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要你记住我
湿润玉手散发着热气,暖暖的,轻轻拂去他额头的水珠。
顺势一点点向下。
抚摸。
粉嫩的指尖划过熟悉的眉眼,消瘦的面容,紧绷的唇角。
下颌,脖颈。
一路浸没回水中,停在他的胸膛处。
从始至终凌知都深深的凝望他的眼睛,而他则是略显被动的与之对视。
眨眼的频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湿润的睫毛愈发的油亮,在昏沉沉的烛光下闪烁着点点水光。瞳孔如墨,眼底深处犹如一面清潭。
潭水不再死寂平静。
而是因风起皱,荡开层层涟漪。
在温水里泡着,凌知的欺霜赛雪的肌肤泛出莹润的粉色,双颊晕开一片绯色,犹如新打的胭脂。
柔润的粉唇动了动,缓缓启声问道。
“这里,是什么?”
声音慵懒绵柔,带着纯真的好奇。
问的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不由低喃了一句。
“什么?”
他不知这位小娘子在问什么东西。
凌知似是已经猜到他的回答,视线幽幽落在他的前胸。
水很清,她看得见自己的手掌在水下按在他的胸口上。
是以手上力度又重了些。
她想问的是,这里面是什么?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
凌知也感受不到他的心脏的生气。
但是里面有东西,她的气息探不进去,一靠近便被绵柔的吸走,切断联系。
他的生命得到延续必然和这个有关。
见凌知不答话,他也想垂下眼睛看她的手抚摸的地方,视线一移动,便见浴桶中水波荡漾,水下曲线曼妙
蜡烛合时宜的被吹进来的冷风熄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屋外雨势渐大,打在顶棚上的声音愈发嘈急。
他感觉大脑中血液沸腾,烛火一熄,视线陷入黑暗,原本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
却不是冷回平静的状态。
而是在沸点之下,温吞的冒着泡泡。
离沸腾,仍旧是一步之遥。
喉结上下滚动,他压制着躁动,低声唤了句,“小娘子”
话还没说完,又感觉胸前的小手动了动,不由浑身紧绷,身子向后缩了一下。
凌知在黑暗中使坏,按住了他左胸上的一粒凸起。
隔着布料。
捏了一下。
明知故问,“这个是什么?”
浴桶中的水分明不烫,而他却感觉灼的他皮肉都发疼,刺刺的,浑身不适。
原来问的是这个么?
可是这个有什么好问的,又叫他怎么回答?
他默不作答,盯着眼前的昏暗,依稀辨认凌知的面容轮廓。
看不清她的表情,亦庆幸昏暗的环境将他自己的表情藏匿。
殊不知在凌知眼中,他丰富多彩的表情,无所遁形。
眼尾泛起情动的绯色,如幽幽清潭的眸中波澜涌动,薄唇微张,温热而急促的气息一阵又一阵吐出。
一滴水从他的额角滑落,顺着消瘦的脸颊,滑到脖颈上,顺着起伏的喉结滑入衣襟暗处。
这样的情态她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当时青涩懵懂,揣着怦然动荡的内心,不敢直视。
男人不回答她的话,手中却愈发的肆无忌惮。
拨开它的外袍,软弱无骨的手像一条白色水蛇,趁虚而入。
她真真切切的,再一次捏住了那一粒
不等手下用力,手腕便被他捉住。
凌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攥着她的手,局促不安。
他想问:你要做什么?
话语还在喉间周旋,凌知便向她靠了过来。
另一只手伸出来,勾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颅轻轻压下。
凌知仰头。
他便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无比的清醒的感知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以及她手中发力,带着恶趣味的逗弄。
但是很生疏,甚至有些稚嫩。
凌知学着记忆里的感觉,细密的咬他,一寸又一寸。
手中像是在拨弄一根紧绷的弦,捻搓,拨弄。
他的身体在凌知掌下战栗,力气一点点卸去。
唇上触感弥散,一道绵柔沙哑嗓音传进耳中,语气嗔怪,“你怎么能把我忘了”
“罚你”
“重新记住我。”
话音罢,已经起身坐在他的腿上。
那人猛的一惊,伸手扣住她的腿,阻止她的靠近。
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小娘子你成婚了吗?”
问的凌知动作一滞,脑子恍了半晌。
若是她已成婚,他便不能做这违背道德之事,更不能陷她于不义。
见她不吭声,便克制着将她推下去。
都怪自己被美色迷晕了头,早在他摔进来的那一刻,就该匆匆起身离去。
凌知重新倾身,靠在他耳边道,“不曾”
他的本就不定的心思愈发摇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衣衫已经松松垮垮的飘浮在浴桶中。
她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叫凌知。”
“你可千万要记住。”
他倒也很是上道,整夜都在念着她的名字。
屋外春雨霏霏,冷风吹拂。竹门半敞,其间可闻水波起伏声声,低吟婉转,嘤咛如泣。
索性四下里皆是灰暗,即便竹门半敞,春色尚不可窥。
凌知被抵在桶壁,缩在他的怀中,他俯首靠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
“凌知,凌知。”
凌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情爱可以转变成另一种欢愉。
是酸胀的、甜蜜的、动容的。
眼眸中浮起动情的水雾,汇聚成一滴晶莹的眼珠,从眼角滑落。
他抚摸她的脸,亲吻她的唇,摸到了这一道泪痕。
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手又转向她的唇瓣。
摸到她的唇角是上扬的。
凌知启唇咬住他的指尖,惹得他愈发动情。
一夜风雨催发,院中几簇春笋破土而出,嫩绿的新芽别提多精神可爱。
昨夜半敞的竹门早已紧闭,浴桶仍静静地坐落屋中,里间的床榻上被褥叠皱,露出一捧紫色秀发。
凌知睁眼,发觉自己被搂在怀里,眼前是他精瘦的胸膛,和骇人的疮疤。
她裹着被褥坐起身,男人的眼眸也随之睁开,落在她的脸上。
两厢打量之下,才发觉她是在看自己身上的疮疤,他略显不自在,坐起身穿上一件外袍。
他身上的疮疤大大小小四十余道,凌知昨晚上就看见了。
皆是皮肉炸开后,又被缝合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