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诗词文大赛
“刘老师,你可真的捡到宝了,你们班的溪澜越来越厉害了,不仅获得了参加数理化竞赛的资格,这次学校的组织的作文比赛也排进前十了,全国诗词文大赛她肯定也能参加,这样的学生以后一定要重视起来啊,尽量让她为我们学校争个名次。”教务主任何云笑着来到一年级的办公室向八班的班主任刘长明报喜。
“好的,何主任,我懂的,评省重点嘛!”刘长明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学校里的人情事故还是懂的,溪澜展现出学神的潜力之后,没把溪澜转到重点班而是依然留在八班就是对刘长明最大的信任,他当然知道眼下什么对学校最重要,什么对他自己最重要。
“何主任,您放心,近期,我跟刘老师会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溪澜的竞赛培养上,一定让溪澜为学校争光。”作为溪澜的语文老师,林韵自然也知道获得大赛名次对学校评省重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只是刘长明的语言表述显然是个数学老师的水平,还差点意思,自己赶紧帮着刘长明说了句能让领导放心的话。
“那两位老师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何云听到了林韵的话,非常满意的走了。刘长明和林韵对视了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因为他们知道要想在这两项全国性的赛事中取得名次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特别是今年这样一个全国教育接轨世界的特殊背景下。
两年一次的全国初高中诗词文大赛先于数理化竞赛到来,诗词文大赛的主旨在于提高12到18岁在校中学生文学创作的水平,提高全国中学生的文学素养。往年的比赛是由教育部联合中央电视台牵头,全国知名大学文学学院,文学组织共同承办,而今年因为与世界教育联合会的并轨,又多了很多其它国家的主流文学组织,文学院的参与,当然世界主流媒体也参与了进来,使得这次的诗词文大赛成为国家对外展示教育软实力的一次机会,也因此获得了国家层面的重视。
“溪澜,今年诗词文大赛的组委会下发的新文件中强调了大赛的目的,弘扬并展示我的国传统文化,王校长反复研究文件背后的真意,最后给我们指出了明确的方向:以唐诗宋词汉赋为主要表现载体,展现我国文化上登峰造极的成就,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古诗文的特训了。”林韵老师将自己的学生溪澜叫到办公室,向她讲述了学校对于今年诗词文大赛的一些理解。
“嗯,林老师,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古文化,要不然,别说是让世界上的读者接受和认可了,只是在国内的传播都有可能成为大问题。”溪澜私下查过历来诗词文大赛的获奖文章,也请教过爸爸相关的问题,对今年的比赛有了自己的理解。
“这样讲是对的,我们可以参照文体的要求用现在常见的文字去表达意境,只是一定要强调文章的韵律感和美感,要不然很容易会显得不伦不类。像是唐诗宋词可以延申为对仗工整,朗朗上口的新体诗,汉赋可以按唯美散文的形式展开写作。”林韵肯定了溪澜的思考,也调整着自己对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培训方向。
大赛分为初赛,复赛,决赛三部分。初赛的参赛者由当地的学校推荐,呈报市教育局,市教育局再联合当地大学文学院或文学组织组织考核,进行第一次文章创作,比赛参考古代士子考试的模式,临场出题,时间以一天为限,文体文字数量不限。创作完成,由市教育局选择当地知名文科教师进行审阅,择选文章前十呈报进入省一级组委会复核复审。复赛程序也是如此。
决赛一般会在天京举行,省级前十参赛者的第三次文章创作完成后,综合三篇文章决出最终的胜位排序。届时以世教联旗下教育单位所属国的一级媒体以及主流文学社团,大学文学院,媒体都将亲赴现场见证新的中学文创之王的出现,而我国以中央电视台为主的各路媒体及出版单位也将蜂拥而至,我国乃至世界文学界宗师泰斗级人物都将悉数登场,共同见证我国青少年文学创作界的“华山论剑”。
坐在初赛的创作隔间里,溪澜看着主题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之中。本次创作的要求很简单,回忆人物,要求情真意切,深思哲文。溪澜看到主题便想到了奶奶,与奶奶的相处时间不算长,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能见到,但是奶奶的音容笑貌,坚强执着就是成为了溪澜的永恒记忆。溪澜抛弃了林韵老师细致构思的提醒,凭着自己心中的思念之火,噙着一眼的晶莹开始宣泄自己对于奶奶的爱,短时间内便完成了一篇让人泪目的佳作。
昏暗灯光里的奶奶
