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嫁于你
卫挽闻言,气焰消散,瞬间没别的话说了。
然后哼哼道,“算你是真心为我大师姐好。”
“实话告诉你,她不嫁人,我骗你的。”
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谁说我不嫁人!”
二人双双回头,见到来人。
听见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思无崖还是不可避免的僵了下身子。
而后抿唇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听着她的下一句话。
凌知走上前来,瞧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伸手便去拿。
可思无崖的手攥的有些紧,竟然像是不愿意给她。
凌知不由问道。
“不是给我的么?”
思无崖的手指有些紧张的动了动,小声道。
“凌知小娘子若是要嫁人,这物什便送的不太恰当。”
“待我下回换个物什再给你送来。”
凌知闻言,二话不说将东西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他变成个平凡人也好,凌知高兴时欺负他,不高兴时也欺负他。
木盒被夺走,凌知打开精致的雕花木盖,看见一支木簪静静的躺在里头。
木簪山头雕了两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每片花瓣都纤薄细致,上过的颜色深浅分明,远远看去,如同真的一般。
卫挽这个大电灯泡又伸长了脖子去看,口中阴阳怪气。
“哟哟哟。”
凌知刀他一眼,问道,“有什么说法么?”
卫挽双手环胸,从鼻子里哼出两道热气。
“人间界惯有的说法,发簪送给心上人。”
“也可做定情信物。”
凌知正捏着木簪细细查看,听得卫挽解说,抿唇笑了。
看向思无崖,他也正注视着凌知的表情,在意她的喜怒哀乐。
凌知说,“他没骗你,我要嫁人了。”
思无崖瞳孔又是一缩,表情紧张且失落。
她将木簪收回盒中,而后上前牵住思无崖的手,直接出门而去。
“大师姐!”
卫挽疑惑喊了一声。
凌知摆摆手,“告诉师父,我今日下山嫁人,明天再回来。”
卫挽闻言手扶额头,两眼一黑。
大师姐,嫁人不是这么回事。
思无崖则是被她拉着走动,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凌知的侧脸,讷讷出声。
“你要嫁给谁?”
凌知回头道,“嫁于你。”
思无崖霎时站住脚,钉在原地,瞳孔放大。
而后猛地将凌知抱起,疯狂的转圈圈。
肆意的大笑从他口中发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弯的只剩下一条缝隙。
“欧——!凌知小娘子答应嫁给我咯!”
“凌知小娘子答应嫁给我咯!”
他激动地喊着,笑声回荡在这偏殿,久久不散。
卫挽攥拳咬牙道,“玄天山内禁止大声喧哗!”
思无崖闻言闭了嘴,胸膛里还隐隐发出震动。
转的过于忘形,脚下忽的一软,他整个人前栽倒!
情急之下转了个面,便听“咔咔”一声,竹篓被他压在身下,压了个稀巴烂。
凌知则趴在他怀中未伤分毫。
卫挽捂住眼睛轻叹,没眼看没眼看。
凌知笑道,“死乌鸦,你变得越来越蠢了。”
他纠正,“是思无崖,思念凌知小娘子的思。”
凌知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口中一叠声的,“死乌鸦死乌鸦死乌鸦!”
匆匆离开现场的卫挽:这俩人我不认识。
-
思无崖牵着凌知下山,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四月的微风和煦温暖,撩起凌知鬓角的发丝,吹的葱茏的枝叶轻轻摆动。
少女的裙摆随风起舞,凌知站在玄天山的山脚下,指着眼前一片繁茂的草地问道,“你还记得这里么?”
他们曾在这里一起赏过夜空的星。
并肩而躺,十指紧扣。
那时凌知对情爱之事颇为懵懂,没有太多感触,而今回想,处处皆是安逸与甜蜜。
思无崖对着这片草地看了许久,脑子里依旧没有更多有关它的记忆。
好半晌,他才问出了一句他一直都很想问的话。
“凌知小娘子。”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见过?”
“你说的那位故人,就是我!”
“对不对?”
凌知的心脏忽的猛跳起来,没有答话。
她定定的看着思无崖的眸子,看他转过身来,郑重的说。
“一定是的。”
“你就是我的执念。”
“所以即便我把你忘记,也会再一次爱上你。”
从前的司无崖可不会这样大胆赤诚的与她说这些话,凌知不由红了脸,嘟囔了一句。
“不是。”
“你以前对我很凶很凶!”
然后佯装生气,双手叉腰的走远了。
思无崖忙追上去,口里不住的说着,“啊?我以前这么坏吗?”
“凌知小娘子,我再也不凶你!”
凌知发出更大的一声“哼!”
脚步走的更快了。
留下气喘吁吁的思无崖追在后面,可怜兮兮的说,“凌知小娘子,等等我。”
“我真的再不凶你了,如果再凶你,你就一剑杀了我!”
凌知想,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
上一次,就算我原谅你。
-
回到竹屋时,天色已经大暗。
凌知深吸一口竹屋内清香的空气,大大咧咧的扑进他的床榻上,昏昏欲睡。
思无崖拍拍她的背,“辛苦了,早些睡吧。”
而后去了外间的灶篷,烧了些热水端进来,为凌知擦拭脸颊、手心。
犹豫半晌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鞋袜脱了,轻轻擦拭脚底。
没关系,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了,这不算越界。
凌知嘤了一声“痒”,便翻进床榻里头,抱着被子睡的安逸。
看着床上的人熟睡的模样,思无崖胸前似乎有股甜甜的清泉涌入,丝丝麻麻,令人触动。
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从今以后,有个小娘子与他同吃同住,一起在廊下看雨、在院中挖笋、在晴天晒药、在夜里互相依偎。
就着给凌知擦手脚的热水,他亦给自己擦了一把,而后掀开薄被躺了进去。
一双宽厚的大掌抄过她的腰肢,英挺的鼻尖抵在她的发上,薄唇上挑,安逸的如同山间细小的溪流,汩汩流动,温润轻缓。
他靠着她粉嫩的小耳垂道,“谢谢你,凌知小娘子。”
“谢谢你在人世间与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