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繁英与素秋
“师父！”
虽相隔老远，繁英与素秋小口同时一张发出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父从高处坠落，惊得小脸一通煞白，争相飞了出去，未等她二人赶到，项元籍已将宋璟雯稳稳接住。
她俩焦急万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举止，一把将宋璟雯夺了过来，两双眼睛争上前慌乱地四下翻找，想要找出身上的伤口。不料宋璟雯虽面色稍显苍白，但浑然不似重伤，她摇了摇头，幽幽起身。
繁英两人正诧异间，忽见宋璟雯手心多了一物，乃是那登仙境真宝吞天碧玺。小兽般的碧玺还如先前那般玲珑小巧，但明显光华暗淡隐隐现出一道裂痕。繁英张着小嘴，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终于在碧玺外壁发现一个小孔，里面黄灿灿的像是石子。她双手抠去，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将其抠了出来，凑近一看才知是颗果籽。
“这是什么？”素秋也凑过来问道，“黄黄的，看起来很硬。”
“是你小时候馋嘴最爱吃的冰糖葫芦。”繁英将果籽捏在手里，感受从指尖传来久违的黏滑与梆硬。
“明明是你嘴馋，每次都只分我半颗……”素秋小嘴碎碎念着。
没有理会素秋的小哀怨，繁英蓦地上前一步，气冲冲喊道:“是哪个混球竟敢伤害我家冰清玉洁、秀色可餐的仙子师父？”
“放肆！”慎马一掌劈下，阴冷的掌风刮在繁英的俏脸有些刺痛。
繁英惊呼一声堪堪避开，抬头又见几道血刃当头砸落，素秋见状忙祭出一只青白玄钟将她罩了进去。玄钟被血刃劈砍发出痛苦的哀鸣，反复几下之后终于承受不住被崩飞出去。眼见法宝被毁，素秋禁不住一阵心疼，下一刻当机立断拉起兀自懵圈的繁英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见两人转眼便逃出十丈开外，躲在项元籍和宋璟雯身后偷瞄着自己，慎马鄙夷地说了一句：“两只蝼蚁。”
“哼！你仗着修为高深只会欺负我等小辈。”繁英躲在宋璟雯身后举着拳头仍不老实，小嘴叭叭冲着慎马喊道，“有本事你自跌境界至悟道境，咱们再来比划比划！”
慎马只觉好笑，转身退至塚牙身后不再理她。末了，塚牙向前几步，仔细端详起宋璟雯手中真宝，略带诧异道：“此物并非凡品，竟能承载本座一击。”
“坏东西！”繁英冲他喊道，“这是我家镇山之宝——吞天碧玺，里面的东西要是放出来能生吞了你！”
“哦？”塚牙被她一说倒来了兴致，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提溜出去。宋璟雯心下骇然，挥剑追了出去，却被慎马拦住去路。见塚牙如小猫般掐着繁英细长白皙的脖颈，两条秀腿吓得一通乱蹬，脸上更是憋得殷红一片，宋璟雯连续挥剑逼退慎马再次向他奔来。
“放开她，我……”宋璟雯轻抿下唇，秋水般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来……陪你。”
眼前这个女子美得清丽不可方物，塚牙却不为所动，摇头说道：“这丫头方才说有什么珍宝，你且放出来让本座瞧瞧。若是有趣便放了她，若是无趣……”塚牙说着手上又重一分，痛的繁英眼白都要翻出来了。
“你！”素秋不忍师姐受苦，祭起一柄风雷大锤当空砸了下去。不想，塚牙凌空将其捏住，又一下直接捏爆。法宝被毁，受其反噬，素秋嘴角沁出一口血渍，身体晃晃悠悠倒了下去，繁英翻着白眼，身心一阵剧痛，一股热泪悄然滑落。
忽而光华一闪，一条银龙攀上塚牙肩头，张开嘴咬了下去。塚牙只觉手臂一痛，虎口一松，繁英脱离他的魔掌一头栽了下去，宋璟雯顺势将她抱起转身送回垣上。银龙见目的达到，嗖的一声就要逃脱，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尾巴。它扭动身躯极力反抗，塚牙皱起眉头，冷哼一声，手心涌出一道奔雷电的它全身酥麻难受。见银龙受困，项元籍虽心中焦急但枪法不乱，长枪一抖，挺枪便刺。
一旁慎马忙上前拦住，长枪却如游龙绕过慎马狠狠刺向塚牙。塚牙挥手一挑却扑了个空，刹那之后，长枪破势如龙入大海势不可当，将塚牙从上到下尽数吞噬。
白光散去，看着手中只剩一条活蹦乱跳的龙尾，塚牙不甚满意。他随手捏碎龙尾，扭头望向对面，见一人一龙灵气涌动，俨然心神合一。
“幻龙枪？”他问，“你与离珠是何关系？”
项元籍也不答话，手上纳戒闪烁掏出一颗龙力丹，银龙小口一张将其吞了下去，只眨眼功夫，银龙断掉的尾翼重获长了出来。它禁不住发出一声快意的龙吟，绕上项元籍头顶恨恨瞪着塚牙。
“看来此间不会像上一个世界那般单调。”塚牙慵懒地打个哈欠，说道，“走了，慎马。”
慎马一愣，生怕自己听错，小心问道:“圣君您说什么？”但回复他的是一个背影，慎马不明所以，眼见塚牙已离去甚远，只得尾随跟上。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两军阵前突然变得空荡荡有些安静，见他们走远，项元籍松了口气，搀扶起地上素秋朝垣上飞去。
很快，两只冥妖返回大帐，塚牙熟练走到宝座前一屁股坐下，呼唤道：“上酒。”
“属下有一事不解，望圣君赐教。”见塚牙微微颔首，慎马继续问道，“人族阵法已破，败相毕露，圣君为何突然折返？”
“本座乏了。”塚牙端起酒杯，淡淡回道。
“……”慎马一时语塞，难以言喻，只得默默退下。
帐内静悄悄的，除了头顶擎天时不时一阵齁声。
“慎马，”塚牙突然开口问道，“你观那几个人族修士如何？”
慎马虽满腹疑惑未得破解，听到塚牙呼唤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只听他郑重回道:“回圣君，方才几个人族，除了那惯使长枪的有点棘手外，其余均不足为惧。”
“非也。”塚牙捏起一颗果籽，靠近眸子细细观看，“我观那云衣女子身怀绝世珍宝，眉宇、神色之间似乎与本座颇为有缘。”
“圣君的意思是……”慎马抬头望去，但见塚牙星目闪烁盯向自己，忙低头不敢再看。
“本座要你去办一件事。”塚牙说着，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请圣君示下。”慎马抬头，脸上一如既往的坚毅。
塚牙看着这个无论尸山血海还是古原荒外都一心追随自己的心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去查一查冥魔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还有本座这具化身的来历。若是冥魔胆敢戏耍本座便连它一并灭了。”
“遵令！”慎马一口应下，干净利落，“属下即刻去办。”
“那么，开始吧。”塚牙惬意地靠在宝座上，轻描淡写般挥手。
闻言，帐内冥妖诸将尽皆欣喜万状，心道终于轮到自己大显身手。再不迟疑，他们跪下齐声高呼:“尊圣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