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章 迷茫8

    ［我的母亲曾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女人，长相并不漂亮，但性格却是非常的好。念过书，虽然念的没有几年，但至少认识几个字儿。

    她是一个贵族的私生女，有多么私生女呢？没有名字，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说母亲把她生下来之后就逃跑了。至于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 ］

    白猫点燃一根香烟，先沉默着吸上一会儿。随后又缓缓开口。

    ［母亲是被一个古怪的老头从垃圾堆里捡到收养起来的孩子。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山村里，就这么一直长大。但她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在乎外界的环境。她自身品格就非常的好，她不学着别人一样骂人，她也没有特别恶俗的习惯。只是健康的成长，然后直至结婚嫁人。或许也有影响吧，毕竟那种破乡村最不缺的就是陋习，实际上妈妈当初还参加过一场乡村里独特的成人礼，妈妈也和我讲过这件事情，但当时他讲出来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埋怨，只是觉得那些陋习实在封建可笑罢了。或许母亲的确也有影响，只是我一直没看出来。

    妈妈最先嫁给的是一个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的穷小子，灾难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菲洛莫默默的听白猫说话，在每一次白猫停顿，都要点一点头。回应他一下，或者发表两句自己的感想。

    ［又或许这场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只不过这里也是这个女人的高潮部分罢了，谁知道呢。

    最起初这两人的婚姻还算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母亲她在家里照顾家事，那个男人则是每天出去打工。两个人最开始还算幸福，但逐渐的男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们结婚已经有两年之久，但是母亲的肚子始终没见大。当时男人的母亲，也就是我妈妈的婆婆，她认为母亲是着了魔，又花钱又找这人，找那人做了很多的破魔仪式。但那种事情完全没有意义，母亲还是生不了。

    而在这个事实之下，这两个人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母亲还是那个母亲，温柔体贴。但那男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好男人了，因为母亲不能生孩子，长相又不算好看，唯一能说得上口的也就是那温顺的性格。因此一阵一阵的那男人就会拿母亲来发脾气，后来那男人失去了工作，干脆就每天都在家里一边喝酒一边拿母亲撒气。］

    ［那种人可真应该死掉］

    ［啊哈哈，没错。母亲不懂反抗，她可能只是一心认为只要能这么忍下来，那么这个人迟早会变回以前的模样。但母亲看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后来母亲被那家伙卖了，卖给了一家不算出名的酒馆，白天母亲在酒馆里给人免费当服务员，晚上则在下面的黑钱管理，找一找有没有自己能赚钱的地方］

    ［黑拳］

    ［就是那种下面有一堆人拿钱砸上面两个人，打个你死我活，直到把对方打死为止的那种拳赛。没有裁判，没有规则。当你站上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必须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上去打黑拳的一般都是一些从大街上捡来的小孩，或者是被父母不要了的扔过来还债的小孩。那家拳店的管理就是我的父亲。然后无依无靠的母亲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与我父亲在一起］

    ［ ］

    ［父亲和那个男人不一样，父亲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那么暴力。即使是在母亲怀我的那阵时候，父亲也依旧如此，只不过可能打的稍微轻了一点。

    母亲和我说，她曾经见过一种叫做女权运动的示威活动，虽说参与活动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庭妇女，并且到最后结果都不是很好。但她说她后悔没有跟过去，当时的她只觉得，自己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做完，还有各种家务没有做，孩子也需要喂奶 ］

    ［可是如果去了的话，那不是也非常的可能会死吧］

    白猫又吸了一口烟。

    ［像母亲那样活着，也许不如痛快的死掉好吧。我小时候很胖，站在人堆里算是高的，也有劲儿，但或许是跟了我母亲太久。这辈子也没怎么敢逆反过我爸。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我爸让我把头剃了站在那里，然后他就在一旁开始虐待我母亲。他告诉我，成为真正的男人需要怎么做。不仅如此，他也喜欢虐待我，用他的话说就是。在全场上你要是想打别人就必须要先挨打，然后他就开始揍我。呵］

    白猫掐灭了香烟，随后站起身。

    ［我恨那个男人，他将我的母亲活活打死了。我和那个男人的作风做派以及一切，所以我不想变成那个男人。茉莉对我有恩，可以说我现在能活下来，全都是靠那个姑娘。即使她如今变得再怎么混蛋，我依旧热爱那个姑娘，哪怕她一个月我们也见不到几次，哪怕她明着当我面玩我的儿子，但没关系，你和茉莉都是我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不会对我的家人做出任何暴力的事情，也不会让我的家人受到委屈。

