过往
伴随着苏安乐冷淡的话。
机甲的驾驶舱内，一名失魂落魄的少年显露出。
他身体连接着各种管线，束缚着他，牵扯着他，让他犹如一根提线木偶一般，只能待在这里。
他望着眼前那道虚影，突然惨然的笑了起来。
终究还是败了吗？
竟然还是败在她的手中……
为何会败在她手中！？
这样的话，之前做出的努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很无奈？很绝望？”
苏安乐冷冷的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年。
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反而是持续开口嘲讽着。
“巴尔泽布将你创造出来，将你化作工具，但你不合格，所以她放弃了你，在你加入愚人众之后，因为你的特殊体质，所以多托雷将你变成他实验的工具。”
“而现在……”
苏安乐的话顿了顿，他指了一下离渡谷的方向。
“他成功拿到了实验结果，而你也败了，你，再次成为了一个无用的被废弃的工具。”
“散兵，不，国崩，细数你的一生，只有失败二字可言。”
“这样的你，谈何复仇？徒增笑料罢了！”
随着苏安乐一声声锥心彻骨的话语响起，散兵的精神状态显然激动起来。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双目赤红，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苏安乐。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少年惨笑着。
“国崩之名，它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可笑……”
“人类！人类！”
“巴尔泽布！丹羽！苏安乐！多托雷！你们一个一个的……”
怜悯的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少年，苏安乐悠然开口。
“不要永远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散兵，事实上，纵观你的整个人生，你一直处在的都是加害者的位置。”
“不过是因为你作为工具足够的「好用」，才存活到现在。”
“我很好奇。”
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疯狂的少年，酸了嘴角翘起一句话，让散兵得面色大变。
“明明你已经可以掌控世界树的权柄，为什么不亲眼去看看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呢？巴尔泽布为什么抛弃你？你的好友为什么会离你而去？而多托雷又为什么会认为你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永远相信他人口中的话，这可不像是哪怕在执行官中都最为阴险狡诈的你啊。”
说完这些，苏安乐伸手划过空间，将纳西达牵引进来。
“既然你不愿意看，纳西妲，你来亲自帮他回忆一下过去吧。”
闻言，纳西达点了点头，翠绿色的神光在她身上绽放。
散兵脸色狂变，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的想法，但他最终没有选择抵抗。
当然，他就算抵抗也没有什么用处。
翠绿的光芒遍照，很快，三人的意识就来到了世界树之中。
在纳西妲的刻意引导之下，三人来到了散兵最初的诞生之地。
借景之馆。
此时的雷神还未造就出雷电将军，她眉宇间泛着忧愁。
喃喃自语道。
“此身无法对抗「磨损」，唯有永恒！才能对抗天理！”
下定决心之后，她抬头看向了那只面前的庞然大物。
那东西是一只金蝉，身上荡漾着黑色的深渊气息。
这是追云逐月的本体。
散兵冷冷地注视眼前的一切，他记得这个时刻，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这个女人只是冷冷地注视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将他永久的留在了这宛如棺材的秘境之中。
苏安乐和纳西妲也不开口，只是作为一个看客，静静的看着。
很快，在雷光的切割中，庞大的魔神躯体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小块。
那些深渊气息在神樱树的压制之下动弹不得。
画面中，雷神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始了压缩，组装。
最后，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便出现在借景之馆中。
雷神尝试为他开启灵智，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摇了摇头，呢喃着。
“是深渊气息太浓郁了吗？还是说本身相性与我不符？为什么没有办法为他设定我想要的人格？”
神明皱眉，再次尝试了一番，结果程序没设定成功，反而是这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甚至才一出生，眼角就流淌下一滴泪水。
“这，怎么会这样？诞生了自己的灵智？”
她讶然，刚想出手，将这新生的灵智抹去，最后，在看到那孩子懵懂的眼神和那一滴眼泪之后，没能下得去手。
“哎，罢了，也是一条生命……”
叹了口气，神明转身飘然离去。
“这便是你第一次遭受的「背叛」，你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是巴尔泽布手软了，心软了，她没有选择抹去你，而是将你当做一个真正的生灵，任由你存活下去。”
随着苏安乐的解释。
散兵眼神剧烈的波动着，他知道世界树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景象。
原来，他只是一个意外的产物……
原来，不是巴尔泽布不要他，而是他的出现，打乱了巴尔泽布的计划……
散兵久久无语，但苏安乐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让纳西达调取下一个画面。
画面中出现的第一道人影，让散兵的目光定格。
如果说自认为被抛弃还只是让他性格孤僻，那么这个事件，主要是让他变得偏执，变得疯狂的源头。
“丹，羽！”
散兵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付出了一切情感，他把他当家人，最后，他却毫不迟疑都离他而去……
“看下去。”
察觉到了散兵激动的情绪。
苏安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警告道。
“只需要看下去，你就知道，他到底遭受了些什么！”
画面一点点前进，从二人的相识，到无话不谈。
再到……
博士的来临！
假装成商人的博士为众人带来了一台装置。
装置通过消耗人类的生命来提高锻造效率。
其名为，御影炉心。
村子中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他们被汲取走了太多的生命力，已然是坚持不住。
那时候的散兵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一个人划船，从踏鞴砂前往天守阁求助。
可惜，那个时候的雷神已经是雷电将军。
她严格遵守巴尔泽布定下的规矩，不曾见散兵一面。
当他满怀失望地回到踏鞴砂之后，散兵被博士告知，这里的人们和丹羽全部已经逃离，并且希望他能够凭借人偶之身关停装置。
那时候的散兵虽然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但依然去做了。
他拿着装置，烧毁了十根手指才将御影炉心彻底关停。
伴随着画面的不断更新，散兵的表情变得惊惶。
因为他所知道的只是到这里。
但画面还未结束！
在接下来的画面中，踏鞴砂的人全部被博士一一杀死，而他最好的挚友丹羽，也是在博士的诱骗之下，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并且，把心脏放在了那座装置中。
在临死之前，丹羽还呢喃着。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人偶！他是我们的一份子！是我们的家人！”
散兵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颤抖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原来，原来你一直都在！”
人偶有心吗？
人偶有自己的情感吗？
人偶……会哭吗？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散兵的眼角流出。
他现在是灵魂体，是意识体！
那流淌而出的是最为纯粹的灵魂能量！
他嘶哑的声音从嗓子中发出。
“多！托！雷！”
随后，不顾自身的死活，毅然决然向着下方火海冲去。
他知道！这火海是博士留下的后手。
散兵没有丝毫迟疑，他死无所谓，但一定要让那个家伙！付出代价！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