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名单之上出现的两个人名，令崇祯勃然大怒。
“奸贼！！！！”
“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之徒！！”暖阁之中，崇祯的咆哮声传出，令一众宫女太监瑟瑟发抖，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未曾大怒了。
寒冷无比的冬天，虽然暖阁里的炉炭燃烧，然而李若琏、王承恩二人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陛下息怒！！”李若琏连忙劝谏道。
“皇爷，为如此逆贼气坏了龙体不值当。”王承恩也在一旁附和道。
而今崇祯如此大怒的原因便是，崇祯十五年建奴入关，绕道劫掠山东。
虽为山东刑徒军所败，然而在这期间一名因阉党逆案被削职为民的进士，竟然偷偷会见济尔哈朗。
为建奴出谋划策，提议大清入关之后，当令全国官民，剃发易服，迟疑者按逆贼论，斩！以彰显大清功德，彻底磨灭明廷在汉人之中的念想。
此人正是臭名昭著孙之獬，一手将建奴的剃发令推到顶点。
“这是要断我大明子民的脊梁！！”明末的文臣武将一再刷新崇祯的三观。
扬州三日的李成栋，水太凉的钱谦益，大汉奸吴三桂，开城投降的魏德澡和数都数不过来的勋贵。
将自己外孙献出求取荣华富贵的嘉定伯。还有这个剃发令的孙之獬。
奇葩奸贼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崇祯经常记不起来哪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传朕旨意，领锦衣卫缇骑即刻前往淄川捉拿孙之獬全族！！”崇祯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你个孙之獬，不是建议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吗。
朕倒要看看你的头皮有没有刀子快，剥皮充草就由你开始吧。
听着皇帝森然的语气，李若琏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孙之獬是什么下场了。
当即称是领命。
随后崇祯又将目光看向另一个人。
“呵。”
崇祯一阵冷笑，看到此人名字，并没有看到孙之獬一般大怒。
毕竟崇祯再熟悉不过了，世修降表衍圣公嘛。
正常，太正常了。
而崇祯的冷笑，在一旁的李若琏和王承恩眼里。那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陛下息怒，或许是厂卫调查有所疏漏，臣这就下令再次复查，还衍圣公一个清白！”这件事情太大了，大到李若琏都不敢相信，他宁肯认为是下面得锦衣卫诬陷。
毕竟那可是天下文人之首，无数读书人所敬仰得存在。
“是啊皇爷，兹事体大，定是下面得兔崽子们办案不力，冤枉衍圣公了。或许衍圣公是被建奴裹挟逼不得已呢，奴婢也立刻派东厂衙役前往山东细查此事。”王承恩罕见的在同一件事上与李若琏相同的看法。
“查？查什么查！查的还不够清楚吗！！卑鄙无耻，恶心！！枉为孔圣后人！！”说着崇祯将手中的情报摔向跪在地上得王承恩、李若琏面前。
厂卫二人甚至宁肯怀疑自己手下的办事能力也不愿相信衍圣公为建奴献上《初进表文》。奉献自己长子的妻妾给建奴，甚至在建奴离开北上围攻京师之时送上大笔粮饷。
消息若是传出，恐怕李若琏、王承恩二人会瞬间被天下的读书人的唾沫淹死，连二人都不相信的事，天下的读书人怎么会相信。
他们只会认为是朝廷的鹰犬构陷衍圣公。
“都起来吧。”稍微平复心情的崇祯对着二人说道。
“孙之獬押解回京之后，以通虏之罪，剥皮充草，诛灭九族。传召四次海，这便是通虏的下场。”
“至于衍圣公之事，继续暗中探查，不可走漏风声，建奴以离开京师，相当于死无对证，若是消息泄露，朕也保不了你们两个。”
“想办法找到实际证据，朕才能治其罪，堵的住天下幽幽之口。”崇祯揉着太阳穴说道。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便是与天下读书人做对。
到时候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又是一场浩劫。
“皇爷，根据探子汇报，建奴济尔哈朗带着衍圣公亲笔所写的初进表文离去，只要能将这表文找到，那么便证据确凿。”王承恩立刻说道。
“想办法，将表文拿到手。”崇祯说道，他实在是不想放过这孔府。
随即崇祯又老起名单之上的人名，奇怪的是暗中交易闯贼的人中竟然没有发现魏德澡。
已经被崇祯杖毙的陈演、光时亨等人都赫然在列。
看了一会，崇祯抬头凝视王承恩与李若琏二人，开口缓缓说道，
“若是孔府遭到马匪，山贼，流寇的袭击全府上下尽皆身亡，又会如何？”
“皇爷，这曲阜城虽不高大但是衍圣公家丁护卫众多，封地宽广，普通流寇怎么可能”说道最后的王承恩戛然而止，一脸惊恐的看向面前的崇祯。
皇爷这是想假借马匪，流寇袭击曲阜，然后灭孔府上下满门，看来衍圣公的初进表文彻底激怒了圣上。
紧接着王承恩连忙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心知肚明的李若琏。
而坐在椅子上的崇祯也观察着二人的表现，王承恩后知后觉。虽然提督东厂以来威势愈发威严。但是对于这些肮脏阴暗的东西，还是不如正牌锦衣卫出身的李若琏。
崇祯说出此话之时，李若琏便立刻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锦衣卫，愿为陛下分忧！！”只见李若琏向前一步再次跪下喊道，此事不能交于他人之手，只能由他这名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去办，皇帝才会放心。
而事成之后，恐怕他的这颗项上人头也难保，不过李若琏仅仅迟疑片刻，便坚定的说道，为圣上分忧便是锦衣卫的职责。
一旁的王承恩见状也立刻附和，言称东厂亦可。
看着抱着必死之心的二人，崇祯右手不断敲打椅子扶手，最后长叹一口气，
“罢了，以其奸逆卑贱之命换朕心腹爱将，他不配。”
“此事容后再议，朕乏了，尔等退下吧。”说完，崇祯便闭目养神起来。
王承恩与李若琏见状连忙退出暖阁。
走出大门之时，二人的后背如同雨水打湿一般。
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二人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没有多说一句话，王承恩与李若琏背道而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