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入顶级圈子
一言不发，我俩出了醉和轩。
站在京兆大街最繁华的路口，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有人风尘仆仆，有人归心似箭，但他们终归有来处亦有归途，而我，来自哪里又归向何方呢？我的心，再一次被无限茫然和悲凉吞没。
似乎看出了我的悲愤，六十亿拉着我的手紧了又紧，&34;盼儿……&34;他轻轻开口道，&34;既然金家容不下你，你便与我远走高飞又何妨？这天大地大，你这一身才能岂会没有容身之处？&34;
&34;远走高飞？&34;我摇摇头冷笑道，&34;之前也怪我太过得意忘形，一点小成就就忘记了商人的本质不过是唯利是图，他们会这样对我，太正常不过了，只是像金家两口子这样过河拆桥不留情面的，啧啧啧，叹为观止啊……&34;
这话似乎触动了六十亿，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34;所以，这也便是我想要离开柳家的原因……你能想象，这般嘴脸竟出现在至亲脸上吗？&34;六十亿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34;呵……怎么会不懂呢，其实我一直都懂，只是被这两个月以来的顺利给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开了金手指，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呵……&34;我自嘲得摇摇头，&34;只是远走高飞，我不甘心，在这个节骨眼，如果我选择远走高飞，那我就是输了……&34;
“我不怕输，但，我不想输给金家这些小人……”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34;好，那我便陪你！&34;六十亿的手轻轻摩挲我的脸颊，&34;剩下的便只剩这画展了，等如期开业后，你便离开这醉和轩。&34;
&34;嗯……&34;我点点头。
&34;其他的事情你便交给我来处理，虽金家视你如草芥，但在我心中，你便是无价之宝。&34;
我心中一暖，但喉头却是一阵哽咽，&34;六十亿……谢谢你。&34;
“剩下的时间，你便专心准备画展开业事宜，有任何问题随时去六味居找我。”
送走六十亿，回到醉和轩后厨，大家伙已经准备好了碗筷，准备吃晚饭了，每个人看到我都投以怜悯的目光，二太太大骂我的事儿不到半小时已经传遍了醉和轩，只是大家虽好奇我到底捅了什么篓子，却没有一人敢开口过问。
毕竟，我一直以来的高调行事，已让不少同事叹为观止，或者在他们心里，我今天的处境或许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真理。
唯独彩云，看得出她是真的担忧，晚饭都没巴拉几口，几次放下筷子欲言又止，我向她眨眨眼比了个嘴型，“晚点说。”
吃完晚饭，碗都没顾上刷，彩云就一脸紧张得跑来找我，&34;盼儿，二太太到底为何找你啊？她不会找你麻烦了吧？&34;
一张小脸满是担心和关切，在这个世界能有这样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自己也不算是一无所有吧？
我拉她回房坐下，然后我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34;这这这……二太太，也太过分了吧！&34;一向胆小怕事的彩云，脸上男的露出这么愤怒的神色。
&34;你也别太担心了。&34;我拍拍她的手宽慰道，&34;只要我能顺利办好画展，便赎了身离开这金家，只是我担心，我担心……&34;
我看着彩云，面露愁容，我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我离开金家，你该怎么办呢？”
&34;我……&34;彩云面色一沉，&34;是啊，如果二太太母子接手了这金芋满堂，我这日子怕是也……&34;
&34;大不了……我就继续回后厨打杂嘛！&34;她努力挤出一个苦笑。
&34;哎……就你这软软的性子，到哪儿都要被欺负！&34;我摸摸她的头，&34;如果我能带你走就好了……&34;
&34;带我走？&34;彩云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来，&34;盼儿你都自身难保了，就别管我了，带我走哪有这么容易，金老爷虽答应画展后你可以赎身恢复自由，可我的卖身契……&34;
彩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满心不忍却又不敢给她任何承诺，毕竟以我的力量想要去撼动金府，我没有任何把握。
&34;你也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吧。&34;我也只能这样宽慰她。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继续跟进画展进度，但满心的动力却全然变了味儿，本想靠这个成功转型为知名策展人，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就被踢出局了。
虽满心不忿，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起码得到二千先生的肯定和赏识了，这才是通往上流社会的敲门砖，这波若能好好把握住，也不算亏。
六月十五，画展首次内部品鉴会，正式落地。
和我预想中一样，这一天，京城的达官显贵们，基本都到场了，他们之中有奔着二千名气而来的，也有纯属好奇画展这种模式的。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这场展，必须高档、高端、高级，必须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必须成为一段时间里京城顶级圈子里的谈资。
这场画展，必须成功！
从画展的最终呈现效果和观展嘉宾的反馈来看，我的目的，达成了。
