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佑安花
荣辉大厦的地下一共有十二层。
每层高达35米,一层楼空间约莫三千平左右。
沈月柔甩开容巷南后,顺着脑中的显示的三维地图顺利找到进入地下楼层的机关,如入无人之境。
负一到负十一层的布局大差不差,分工明确,每二至三层基本上是属于同类种实验。
无外乎是一些人体实验,如一些体质特殊的人,采集血液样本做研究,或是利用他们来作为新药剂的试验品。
因为现在活物不好抓,人类就充当小白鼠的地位。
见怪不怪。
负三负四层是长相身形都偏于可怖畸形的人群。
他们被关在一个个玻璃隔间内,宛如在各大艺术展上的精美展柜。
毫无隐私。
顺着一道强烈的视线,沈月柔转过头,与一个全身赤裸吊在展柜顶上的健硕男人目光对上。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黑色瞳孔里蕴含着浓郁的情绪,极为复杂。
监禁他的展柜是全场最大的,两边还站有守卫。
这个男人双脚悬空,四周的空间很足,也就意味着双脚连六面的玻璃墙都够不着。
【他能看见你?】鹮惊讶道。
【检测出来,也不是异能者啊。】
展柜左中的位置贴有一张手掌大小的简略信息表。
即使站在五米之外,沈月柔依旧能以绝佳的视力看的清清楚楚。
【付铭,28岁
原荔城刑警支队大队队长。
普通人。
血液具有净化功能,自愈能力强。】
仅是草草扫了一眼,沈月柔便没有兴趣再待下去。
可以说,负十一楼及其以上都是如此,每个走廊都站有守卫,秩序井然。
时不时伴随着惨叫声,来往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习以为常。
好在里面的医疗机械设备还算齐全,特殊性试验者数量多,还算够得上沈月柔的标准。
不过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负十二楼的秘密——
佑安花。
也是荔城最大的秘密和保护机制。
每一层楼的巡视时间已经被尽量缩短,沈月柔现在不想引起他人的怀疑,因而隐身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急速燃烧经验点。
她只给自己半小时的时间。
匆匆到达负十二楼,其布局与上面十一层截然不同。
实体土墙两边是四个正歪坐在泥巴地面上打牌的三级异能者,一人打的正上头,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扔在地上,眼睛炯炯有神,口中操着方言:“我牙刷儿,老子今天运气好到炸!”
“来来来!我的宝贝子儿拿来!”
只见他扔出最后两张大小王,伸手朝其他三个男人要“宝贝子儿”。
“老子服气哦!又是你个龟儿子!你是不是出老千?”
显然这人是开玩笑的,说完还是不情不愿的从空间囊内掏出一块晶核来扔给那人。
“出老千?老辈子,你太看不起人了吧?”
“妈卖批,老子不玩了!几把……还不送饭,是想饿死老子几个啊?”
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有一副好相貌,翘着腿,懒懒散散的把牌扔地上,嘴里还叼着烟,“你打不打牌不一样饿死?来,继续。”
“……梦姐,我想出去……”
云梦眉毛都不抬一下:“你去啊,我砍你腿了?”
“……”
他妈的。
怎么出去嘛。
十二楼是从外面被封锁的。
每天送饭都是从精钢网下面的一个小窗口送进来的。
还真是看得起他们几个。
云梦眼里划过冷笑,翻了个身,“不打了。”
几人沉默下来。
抽着烟,靠在背后的泥巴墙上狠狠咂一口。
霎时,偌大的空间宛如阴森的棺木一样。
最开始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云梦忽的睁眼,坐起来。
“梦姐,怎么了?”
“有人。”
“啷个可能?这儿日嘛连偷油婆都没得一只,你莫不是饿出幻觉来了?你真饿的受不了了我几爷子爬进去把那朵狗日的花嚼了吃嘛。”
坐那人身边的老乡一锤子打在他脑袋上,“你去撒!嫌死的不够快!”
云梦抬手,两人止住。
面面相觑。
“真有人?”
云梦:“嗯。”
关于他们的对话事无巨细的全都传到沈月柔的耳朵里,但她眼里的死水不曾起丝毫波澜,恍若这几个人不存在一般。
这里面的布局更像是一个迷宫,云梦几人所在的位置位于迷宫的最外围。
鹮将从上方正面的俯视图调给沈月柔:【四面各有四位三级异人,这荣辉大厦可真是大手笔……】
沈月柔终于可以停止隐身卡片的消耗,顺着俯视图向着中心迈步。
她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这些人都养的。”她说。
鹮一点就通。
现下九月下旬,距离末世开始也才几个月?全国加起来的三级异人也就将将过百,遑论这负十二楼总共有十六个!
想通之后,无外乎这些人都是被荣辉大厦用晶核堆养起来的。
但是能养到三级,不光是荣辉大厦财力惊人,就连这四个被养起来的也是天赋绝佳。
鹮高兴了。
似乎这荣辉大厦已经是沈月柔的囊中之物一样。
他对于这几个即将成为沈月柔的下属很是满意。
那个话痨青年还在锲而不舍的说话:“老辈子!老辈子!你听得到我说话不?你听到能不能给我吱一声?”
老乡推了他一下:“哎呀,说不到别个听不懂你讲话!”
话痨青年愣了一下,觉得老乡说得有道理,于是又用普通话重复了一下,但听着更搞笑了。
坐在角落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出声,自顾自玩着牌,一张张牌从地上浮起来,大概升至两米的样子,又猛然坠落。
忽然,一张牌如铁片一般透过层层土墙向沈月柔袭来。
但还没近身,那张牌就原路返回,以雷霆之势直取少年命门,后者瞳孔猛缩,连忙侧身,但左手臂从肩胛骨齐根斩断。
云梦赶紧先将那张沾着血迹的牌和手臂焚化,瞪着这个疯子,“你做什么!”
断了一臂,少年只是闷哼一声,仍旧笑嘻嘻的,很是开心。
脚底下的土向上供,话痨青年和老乡终于不吵闹了,前者将开出的佑安花冰冻,后者则是将土盖在佑安花上使劲儿往下压。
少年自觉又从本就不厚的衣物中脱下一件,云梦将其焚烧。
待到空中的血腥味被烧焦味盖住,佑安花才安静下沉。
“想死,莫拉到我们。”话痨青年阴沉着脸,恨不得将这个疯子碎尸万段。
少年的伤口被冻住,说不准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他仍旧一副笑脸,但脸色控制不住的苍白下去。
他们已经饿了三天,说不准就是这几天了……
若是能引起那人注意……说不准还能有一线希望……
云梦也想到这层,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