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嘲讽
“呼～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熏死人了！你们都闻到了吗？”
“恶臭如烂铜，大老远的便闻见了！”
“难怪人家宁可退了嫁妆、赔上三年米粮，都要把她赶出去。”
“日日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恶心死了。”
几个神色刻薄的女眷，恶意唾弃道。
沈南风面无表情的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惜云公主眼角一斜，立即有一名官家小姐走上前，没好气的呵斥道：
“沈南风，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公主殿下竟不行礼？”
沈南风目光森冷，却在抬头的一瞬间，骤然笑容满面：
“恕我眼拙，拜见公主殿下。”
惜云公主嗤笑：
“你是官家女眷，怎么会看不出本宫乃是堂堂公主？”
“见到本宫来了，远远的便该行礼，你却故意装成瞎子看不见。”
“公然不敬本宫，该当何罪！”
沈南风眸子低垂：
“公主殿下，臣女两人可否起来回话？”
“今日乃侯爵府的宴请，若是一直跪地”
“起来！”
沈南风：“多谢公主殿下！”
“方才我正与表姐聊天，却听有女眷说什么闻到一股恶臭。”
“我便想找找那臭味源自哪里。”
“一时间没有发觉公主您来了。”
惜云公主眼露凶光：
“那你倒是说说，臭味来自何处？”
闻言，其他女眷一阵哄笑：
“贼喊捉贼，要是她能找出来，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今天她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公主如何罚她！”
沈南风平静的答道：
“回公主的话，今日吹东南风，那气味自然是从东南方飘过来的。”
“而东南方正是公主和几位女眷走来的方向。”
话音刚落，惜云公主眸子一狠，声色俱厉的怒斥道：
“放肆！”
“你个泼皮无赖，竟敢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
沈南风却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公主息怒，方才您身旁的几位小姐走来时，我便隐隐闻到一股臭味，待到走近时，那恶臭竟愈发浓烈。”
“臣女不好意思明晃晃的指认，只好低着头装作没闻到，实则是为了顾全几位小姐的颜面。”
闻言，那几个官家小姐皆怒目圆睁，骂骂咧咧道：
“胡说八道！”
“沈南风，明明是你自己身上一股铜臭味，竟还要攀扯我们，真够不要脸的。”
“一副市侩嘴脸，当真恬不知耻！”
沈南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浅浅一笑：
“那我倒要问问几位小姐，铜臭味究竟是什么味？”
“铜不会发烂，更没有味道，有味道的是人的汗液和唾液。”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天气微凉，即便是出了薄汗，也会被脂粉香气掩盖。”
“既然不是汗味，那便是唾液的味道了。”
“你们不妨回想一下，方才抱怨有臭味时，公主没有开口说话，我与表姐低着头更是一言未发。”
“说话的是谁，谁心里清楚。至于嘴臭的是谁，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沈南风你胡说！”
“来人，给我撕烂她的嘴！”
几个官家小姐嘴唇发抖，脸色差到极点，肺都要气爆了。
沈南风得意的挑挑眉：
“撕烂我的嘴？你们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威风啊！”
“公主殿下在此，轮得到你们几个显眼包发号施令吗？”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头蒜！”
“都给我住嘴！”惜云公主强忍住怒意：
“沈南风，休要狡辩！方才本宫走过来时，你低着头做什么？”
沈南风云淡风轻的看向她：
“我听那几位小姐贼喊捉贼，一不小心竟将大牙笑掉了，自然要低头找一找啊。”
“噗哈哈哈哈，沈家姐姐，你骂起人来实在太有趣了！”
侯爵夫人的嫡亲孙子萧宸宸大笑道。
与他同行的不仅有沈砚舟、顾北棠，还有眸色幽深的祁王萧墨羽。
惜云公主瞪大眼睛，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的。
她没想到，不过就是想找找沈南风的麻烦，竟将祁王给引来了。
“惜云见过二哥！”
祁王轻蔑的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沈南风时，却是笑了：
“好刁钻的一张嘴啊！”
