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只字不提
霍祁北没有说话,他清冷淡漠的是向往那边一扫,一眼便看见了低着头的沈茉,白皙侧脸的左半张脸上印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光是让人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祁北哥哥,你干嘛还帮着她说话,这个贱人分明就是在故意勾引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对上霍祁北嫌弃的眼神,白楠楠心口一痛,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沈茉从中作梗。见她到了这种时候还不知收敛,白卉气得不禁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白楠楠虽然娇纵蛮横,但还是很听白卉这个堂姐的话。闻言,只能一时息声。“哥,白楠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沈老师动手,这已经算是恶意伤人了,而且她态度恶劣,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霍祁北为自己喜欢的女孩抱不平。闻言,白楠楠的眼中瞬间露出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霍祁北居然要为了沈茉报警,他就当真这么喜欢这个女人?一旁的白卉听见报警两个字时,脸色立马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她倒不是怕白楠楠被抓,毕竟只是一巴掌而已,他们白家还是有这个特权能够将白楠楠保下来的。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件事是在霍家发生的。马上自己即将就成为霍家的女主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却出现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的堂妹一手导致,她担心闹大了,霍家人会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于是主动开口劝和。“就是小孩不懂事闹出的乌龙,何必要走到报警这一步。”
她转头看向霍祁北,以一副长辈的姿态劝说,“祁北你也知道,楠楠她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对你身边的女人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次确实是她太冲动了,不过我看你也打了她一巴掌,也应该消消气了。”
刚才她就注意到,白楠楠的左半边脸也是肿着的,以沈茉的性格是不可能动手,那么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霍祁北打的。这话顿时让霍祁北没了反驳的余地,闷着气不吭声了。白卉暂且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霍祁远陡然开口。“这里是霍家,你妹妹在我的地盘上上蹿下跳还动手打人,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抬头对上霍祁远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白卉心灵猛然一咯噔。霍祁远果然还是生气了。一股凉意无声在空气里滋生,霍祁远眼眸深黑,余光看似不经意的从沈茉脸上扫过,瞥见那半张高高肿起的左脸,总觉得分外碍眼。“阿远,楠楠她毕竟年纪还小,”白卉脸上勉强撑起一抹笑容,走过去试图对霍祁远示好,“平日里这丫头就没大没小了些,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了,我在这里给沈小姐道个歉,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上前一步想要挽住霍祁远的手臂,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避开。白卉心里一沉,就听霍祁远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被打的不是我,你不用来征求我的同意。”
一听这话,白卉的心情瞬间就不大好了。她其实还真没把沈茉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住家的法语老师,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和自己的亲堂妹比起来,自然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霍祁北喜欢沈茉,这事又实在难堪,白卉才愿意退一步。可让她去看沈茉的脸色,她才不愿意呢!“阿远……”白卉试图求情,可一抬头,入眼的全是霍祁远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薄唇紧抿着,目光看似不冷不淡,可眼底却寒意逼人。白卉顿时深吸一口气,直接转身看向沈茉。“沈小姐,这事确实是楠楠有错在先,我代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你看行吗?”
沈茉轻轻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她没有错过白卉眼底的那一抹不耐烦。在他们的眼中,对自己这种人低头认错,或许已经实属不易,倘若自己再不妥协,在他们看来恐怕是给脸不要脸了吧。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沈茉缓缓直起身体,冲着白卉一脸平和的点了点头。“二小姐年纪尚小,冲动也情有可原,我只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见她没有得寸进尺,白卉长扬一口气,立马笑着应下。“那是自然,沈小姐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沈茉默默点头,将所有的委屈和痛楚全部印回了肚子里,只字不提。哪怕作为始作俑者的白楠楠神色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歉意,甚至在被白卉拉下楼之前,还嚣张的朝他们这边喊着。“姐,对这种人你就没有必要道歉,我打她怎么了?能被我打还是她的福气呢!”
这三观不正的话听在耳中也是白生气,沈茉干脆当做充耳未闻。“祁北。”
霍祁远淡然移目,不冷不淡的启唇,“这次的事情是因你而起,也和你有关,作为你的大哥,我不想在这种事上教育你太多,你自己回去反省吧。”
从事发之后,霍祁北紧绷的脸色就没有丝毫缓和过。他犹豫的看了一眼沈茉,也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才承受了无妄之灾,心头顿时多了几分愧疚,一言不发的低声应下。“我知道了大哥。”
等他走后,霍祁远锐利的视线扫过女人高高肿起的半张脸,语调平静得毫无起伏。“沈老师受伤了,回书房上家里的佣人给你上点药。”
书房。药箱被佣人放到一旁后便退了出去,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霍祁远面无表情,抬起下巴点了点放在桌上的药膏,冷笑。“站在那里不动,难道是等着我给你上药吗?”
沈茉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敢上前拿过药膏。白楠楠虽然是个女生,但力道也不小,尤其是沈茉身子娇弱,平日里不小心被撞了一下都能留下好久的红痕,更何况是这样狠狠一巴掌。那半张脸的五个指印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落在她漂亮精致的脸蛋上,就如同一幅美好的画被泼上了污渍,叫霍祁远看了只觉得格外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