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夜未归

    第一时间选择放弃沈茉，保全利益。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霍祁远生性冷淡无情，在这方面更是能做到毫不留情面。“不信？”

    似乎是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霍祁远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低沉又有磁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起码在这个家，我定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茉当然不信。又或者说她是根本不在乎，毕竟从一开始接近霍祁远，她就是有目的而来。可是男人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黑暗似乎能放大一切，包括情绪。沈茉恍惚中竟有一种错觉，就好像现在的霍祁远竟真的能够成为她的依靠，成为那个短暂的避风港。但这个念头很快被胸腔中埋藏的恨意吞噬。她绝不会贪念这种感觉。沈茉将脑袋安心地靠在她宽大的胸膛上，这样的动作显得本就较小的，她越发小鸟依人，乖巧得不行。“谢谢霍先生。”

    霍祁远没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衣，躯身而下。在彻底沉沦之前，沈茉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躺下，直到确认藏着文件的枕头一角被自己压得严严实实，才终于深深松了口气。折腾了一宿。次日，沈茉难得的赖床了。刺眼的太阳光线透过半遮的窗帘洒了进来，沈茉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是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的。霍家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她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白卉充满怒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不是说昨晚见到阿远回来了，人呢？怎么不在家！难不成他半夜回来了又走了？”

    紧接着便是听不清的佣人说话的声音。沈茉瞬间睡意全无，她紧张地朝着身侧投了过去，熟悉的客房里，五官轮廓分明的男人正安静阖着眼眸，躺在自己的身旁。沈茉张了张嘴，暗叫不妙。她犹豫着，刚准备起身下床，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回去，男人熟练地勾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无法动弹。“再睡一会。”

    大概是还没睡醒，霍祁远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沈茉的心脏砰砰直跳。过了好几秒，她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霍先生，太太好像在外面找您。”

    闻言，霍祁远拧着眉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沈茉从霍祁远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惊愕，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留宿在这里。沈茉很是乖巧的解释。“您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后来就直接在我这里休息下了。”

    来霍家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霍祁远头一次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这样一来，想必他昨晚必定是喝醉了。男人果然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回忆，过了几秒，他听见门外的动静，竟是丝毫不紧张的继续安心躺着。“你的床倒是挺舒服，”随后轻轻在她腰间掐了一下，“不介意我继续睡下去吧？”

    沈茉张了张嘴。她能说介意吗？显然是不行的。见男人大有一副赖着不打算离开的模样，沈茉在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太太好像正在外面找您，要是被她发现的话……”话还没说完，却被男人骤然打断。他揽着沈茉的腰笑得随意，“我不是说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茉一愣。他还记着昨晚说的话？她还以为，那不过是霍祁远喝醉了以后胡乱说的，压根就不作数。刚准备再说话，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吓得沈茉小脸一白，心跳不由得加速。“沈小姐，你醒了吗？”

    是家里佣人的声音。沈茉用求助般的视线看向霍祁远，而对方却只是勾着唇、用手撑在床头，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去吧，不用怕。”

    沈茉咬了咬唇，在霍祁远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中，缓缓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昨晚穿的睡衣被男人扯烂了，她只能随手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睡袍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门缝，只露出一张脸来。“刚醒，有什么事吗？”

    她一张脸不施粉黛，素颜朝天，却依旧漂亮干净的过分。佣人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太太让我来问一下，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出门过？出门的话，是否见过先生？”

    楼下隐约还能听见白卉的声音，似乎是打不通霍祁远的电话正在着急。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找不到的未婚夫此时就藏在楼上，还在他的法语老师的房间里过了一夜。沈茉心都悬在了一处，可面上却依旧分毫不表。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我昨晚不太舒服，早早的就在房间里睡下了，没有见过霍先生。”

    “这样啊。”

    那佣人应了一声，也没多想，“那打扰沈小姐了，我再去问问二少那边。”

    沈茉轻轻“嗯”了一声，这才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她才发觉自己掌心都浸出了汗水，心脏的鼓鸣声铿锵可见。而房间里，霍祁远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正靠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风景。沈茉走到他身旁时，正好可以通过窗户看见大门口的场景，白卉正急匆匆的上车准备出门，看样子是打算去找人联系霍祁远。沈茉小声开口。“霍先生，您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让太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