三楼茶室入口处，悬挂了一副巨大的字画，上面八个大字恢弘有力：寄情山水，写意人生。
茶室中间，有将近两百平的开阔场地陈列山水字画，其中用屏风隔出一条观展通道，顺着通道，便可欣赏二千先生几十幅绘画名作。
为了这些作品，我还专门邀请了二千老头的几位闭门弟子兼职导游，为参展嘉宾们提供贴身的导览服务。
在观展通道的结尾处，陈列了几十幅画风拙劣但不失淳朴童趣的作品，这是我专程找福来和他所熟识的一些热爱绘画但没有条件系统学习的孩子们所绘，这其中，有京城底层小商贩子女，有周边近郊农户家的孩童。
为征集这些作品，我和六十亿、小齐走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但令我动容的是，征集画作的过程异常顺畅，那些孩子们虽嘴上推辞，但当我们拿出丹青油墨纸笔，他们立刻换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
或许艺术之美，可以成为一道光，照耀他们贫瘠的生活。
展览的终点，依旧悬挂着八个大字：艺术传承，惠及万代。
大字下面附有几段娟秀解说，大意是为了绘画界的未来，特开设二千公益基金会，为想学绘画的孩子们，免费开设培训机构，提供艺术平台，有资助意向的，可详询工作人员。
这种公益基金会模式，对于达官显贵们，也是闻所未闻，但我要的就是这份前所未见的新鲜感，这份脱离世俗财富的超脱感。
对他们而言，山珍海味、荣华富贵已经不稀奇了，艺术熏陶以及精神满足，才是真正稀缺的东西。
&34;你那个马先生的什么理论，倒很是在理啊！&34;六十亿站在我身边，看着穿梭于画展的名人显贵们，小声对我说道。
&34;那必须啊，物质基础满足了，人就想追求精神方面的富足了。所以，基金会这条路子，肯定行得通！你看那边……&34;
顺着我手的方向，是一间私密的茶室，里面有几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正陪着二千先生喝茶。
大家似乎聊得很是愉快。
&34;精神的富足？&34;六十亿若有所思，&34;那盼儿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呢？&34;
&34;我吗……&34;这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这世界里我尚且不算个熟客，但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曾蹉跎仅三十载。
我曾钻进钱眼里，为赚钱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在那座小小的格子间里，每天考虑着流量，考虑着变现，考虑着如何用一个惊悚的标题引来更多的关注。
曾经的我，长久得停留在物质需求的那一层，为了生计而迷失自我。但，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甚至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但来到这里后，在这个阶级分明，等级森严的时代，我突然意识到，金钱早已失去了意义，或者改变了意义。
如果只需要十两银子，便可以买断一个人的人生，那么对于他而言，金钱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34;盼儿盼儿！&34;一个清脆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一脸的……麻子。
&34;关二小姐！好久不见啊！&34;我换下哲学家的面具，换上策展人的职业化笑容，&34;你这气色，越来越好了呢！&34;
&34;哎呀，盼儿你少取笑我了……&34;关二小姐嗔怪道，但眼中尽是笑意。
&34;你这画展，办得着实精彩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也能一睹二千先生的真迹！&34;她拉着我的衣袖，一脸兴奋。
&34;害！关二小姐过奖了！&34;我拍拍她的手，竟摸到一双白嫩光滑的柔荑，再看看她的脸孔，又有几分幻灭。
&34;关二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34;我憋在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呼之欲出。
&34;盼儿但说无妨！&34;她倒是很直爽。
&34;我也算见过你几次，有一事儿特好奇，你……是不是不怎么做防晒啊？&34;这张粗糙小脸，实在是我见犹怜。
&34;啥？防晒？这是什么？&34;她一脸疑惑。
&34;我看你手上皮肤光滑细嫩，这脸上怎么……&34;我决定坦率直接一点。
&34;哎，这……&34;关二小姐黝黑的小脸浮现一层红晕，但短暂的羞涩过后，她坦然告知。
&34;盼儿你有所不知，我家是做布坊生意的，每日都要调色扎染晾晒，我是家中独女，自小就在父母敦促下亲力亲为家中的扎染事务，每日需花费大量时间在户外检查工艺进度。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我这脸就……&34;对自己的皮肤，原来关二小姐早就知其所以然。
“只是我们做布坊的，都要经历这样的风吹日晒……我，早就习惯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34;其实关二小姐的脸，盼儿有办法帮你改善。&34;
&34;真的吗？我爹娘总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呢！&34;关二小姐眼睛一亮。
&34;嗯，不过这事儿还得再研究一下，先把画展这茬儿忙完了再说吧。&34;
&34;好，我等你的消息！&34;关二小姐欢天喜地得继续看画展了，六十亿走过来，一脸疑惑道，&34;你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34;
&34;嘻嘻，先不告诉你，不过等我恢复自由身后，或许我可以做做女人们的生意！&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