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清醒中沉沦
听见顾寒的嘲讽，陆司辰停下脚步，手不自觉攥紧成拳，语气隐忍，“决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话像是回答，也像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闻声，顾寒轻嗤，“哦，是吗？那我也告诉陆总，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
陆司辰侧过身，视线落在顾寒身上，笃定道，“你没有机会。”
“不劳陆总费心，我自会创造机会，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可以为止。”
对于顾寒的“胜券在握”，陆司辰只是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陆司辰走后，顾寒起身朝着蜷缩在地的江玉峰走去，脚缓缓踩在那只要打人的手上。
“啊——”，一时间，刚清净的休息室，又被惨叫声宁静，“混蛋！我要杀了你！”
“你应该庆幸，是她的善良，救了你，否则你现在哪还有机会叫嚣。”
此时，顾寒眼中温柔和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
陆司辰一打开车门，就看见抱膝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心中一颤，刚平息几分的怒火，又瞬间点燃，整个人阴沉得吓人。
察觉到车内涌入的凉风，苏晚禾讷讷从膝盖中探出头。
一抬眸，她就看见悬在半空中那只节骨分明的手，“你回来了。”
听到苏晚禾沙哑哽咽的声音，陆司辰自责又心疼，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连声道，“对不起。”
苏晚禾轻叹，“你今天打算把这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完吗？”
“是我让你去的，而且也是我自己去的休息室。”
“我和江玉峰的事情，是我自己以前没处理好。”
“再说了，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当时是我自己摔倒的，你来之前，我还打了他一巴掌。”
“这么说下来，是他吃亏更多。”
苏晚禾一股脑地说了出了心中所想。
今天这事确实和陆司辰没有关系，她更不会怪他。
而且，就算刚刚陆司辰不出现，受伤的也会是江玉峰。
如果当时那巴掌真的落下，她便有了正当防卫的理由，会毫不犹豫脱下高跟鞋，砸过去。
在她说话时，陆司辰手臂不自觉收紧。
或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自责的声音在耳畔停了下来。
“我们回家。”
“嗯。”
回家路上，苏晚不知不觉躺在怀里，睡了过去。
陆司辰轻轻抚上怀中那张苍白的脸，温柔呢喃道，“明明很害怕，还要安慰我。”
苏晚禾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在说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颤抖。
为了防止今天的事再次发生，陆司辰在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接下来可能会很累。”
……
睡梦中，苏晚禾迷迷糊糊感觉有湿润润的东西在她脸上摩擦。
奇怪的触感，让她一下惊醒。
“什么…啊！”，苏晚禾吃痛的捂住额头，“陆司辰？！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司辰也是吃痛轻嘶了声，讪讪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见苏晚禾脸痛的皱成一团，陆司辰又连忙俯身查看，“疼不疼？”
“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难得见陆司辰支支吾吾，而且刚张口，耳朵都染上了一抹淡红。
这模样，彻底引起了她的好奇，“嗯？你背在后面的手里有什么？”
陆司辰被盯得有丝局促，无奈全盘托出，“帮你…卸妆。”
苏晚禾吃惊，“啊？”，愣了两秒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陆司辰你竟然还懂卸妆？”
陆司辰见床上的人笑得花枝乱颤，顿时没了局促，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松了下来。
他一直在想，怎么能让她不被先前的事困扰，害怕。
现在看这模样，悬着的心算是暂时落了下。
“别笑了。”
“好，我不笑，”，可这话刚说了一秒，苏晚禾又笑了出来，“哈哈哈……对不起，没忍住！”
陆司辰揉了揉眉心。
“不过，我是真好奇，你怎么知道卸妆的？”
抵不住那双探究的眼睛，陆司辰扶额叹息道，“抱你到床上时，看见你挠了挠脸，怕你不舒服，就想着帮你卸了。”
苏晚禾视线落到他腰间旁，“谢谢。”，说完伸出手，“我自己来吧。”
陆司辰嗯了声，便将背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当陆司辰将卸妆工具递到苏晚禾跟前时，她傻眼了。
谁家卸妆用毛巾啊……
陆司辰不解地垂眸看了眼手中毛巾，“怎么了？”
苏晚禾起身，“过来我教你卸妆。”
看着朝梳妆台走去的自信身影，陆司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学这个？
“快过来啊！”
热情催促声下，陆司辰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认真点，我只教一次。先用这个……”
陆司辰皱着眉看完了整个卸妆过程。
“会了吗？”
“我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要是以后再有我睡觉没卸妆的情况”，苏晚禾渐渐从理直气壮，变得不自信，“你…你…哎呀，反正以防万一。”
陆司辰轻咳一声，“会了。”
……
卸妆的小插曲，让苏晚禾暂时将先前发生的事，抛在了脑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洗漱完后，苏晚禾躺在床上正准备闭眼睡觉。
突然感觉床向下塌了一点，紧接着，猝不及防被拢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你干嘛？”
“睡觉。”
“你的床在那边。”
“哦，刚刚卸妆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
苏晚禾语塞，刚刚她好像是在陆司辰睡的那张床上醒来的。
“那那你睡觉就睡觉，抱…抱我干嘛？”
“卸妆的补偿。”
“……”
面对耍无赖的陆司辰，苏晚禾束手无策。
“那个……”，陆司辰欲言又止。
“嗯？”
“顾寒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啊？不可能！顾寒学长为人很好，一定是你不了解他，所以才这么说。”
陆司辰发出一声冷哼，像是不满她刚刚的话。
“怎么？你很了解他？”
苏晚禾呵呵笑道，“我应该…不了解吧？”
这男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这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陆司辰没再回应，但是抱着她的臂弯明显比刚才紧了些。
“睡吧。”
闭上眼，苏晚禾怔怔地看着飘荡的窗帘，距离上次这样被抱着睡，也没过多久，但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知道，被褥湿漉不能睡只是借口，陆司辰应该还在担心她因为休息室的事感到害怕，极力想要给她一些安全感罢了。
被这样抱着是什么心情，苏晚禾说不清。
她明明想要和陆司辰保持距离，但却又无法拒绝他，不由自主依赖贪念他。
她好像一直都在清醒中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