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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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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命啊”

    男子的舌头都捋不直了,本想转身逃跑,可双腿实在哆嗦得厉害。

    没跑两步,便踏空滑倒在泥潭里,摔了个狗吃屎。

    沈昱白将死透之人踢进木棺,单臂掷出银枪,直直地插进了那人胯下的泥土里,吓得他魂飞魄散。

    就差两三寸

    他今日就要被“定”在这了

    “还想逃到哪去?”

    沈昱白幽幽开口了。

    男子的大脑一片空白,赶紧爬起身想拔出武器防卫,可使出吃奶的劲,那银枪也是纹丝未动。

    牢牢地嵌进了土里。

    再抬头,沈昱白已经走到眼前了,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我让你动了吗?”

    男人只觉得喉咙被猛地攫住了,呼吸不得。

    倒在地上缓了半天,才过了那窒息的劲。

    他明白,今日是逃不过去了,于是爬到沈昱白的脚边,求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不肯放过?”

    “那棺中原本葬的是何人?”

    “她为何而死,跟苏家和侯府又有何渊源?”

    “还不老实交代!”

    沈昱白的身影像天上的乌云那般,将男子压得喘不过气,他偷偷往上瞄了一眼

    “怎么是你?”

    男子大惊失色,眼前此人不正是那日在面馆遇到的路人吗,还自称是侯府大爷的牵马小厮。

    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满心的恐惧也只剩下了愤怒,站起身仰头冲着沈昱白叫嚷着:“敢跟苏府作对,你当真是没有几日好活了,谁派你来的?”

    一道寒芒闪过。

    方才还嵌在土里的银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刺得皮肉生痛。

    沈昱白懒得同他废话,冷着声音道:“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没功夫跟你耗下去。”

    几个时辰前。

    侯府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一听说樨香楼要开戏台子,府中的几位表姑娘也结着伴过来了。

    台前摆着成对成对的圈椅,两椅之间的案桌上除了点戏的册子外,还准备了模样精巧的酥糕点心和蜜饯。

    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留给沈星迢的。

    苏婉容见院子里还在不断进人,用帕子遮住嘴担心道:“那几个晦明居的怎么过来了,是哪个丫鬟说漏了嘴,将人招来了?”

    沈星迢扫了她一眼,捋着裙子坐了下来:“是我叫妹妹们来的。”

    “安远侯府难得开一回锣,总不能关起门来偷偷享乐吧,让姐妹们高兴高兴又能如何?”

    苏婉容心里不舒服了。

    合着脏活累活都是她做,好不容易凑了一台戏,沈星迢出来装什么好人?

    可更膈应的事情还在后头。

    最后一个走进樨香楼的居然是红袖。

    多日不见,那丫头身上的寒酸气也消减了不少。

    居然还梳了个端庄的云鬓,簪了一柄镶宝蝴蝶银钗,衣裳也是云锦料子的,身后还跟了个丫鬟。

    想来是侯府的贵气养人,红袖瘦削的双颊也渐渐丰润了起来。

    倒像是自小就生养在大户人家的女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苏婉容气鼓鼓地冲到红袖面前,盛气凌人道:“谁叫你来的,你怎么敢来?”

    众女眷原本都坐定了,听见动静也纷纷扭头去看热闹。

    她拔下红袖的银钗随手丢了出去,这等挑事的举动吓得众人纷纷惊呼:“苏姨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表兄院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怎得还生了仇怨?”

    年纪小的姑娘更是吓得抓紧了扶手,连戏也没心思看了。

    苏婉容是下定了决心要让红袖难堪,叫她以后在侯府再也抬不起头。

    “山鸡装得再像,也是变不了凤凰的。”

    她扯住红袖的领子,推到众人面前,哂笑道:“想必各位姑娘还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吧?”

    “一点朱唇万人尝”

    “自小便为奴为婢的,但凡苏府里的男人,活的、会喘气的,低贱如身上长脓的挑粪工,都能随时解开腰带要了她。”

    “若是不信啊,我能证明给你们看。”

    她上前去扒红袖的领子,极力找着身体上被凌虐过的痕迹。

    终于有表姑娘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还是头一次听这么下流龌龊的话,府中再粗鲁不过的婆子也是不敢这样骂人的。

    要早知道侯府的姨娘这么能作妖,她宁愿在老家待一辈子,也不愿耳朵教人这样作践。

    “够了。”

    沈星迢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冷厉的凤眼一瞥,立刻让苏婉容的气势弱了下来。

    “是我请红袖来的,你有什么火气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

    “恕我直言,你们二人都是妾,在身份上也并无区别,日子本就这样难过了,还互相攀扯个什么劲?”

    “你要是有怨气,难道不该去找那纳妾的男人吗?”

    她也不是故意挑事。

    单纯是对府中的女人一视同仁,除了江檀。

    樨香楼的婆子跑遍了府中的院子,挨个通知今日来大姑娘的院子听戏,唯独不敢去西泠斋。

    她与江檀的仇怨是早就定下了的。

    她明明才是爹的亲女儿,可安远侯却将那女孩当成宝,就连临终时,也只记挂江檀。

    不曾问过自己。

    当然,她是不屑用那些个肮脏手段去坑害江檀的。

    她是安远侯府的嫡姑娘,含着金汤匙出生,如今又是宗子赵克衍的嫡妻,脸面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红袖受了天大的屈辱,也是一声不吭。

    默默将衣裳理好,低头捡起那钗子,摸着发髻簪了进去。

    寻了处最角落的椅子,灰溜溜地走了过去。

    就算是姑娘打了她,也是应该的,谁叫她抢了姑娘最爱的男人。

    沈星迢坐回了椅子,对着绮碧吩咐道:“去把苏姨娘叫过来,还要丢人现眼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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