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缘由
马车里，钱氏脸色十分难看的质问沈南风:
“大庭广众之下，为何要败坏你哥哥的名声？话还说的那样难听！”
还未等沈南风作出解释，沈砚舟已经想明白了几分:
“母亲，妹妹这样做，确是在护我。&34;
“马车险些相撞，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可祁王却借机向我发难。”
“原因无非就是我与太子殿下相交甚笃，他看我不顺眼罢了。”
钱氏并非那不讲理的市井妇人，纵然心中生气，却也理解其中隐情，可她就是觉得沈南风言行不妥。
“就算是这样，咱们忍着他、躲着他就好了，女儿家家的干嘛要强出头，还折损了咱们沈家男儿的颜面”
沈南风喟叹:
“母亲，一味的隐忍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他心中气愤更甚，还会蹬鼻子上脸。”
“问题的根本在于太子殿下，我说那番话，明着是贬低了哥哥，叫祁王听了心里舒坦。”
“实则却是提醒他，有哥哥这么个浪荡子在太子殿下身边，不问政事，专去游历，他大可放心。”
钱氏不解:
“放心什么”
沈砚舟接着答道:
“太子殿下还是那个废物储君，无力与他争夺帝位。”
话讲到这一层，钱氏恍然大悟。
钱多多也连连点头:
“怪不得，表妹只用几句话，便将那祁王给哄高兴了。”
沈南风说道:
“表姐，在你和母亲看来，我见事态不对便立即下车，是不思量、强出头。”
“可那却是我在极短的时间内，认真思考后作出的决定。”
“若我不下车，哥哥便要一直跪在那里，你们知道这对咱们沈家会产生多么糟糕的影响吗”
“大街上人多口杂，不出半日，便会传出沈家得罪了祁王，沈家大公子被祁王惩治，在街上磕头谢罪的闲言碎语，而后衍生出来的流言只会邪上加邪。”
“寻常百姓自然不会拿咱们怎么样，可要是落到官员们的耳朵里，就大相径庭了。”
“祁王在朝廷党羽众多，在各地的支持者可谓数不胜数。”
“那些人一定会明里暗里给咱们沈家使绊子，好去祁王那里邀功。”
“还有外祖母家，没准也会受到连累。”
“所以，这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发难，而是刻意针对咱们的先兆。”
“若是处理不好，往后有咱们好果子吃的。”
钱多多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对啊对啊！”
“要是得罪了那些人，那咱们的生意可就完了。”
沈南风:
“再说了，做生意的岂能得罪人？随便旁人骂什么，咱们不过耳朵就行了。”
“有那生气的功夫，不如想想该怎么从她们兜里赚大钱！”
闻言，钱氏也笑了，不由得赞叹道：
“你这丫头，浑身挂着心眼子，这要是哪天你把咱们沈府给卖了，没准我们这些蠢笨的还得帮你数钱呢！
沈砚舟也笑了:
“妹妹思虑周全，所言甚是啊。”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
沈南风:
“这叫大智若愚，人家太子殿下可比你明白多了。”
“不过，祁王心思叵测，咱们日后一定要对他警惕些。”
皇城，东宫。
太监忠宝焦急的在雕花檀木门外徘徊，仰着脖子看一眼太阳，无奈的喃喃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当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忠宝!”
忽而听见萧靖川喊他的名字，他赶紧跑进去。
“哎呦喂，我的殿下呀，今日可是勇毅侯府的踏春宴，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您务必前往，这都快正午了，您竟还在这儿看书”
忠宝将准备好的外出华服捧在手里，恨不能吹一口仙气，立马给他换上。
沈砚舟却是慢条斯理的翻动书页:
“今日这宴会，我是不能去的。”
忠宝心中一悸:
“您该不会又拿祁王殿下作借口，说什么不愿见到他吧！&34;
“这个理由都用了八百回了，别说奴才了，就连皇后娘娘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萧靖川眉头微皱，忠宝便不敢吱声了。
“宫里都谁去了”
忠宝答道:
“除了祁王，惜云公主也去了。”
“奴才听说，祁王是带安平郡主一起赴宴的”
萧靖川眉眼一挑:
“惜云脑子蠢笨，若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日后谁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她偏偏不甘心，非要给自己找个有军权的靠山，呵呵。”
忠宝满脸堆笑的问道:“殿下，那您到底是”
话没敢说下去，心中却暗忖：
去还是不去，倒是给个话呀！
萧靖川想了想，问道:
“忠毅伯爵府都谁去赴宴了”
忠宝：“沈公子与您一同回京都的，如今应是去了吧”
萧靖川又翻了几页书，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有吗”
忠宝：“府上女眷应当也去了吧。”
萧靖川：“那到底是去还是没去啊”
忠宝见萧靖川的脸色骤然一沉，赶紧赔笑道：
“殿下，奴才这就去派人打听!”
约莫三炷香后，忠宝汗涔涔的跑了进来:
“打听到了，今日伯爵府除了沈公子外，还有沈夫人和沈家小姐、钱家小姐一起赴宴。”
“半路上，还偶遇祁王,发生了一件怪事”
唾沫星子横飞的一顿倾情描述过后，萧靖川竟意味深长的笑了。
“闲人？倒是比废物好听了那么一点。”
此刻，已经是正午了，忠宝焦心难耐的问道：
“殿下，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萧靖川眸子低垂，干脆的答道：“不去。”
忠宝瞬间跪地，如丧考妣般大哭:
“殿下，皇后娘娘那可是揪着奴才的耳朵，说什么也要把您请过去啊!”
“您不去，她定会扒了奴才的皮啊!”
“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呃，打小就被割了一刀的东西，连个义子都还没认呐。”
“要是现在就死了，那可是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啊！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萧靖川面无表情，淡淡的道：
“放心，总会有眼瞎上错坟的。”
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