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因

第61章 “他看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就让你回去休息了？”薛灵灵惊奇道，“我怎么感觉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啊？” 此时又过了一两日，正是白天。 天高云淡，草木葱茏，适合出去游玩。 京城里的几位贵女们组织了一场游园会，齐小斋一连收了两份请帖，分别来自嘉仪公主和傅小姐。 正巧薛灵灵闲着无聊也想见识见识，她便带了她一起参加。 薛灵灵这一次换了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孔，梳双丫髻，着青裙，分外讨喜。 已经有好几位小姐问齐小斋她身边的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是谁，齐小斋通通以朋友回复。 “你想多啦，傅小姐怕我多心，还特意给我看过盒子里的东西，就是块布料。”齐小斋漫不经心道。 就在这时，有一个丫鬟过来说主子要请她过去，齐小斋便随她而去。 沈家，沈老爷书房里。 沈老爷正坐在书桌前，忽见沈凤岐前来找他。 沈老爷放下手中书册，见沈凤岐面色奇怪，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便笑问：“二郎，是有什么事吗？” 沈凤岐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下人。 沈老爷知意，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行礼后告退，顺带还帮他们把门阖上了。 “二郎，现在可以说了。” 沈凤岐取出了藏在袖中的木盒，交给了沈老爷：“爹，你可识得它？” 沈老爷挑了一下眉，接过木盒，打开后捻起其中的一块布料。 这块布不足手掌大小，边缘处极不平整，还被戳了几个小洞，但布料整体触手光滑温润，一看就是高级货色，上面用缜密的针线绣出了祥云花纹，其中还有金线点缀。 沈老爷仔细观察后神情微动：“像是从谁袖口处扯下来的，二郎，你是从哪找到的？” 沈凤岐：“爹你还记得兄长所中的毒吗？这便是那个下毒的人被人灭口前转托给我的。”他用大概讲了此事的来由。 沈老爷闻言，笑了笑：“原来如此，这倒也是个线索，我会托人去调查的。” 沈凤岐见他神情，心下微沉：“爹，我已经查过了。” “哦，查探的如何？” “这种布料普通人用不了，是专供御前的布料，除非宫廷中或是皇上赏赐臣下之外，只有一批人才能专用这种布料做的衣服。” 沈凤岐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是锦衣卫。” “我又去找了专门给锦衣卫缝制衣服的裁缝，让她们辨认其上的金线和花纹，经过确认，这的确是锦衣卫衣服的图样。” 沈老爷叹了口气：“我家二郎长大了。”面上却并无多少震惊之色。 沈凤岐见他形状，便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爹果然早就知道兄长下毒被害的幕后真凶是谁，只是他一直没有和自己说。 不仅不说，还三令五申不让他参与其中。 现在想来，恐怕兄长也早已心中有数，否则不会在考中状元后没过多久便自请外放。 沈凤岐心中多了几分苦涩，黯然道：“爹，我已经十七了，再过一月便要娶亲了。” 为什么还是这般不信任他，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 连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都不想让他知道。 沈老爷观他神情，知道必须给他一个说法了，叹息道：“在爹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爹原先不说，只是想在自己的妻儿面前做一个能为你们遮风挡雨的父亲，只是目前来看爹做得并不好……” 沈凤岐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爹……” 沈老爷笑道：“二郎说得不错，你是长大了，有些事也是该让你们知道……” 十几年前，沈凤鸣突然病重，寻遍名医神道也无法救治，只不过拖延病情罢了。 但沈家人并没有放弃，请完了太医和民间有名的大夫后，将视线投入到了江湖中。 当时的江湖上，有一位裴神医特别有名气，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和他的医术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古怪脾气。 他常说自己学医只是为了好玩，不是为了做大夫给人治病的，救不救人、救什么人得看他喜好。 若是逼着他救他不想救的人，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他有七不救赫赫有名，其中一条便是朝廷中人不救。 彼时沈老太爷还在世，听闻了裴神医的大名后，便想尽办

法找尽朋友，打听到裴神医的云游地点，便假借带着孙儿回老家祭祖的名头离开京城，实则是为了方便带着沈凤鸣去求医。 出了京城后，他便改名换姓假扮成一普通富商朝着裴神医歇脚的地方赶去。 沈凤岐听他提起，隐约有了一些印象，他想起来当时祖父当时带着他和哥哥的确轻车简从，到了某地时还带着哥哥消失了数日。 他那时还有些难过，以为祖父带着哥哥出去玩不带他，等他们再次出现后才发现哥哥的病情有了极大的起色，这才醒悟过来过来祖父是带哥哥去看病了。 沈老爷眉宇间浮现郁郁之色：“等他们回来，爹才告诉我，原来大郎不是得了病，而是中蛊了。” 沈凤岐震惊：“中蛊？” “没错，裴神医虽然医德不行，但医术却十分高超，见你哥的第一面就直言他体内有蛊虫作祟，在给大郎医治数日后，你祖父亲眼看着他从大郎口中钓出来一只一丈来长手指粗细的青黑色虫子，那时虫子还是活着的。” 一丈来长的虫子？ 沈凤岐有了作呕之感，但随之而生的便是心疼和愤怒。 体内有蛊虫和生病不同，沈家子弟饮□□细，不会随便乱吃生食，京城距离苗疆也极为遥远。 这其中必然是有人下蛊。 心疼他哥哥才六七岁便遭人下蛊，日日被毒虫寄生煎熬，愤怒于居然有人能对这样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我当时知道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我儿揪出这一凶手，但你祖父却拦着我，他不准我查探下去，并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我见他那般郑重的神情便隐隐有些想法，只是不敢再细想。” 沈凤岐心头沉郁。 沈老爷呵呵笑道：“毕竟，谁能想到对我们沈家恩宠最盛的陛下竟然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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