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教坊司
慧贵妃使了个眼色，轩王立即拉着轩王妃起身来到萧靖川和沈南风面前。
四人对立而站，共同举杯尽饮。
沈南风记得初见轩王时，还以为他是哪家的书生公子，相貌儒雅的根本看不出是皇家贵胄。
那时的轩王母妃刚刚被封为贵妃，身边人难免得意些。
可轩王却依旧是谦和恭顺的，没有太大的架子。
因着圣上对他垂青眼，朝臣们便闻风而动，不少京都和外地官员纷纷倒向他那一边。
这其中还有外地商贾，充当他的钱袋子。
他与沈南风的初次交锋，便是替麾下商贾索要天下第一庄的餐饮秘方。
纵使他出身宫廷，见过许多尔虞我诈，可沈南风却是活过一世的人，又经过商海历练，早已今非昔比。
轩王对沈南风的局，最终以落败收尾。
此后，沈南风寻萧靖川做靠山，轩王自然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所以，两方虽有过不愉快，却并没有什么仇怨，宴席上自然不会像祁王那般为难沈南风。
“敬太子哥哥和嫂嫂，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轩王妃也是国公之女，却是庶女出身。
气势自然不比祁王侧妃姬如雪那样有压迫感，而是同轩王一样，说话声音十分轻柔。
萧靖川笑道：
“多谢三弟和弟妹。”
“如今咱们三兄弟都有了正妃，谁若能生下世子，父皇定会高兴。”
沈南风斜了萧靖川一眼：这只损狐狸
轩王谦逊的说道：
“我成婚三年了，都没有子嗣，可见还是福气没到。”
“太子哥哥定能马到功成，弟弟在此恭祝哥哥嫂嫂儿孙满堂。”
萧靖川笑而不语，沈南风说道：
“咱们都还年轻的很，与子嗣的缘分或许来的晚一些，但终究不会缺席。”
“为着这难得的缘分，我干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沈南风的脸色染上红晕，着实好看。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醉卧的醉卧，回殿的回殿，歌舞不停，热闹不停。
萧靖川带沈南风回到了东宫的风华殿。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不是第一次行周公之礼。
萧靖川坏坏的看向她：
“顾北棠怎么就能忍得住不碰你呢？”
沈南风瞪了他一眼：
“洞房之夜他就走了，回来没几天就和离了，他有什么机会碰我。”
萧靖川笑道：
“反倒是便宜我了！”
说着，便欺身而上，轻吻如细语般散落。
翌日，风华殿。
沈南风醒来时，萧靖川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大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说皇后娘娘对咱们的规矩不严苛，每七日去请一次安便可。”
“殿下要奴婢们好好服侍娘娘。”
沈南风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夜云呢？”
小宫女答道：
“奴婢名叫喜儿。”
“夜云姑姑被带去教坊司受训了。”
沈南风皱了皱眉：
“受训？”
喜儿解释道：
“宫女新入宫都被安排进教坊司学习礼仪和规矩。”
“潘掌事说，夜云姑姑是您的掌事宫女，规矩要更严苛些才行。”
沈南风感到疑惑不解，入宫前，萧靖川请教导嬷嬷教过她们规矩的，为何还要将夜云带去教坊司？
经历前世打击后，只要夜云不在身边，她就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原本她不打算带夜云入宫，想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可夜云态度很坚决，死也要守在她身边。
“给我更衣，去教坊司。”
“手脚快些。”
喜儿：“是。”
片刻后，沈南风带着几个宫女快步出了风华殿。
掌事太监九宝见她行色匆匆，赶紧跟在后面。
教坊司。
潘掌事是入宫许多年的老宫女了，长相有些刁钻，嗓音粗的像老爷们一样。
新进宫女都要经她手过一遍筛子，传言若是不扒一层皮，就过不去她的关。
据说，再不守规矩的宫女到了她手里，都能训的服服帖帖的。
到了教坊司门口，隐约可听见女子嘶喊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受什么刑罚。
守门的两个小宫女不认得沈南风，却认得她身边的喜儿，便猜出眼前这位主子应是太子妃了。
“见过太子妃。”
沈南风讶异的看着两人，又看了看一旁的喜儿，心中了然。
“我宫中的掌事宫女，夜云，听说被你们潘掌事给叫来受训了？”
“她在哪儿，带我去。”
沈南风是主子，她们是奴婢，主子与奴婢说话，自然是直截了当。
两个小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宫女行了个礼，道：
“请太子妃随我来。”
进了教坊司的院子，看到几十名年龄甚小的宫女张开双臂，端正的列队站在园子里，头顶上有三只瓷碗。
队伍之中有两个手持短鞭的中年宫女，见谁的姿势不端正，一鞭子就抽在屁股上。
经过一处连廊，又有几十人在有秩序的来回走路，手上是托盘，托盘之上是一个小圆球。
又经过一处连廊，放眼可见正在洗衣服的宫女，中年宫女正在给她们讲如何能将衣服洗干净又不伤及手感。
又经过几处连廊，有训练行礼的，也有教习如何同主子说话的。
可她走进最后一个院子，依然不见夜云的身影。
她有点急了：“夜云到底在哪儿？”
守门的小宫女也愣住了：
“来受训的宫女应该都在这几个院子里的，若是若是没有，那可能是”
沈南风目光逼近：“说。”
小宫女：“可能在水牢。”
沈南风眸子一惊：“水牢？”
小宫女怯怯诺诺的，不敢抬头看她：
“就是潘掌事惩罚宫女的地方，冰冷的脏水没过腰身，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两三天”
“身体虽会渐渐麻木，可对根本伤害极大，月信来时会疼痛到满地打滚，甚至有的终身无法有孕。”
沈南风心中一顿，声音冰冷的吩咐道：
“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