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草木真的无情吗
短胖可爱的小腿一蹦三尺高,手也顺势勾住司无崖的脖子,身子一整个挂在了司无崖胸前。
就这还不够,两条小腿一曲,就架在了司无崖的腰间。
主打一个狗皮膏药。
贴在司无崖胸前,贴的死死的。
眼泪还在哇哇的流,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哭诉,“哇,乌鸦哥哥救命啊,我差点就见到我太奶奶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震惊。
没看错啊,那就是仙魔大战时候围攻的那个魔头啊。
活了不说,怎么这株灵芝不怕死么?敢这样往他身上贴?
落在宗门手里,她还能留一块灵体好好培育,重新修炼。
落到魔头手中,说不定会被炼的一丁点儿灵力都不剩下吧!
众人这样想着,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将得道千年的灵芝切割后,重新让她生长再又切割是一件多么变态且残忍地事情。
仙门百家也不知究竟是在高贵什么。
反而在他们眼中,能留这株灵芝一块灵体,留她一命,已是她最大的荣幸,她应该感恩戴德。
凌知趴在司无崖胸口哭的好不可怜,大颗滚烫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滴在他的肩头,渗透白袍,触碰到肌肤。
是一种蕴含着灵力滋养的感触,微微灼人,有些发痒。
她的小紫脑袋刚好抵着司无崖的下颚,身上那股浓郁的灵气裹挟着沁人的香气,在司无崖鼻端萦绕着。
还真有一种诱人吞纳的冲动。
实在是因为她自身的灵气太过纯净了,对于修道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不知不觉就将人内心中的贪婪激发出来。
司无崖按下游走的思绪,伸手摸了摸她的小圆脑袋,漠漠道了句,“好香。”
凌知闻言一愣,背脊僵了僵。
别人兴许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不能不知道。
每一个想吃她的人,在抓住她之后,都会当着她面感叹一声。
好香。
纵然这话是从司无崖口中说出来的,也抹不去凌知心中的阴影。
跟在他身边不是长久之计,她还是得找个机会,赶快溜吧。
思绪落定,她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不做声。
司无崖抬眸扫了一眼将他包围的众人,轻启薄唇,淡淡道,“今夜叨扰,得罪。本座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见众人一脸的愤怒之色,薄唇动了动,又加了一句。
“如有其他想法,请至本座的黑沙州赐教。”
“本座恭候。”
他清朗的声音咬字清晰,淡而从容,听不出喜怒。
只有那一双泛着清光的眼睛,饱含霜雪,微弯的眼角下藏着不可见的锋利。
众人也只敢露出一张愤怒的面容罢了。
近千弟子,在他的威慑之下,竟无一人敢贸然出手。
碧云长老从阁楼上跌下,被几个弟子御空搀扶住,也只是擦了一下唇角的血,没有急着发号施令。
莫说碧波山庄窝囊。
如今便是七大宗门重新联手,只怕都没有几分胜算。
各大宗门都缺人缺的紧,宗内掌门与各位长老都在大战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如今再和魔教起冲突是在不是明智之举。
于他们无益。
就这样,司无崖在众人愤怒又忌惮的目光中,托着怀里的紫色团子,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碧波山庄。
待司无崖的身影彻底消失时,碧云长老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面色如土。
这个魔头的功力,竟然比大战那日差不了多少。
可是七大掌门明明都废了半生功力才将他镇压啊,即便不死,他也应该筋脉齐断,是个残废。怎么会恢复的这般快?
复又想起那株千年紫灵芝。
难道是她的功劳?
而且,貌似在靠近司无崖之后,紫灵芝的气息便消失了
怪不得司无崖称这是她的小宠。
原来他俩是一伙的。
看来想要再次对抗魔教,就必须先将司无崖身边这株奇效的千年紫灵芝拔除!
否则他们将毫无胜算!
是以她面色凝重对身边弟子吩咐道,“重新布防结界,加强防守,不可懈怠。”
“还有你们几个,速去其它六宗传信,下次若是见到这株紫灵芝,务必就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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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碧波山庄,凌知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但是她也没想着从司无崖怀里下来。
挂在人身上,都不用走路,多舒服啊。
只自顾自将司无崖先前给她的那根糖葫芦从怀里翻了出来,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糖葫芦,靠在他肩膀上啃。
索性她的身高体重一共也就那么一点点,对司无崖来说毫无压力,便任由她作怪了。
此时天色即将大亮,他们又在来时的城中落了脚。
才站稳,司无崖便深吸了一口气。额角悄无声息的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唇色也微微发白。
凌知吃完糖葫芦,司无崖脸上便有一滴汗珠顺着他脸部完美的线条滑落,滴在了凌知小巧的鼻子上。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触感冰冰凉。
“你,你怎么了?”
说着顺手在司无崖苍白的脸上摸了一把。
一手的冷汗,额头却有些灼人。
司无崖拧眉,“骨头疼。”
原本还只是轻微的撕裂感,可到后面却是一种尖锐的刺痛。
那根骨头寄生在他的胸口,离他的心脏很近,所以一旦疼起来,便是从心口开始蔓延。
疼的厉害时,便是这般,令人呼吸不畅,冷汗淋漓。
凌知从他身上蹦下来,双手捧着他的大掌:“我来看看。”
“喔,你的骨头恢复的不错嘛,缝隙已经慢慢靠拢了。只是裂缝的痕迹还是比较明显。”
“许是你方才那一剑威力太大,一运功,这根裂骨又稍稍裂开了。”
“人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呐,你这刚用寒池淬炼过,别急于动功。”
“先养个七天吧。”
说着又给他渡了一些灵力,将他的疲倦一扫而空。
清爽温和的灵力涌进来,很快便缓解掉了心口的疼痛,浑身筋骨也舒畅起来。
司无崖垂眸,视线落在正在认真传输灵气的凌知身上。
小小的身子,站在他身边,还没有他的腰线高。
手不由抚上心口,勾了勾唇,略带自嘲之意。
“本座虽师出仙门,但仙门早已视本座为眼中钉。”
“如今竟是一株草木,与我相伴。”
不由嗤笑出声。
都说草木无情,不懂悲喜与爱恨。
人倒是都懂,可他们只把爱与喜留给自己,留下悲与恨,强加给旁人。
凌知闻言小声嘀咕,“一株草怎么了,是至纯至精的一株草,你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