清苦的成长。奶奶生于建国初期,彼时国家处处断壁残垣,百废待兴,老百姓生存的必要物质条件不健全。奶奶的爸爸曾是旧国家的军官,官小职微,但在新政府眼中却是阶级毒瘤。虽然没有刻意为难,但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国家的帮助。记忆中奶奶讲述过的经历不多,只有一幕如刀刻斧凿一般:奶奶少年时家中穷困潦倒,赶上一个大灾年,一家人就吃不饱饭,奶奶只能带着两个妹妹与最小的弟弟跑到四五里以外的林子里,爬上那高高的老槐树的顶端,摘取为数不多的槐树叶。那个年代那样的光景,近处能吃的树叶,野菜,嫩树根,植物嫩芽等早就被食不果腹的乡邻采摘的干干净净,只能跑到远处寻找,爬到树木的最顶端摘取那成年人无法采摘的树叶后来挨饿的日子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与过上好日子却又相距甚远。
生命里的光。奶奶小学堂也上了几年,没有毕业,但是凭借自己的要强与认学,还是认识了很多字并且精通算术,这也是奶奶时常引以为傲的地方。后来结婚有了爸爸,再后来租了个当时的铁路机务段生活区门前的一个不是门面的门面,干起了水煎包的买卖,凭借着自己的精明强干,吃苦耐劳,过了几年虽然辛苦却幸福的日子。那时爷爷给奶奶打下手,大伯姑姑还有爸爸也都上了学,离家也近,一放学就来吃几个水煎包,喝一碗八宝粥,虽然还是相对的清贫,但却是奶奶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性格决定命运。奶奶的要强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也能把自己推上无底的深渊。爸爸年幼时,奶奶曾因大队里账目不清不楚,粮食钱财分配不公而大闹村委大队部,以至于村支书的儿子打了奶奶,当时的爷爷毫无作为,忍气吞声,展现了自己的懦弱,可是奶奶是个要强的人,不甘受辱,几次三番的向镇政府,区政府,市政府甚至去天京状告当时的村委诸人贪腐。可是当时的国家,类似的问题比比皆是,而且牵一发动全身,说是官官相护并不为过,所以无论怎么告,告到那一级总是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却可以引来涉事人员的威胁与利诱。就是在那样一段时间的状告无门威逼利诱之下,奶奶的精神开始无法承受,对有些事情变得特别敏感,对有些事情可以不闻不问,有时会将想象当做现实,有时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子女,好在奶奶的内心里依然保有亲情的火焰。这个时间段是奶奶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时间长达二十年,并且落下一身的疾病。
昏暗灯光里的余生。记忆里的奶奶总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那是最初建村时的建筑,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虽然中间有过翻盖,但依然保留着最大的北屋,而且将阳光最大限度的挡在了门外。白天阳光明媚时,屋内尚且不能大亮,云彩遮住太阳的时候还需要开灯,灯是那种用了很久的钨丝灯泡,亮度不高并且呈现出黄色。每到夜间还有下雨阴天就能看到,在这些破败的房子里,昏暗的灯光照耀着并不年轻的奶奶,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一个人做饭洗衣。爸爸经常带着我跟弟弟去看望奶奶,也经常提起来到我们家住,可是要强的奶奶总是不愿来,宁愿独自生活。此时的奶奶虽然执拗,但已是心态平和了。我有幸有几张跟奶奶的合影,照片中奶奶精神矍铄,笑容慈祥,眉目间依然留有几分英气,可以想象年轻时的光彩定不输任何人。
永远的逝去。寒冷的一天,爸爸接着我和妈妈来到奶奶的丧礼,奶奶祥和的躺在冰棺里,脸上盖着黄色的手帕,冰棺前设有祭台,水果点心香炉长明灯,还有奶奶的遗像。亲朋好友如流水般前来祭奠,时不时的听到哭声,想起奶奶生前的音容笑貌,我也会鼻子一酸流下眼泪,但是哭不出声。其间爸爸打开冰棺,揭开黄色手帕,用手擦拭着奶奶原本干净的脸庞,用木梳梳理着奶奶花白的头发。爸爸是个正直严肃的人,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爸爸落泪,那天爸爸为奶奶擦完脸梳完头,把自己的脸贴上奶奶额头的那一刻,泪水滴落。全屋的亲人都跟着放声痛哭,悲伤至极。时至中午爸爸跟着奶奶上了灵车,走向了她生命的归宿。记忆成为永恒。后来爸爸跟我说,奶奶是意外死亡,晕倒后撞到头部,瞬间失去意识,虽是在冰寒的夜,却走的没有一丝痛苦。也许有遗憾,但定然没有后悔。
思念如灯。世皆凡人,生于啼嘤,归于寂静。投胎来到人世,是一种修行。起承转折,高峰低谷,总有斩不断的羁绊,总有无法忘却的荣辱,总有快意的放纵,总有失意的落寞。环境塑造性格,性格决定命运,生亦不欢,死亦不惧。死时心中无恨,既是天堂;活着心中无恨,方得逍遥。奶奶这一世的苦修,临终时脸上没有狰狞没有笑意,一切归于平静,这才是修行的至高境。爸爸说奶奶走的那一刻,我们与她这一世的缘份也就尽了,她的此生此世留给我们的就只有记忆了。思念就如油灯,随着时间的滚滚向前,终有油尽灯枯的一天,当我们彻底忘却的时候就是奶奶下一世的开始。愿我们早些忘却,期待下一个崭新生命的回归吧。
我爱您,奶奶!愿来生我们再结新缘!
溪澜写完后便辍笔而去,留下了满堂的惊诧,我行我素之间,一段文坛的佳话开始慢慢的流传。
在经过了紧张而又严格的评审之后,溪澜不负众望的进入了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