“不仅会讨本王欢心，还能舌战群妖，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舌战群妖？
尽管心中不满，惜云公主却依旧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不敢看向萧墨羽。
沈南风扬唇轻笑：
“王爷过奖了。”
“臣女的嘴虽然刁钻，却也不是走到哪里就怼到哪里的。”
“若是放在平时，即便受了天大委屈也断不会多说一句，没的惹了贵人不高兴，叫我自己吃瘪。”
“可今日乃侯爵府设宴，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这几个贵门小姐竟向公主进谗言，怂恿公主找臣女的麻烦。”
“臣女委不委屈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因此而让公主名声受损，那臣女是万万不愿意的。”
祁王眉眼一挑：
“哦？”
“这么说，你不惜得罪她们，是为了维护公主的名声？”
沈南风灿然一笑：
“正是。”
“臣女乃顾将军前任正妻，而坊间曾传闻惜云公主心怡顾将军，若是她平白无故找我麻烦，那便等同于坐实了坊间传闻。”
“公主正值青春年华，又是云英未嫁，若是被人毁了名声，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今日臣女甘愿得罪这几位官家小姐，也要维护公主殿下的名声。”
此言一出，惜云公主的脸刷一下红了，心中暗自懊悔：
方才只想欺负欺负沈南风，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二哥明鉴，都怪这几个挑事的，她们看沈小姐不爽，便请我出马教训教训她。”
说罢，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仍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祁王冷哼一声：
“蠢货！”
“来人，这几个小贱人都是谁家的，通通给我记下来！”
“胆敢怂恿公主惹是生非，活腻歪了！”
闻言，几个官家小姐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
“王爷，臣女冤枉啊！”
“臣女们不过是开几句玩笑，没有恶意的。”
“求王爷高抬贵手，若是家父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啊。”
沈南风嘴角微微上扬：
“王爷，教她们起来吧。”
“又是磕头又是哀嚎的，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您拿她们怎么着了呢！”
闻言，祁王顿时火冒三丈：
“都给我起来！滚出侯府！”
“本王最讨厌脑子蠢笨、惹事生非之人，告诉她们的父兄，日后若不严加管教，本王便亲自管教！”
“是。”
“二哥”
惜云公主蓄着泪水、楚楚可怜的喊道。
“你给我闭嘴！”
“滚回宫里去！”
惜云公主泪流满面的看向顾北棠，期待着能帮她说句话。
却见顾北棠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顿时，眸子落寞不已，牙齿乱颤的说道：
“是，惜云回去定闭门思过。”
说罢，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去了。
半晌，祁王看向沈南风，脸色缓了缓：
“如你所愿，本王已经将她们惩治了。”
沈南风撇撇嘴：
“王爷您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才果断出手的，臣女可不领这个情。”
“今日这遭，臣女是将她们都给得罪了。”
“王爷您高高在上自是不惧，可臣女区区伯爵府家的女儿，难免日后不被她们针对呢。”
祁王大笑：
“哈哈哈，你还真是精明的紧呐！”
“日后她们若敢找你麻烦，尽管告诉本王，本王定会为你称腰！”
沈南风盈盈一笑：
“昨儿个去寺庙拜佛求签，老方丈说臣女今日定遇命中贵人，如此看来，天意所指的贵人定是王爷您了。”
“大恩不言谢，日后臣女的庄园营业之时，一定给王爷您打个亲情价！”
祁王又是一阵大笑：
“你还盖了庄园？什么时候请本王前去一游啊！”
沈南风：“如今，庄园正在建造中，待落成那一日，若王爷能来，那必定蓬荜生辉。”
祁王笑着摆摆手：
“也不知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本王听了却是很高兴。”
沈南风正了正神色：
“臣女说的自然是真话。从商最重要的是信誉，若是臣女在王爷面前失了信誉，往后在这京都可是寸步难行了。”
祁王赞许的点点头：
“好！”
“此言甚得本王心意！”
沈南风盈盈一笑，笑的无声而轻巧，似乎有种诡异莫测的非凡魅力，顾北棠竟看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