    母亲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让我学会放下，她就是放下太多才死的那么难看。后来，我的父亲逃走了，似乎是因为教会征用了他的拳场，而他似乎被教会带走了。］

    ［带走了？为什么？］

    ［谁知道原因，谁在乎原因？反正我不在乎。我从龙套小弟一直爬上龙头大哥的位子，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找到那个混蛋，然后亲手把他拉到黑拳场上，再组织一场规模浩大的赌博］

    ［先生］

    ［别那么看着我呀，我这辈子可能只想做这件事了。为了混到教廷内部，我也是找了不少的人，说了不少的关系，做了不少的事儿。于是我得到了这个］

    白猫将一把金子做的钥匙露出来，这把钥匙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不敢放在口袋里，怕丢。不敢放在家里，怕被偷。

    ［这是］

    ［太阳的钥匙，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钥匙一共有三把，凑齐了三把之后可以解放出来被教皇关押着的圣女。］

    圣女

    说起来菲洛莫之前也从自己祖父的床底下的确翻出了一些关于圣女的日记。但那些日记只记录到圣女离开家并且与哈莫雷分开的事情。

    但问题就是为什么圣女的日志会在自己家出现呢？菲洛莫总觉得有很多事情都让人匪夷所思，他很想把这东西一层一层的扒开，哪怕里面是个洋葱心。

    ［说到底也是我对茉莉太差了］

    ［欸？先生吗？可是我觉得］

    ［不要安慰我，我明白的，茉莉做的这一切都是给我看的。当初我贫穷落魄的时候是茉莉发现了我，那时候我就倒在街上，我还记得那个任务也是让我们去把来生那个酒保的人头带下来。］

    ［克莱尔小姐？］

    ［啊哈哈，还小姐呢？那家伙年纪可比我大多了。］

    ［当时我们一共去了五个人，三个人都死了，一个人被抓住，估计也死了，只有我侥幸逃出来，不过离死也就差半步］

    ［那个克莱尔小姐？］

    ［没错没错，就是她。别看她就是一个调酒的，别看来生里就是一个打情骂俏玩女人的地方。但在那里面能干活的人，我敢说除了罗格以外，个个都是能一个打三四个的手子，哪怕是在那里扫地的，也不要小看。］

    菲洛莫点了点头，毕竟他之前看见克莱尔的确感觉这人有点东西，调酒时候的动作干净利索，说话也没有半点扭扭捏捏。最重要的是衣服，菲洛莫那时候注意到克莱尔的皮衣内侧有很多的暗兜，裤子上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绑带，那些都是用来藏武器的地方。

    ［然后我当时就不知道怎么就躺在那儿就等死，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还以为我是一个受苦受难的浪人，把我带回到家悉心照顾，给了我钱，把我照顾的健健康康的不得不说，我们两个在那时候就有一些互相喜欢］

    ［那不是很好吗？两情相悦，那为什么说？］

    ［因为我始终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职责不允许。在那之后我就又被叫了回去，然后就是接着干，接着替人卖命啊，干了又干，死了又死。我就那么突然的离开了茉莉，连句话也没说，连一眼也没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在我们的老板给我安排和茉莉结婚之后，我当时肯定是很开心啊。可是我那时候并不是像现在一样有话语权，在那天当夜，我和茉莉还没入洞房，就又被拉了出去。

    在结了婚之后，我和茉莉的关系并没有说变得特别亲密，那时候的我就和现在的茉莉一样。一个月30天，可能得有20多天都不在家，回到家倒头就睡，和茉莉说的话，一个月也不超过10句想来那姑娘也肯定是很难过吧。］

    ［先生，你实在太糟糕了。］

    白猫笑了笑，他摸了摸菲洛莫的头。并没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并且他非常赞成菲洛莫这个观点，自己的确太糟糕了。

    夜暗了下来，黑猫吸了一口卷烟，青紫色的烟雾盘旋在半空。

    ［什么时候能解决］

    ［你之前是什么意思？］

    ［什么］

    ［很多。我让你用你的手下帮我打探一些情报，这种小事你说你做不到没关系，我可以认为你和你的手下是群废物］

    黑猫皱起眉头，还剩一半的卷烟，被他随便扔在地上。

    ［我不可能那么做。要是计划出了半点漏子，那我和我的手下面那就都完了。如果黑猫和白猫之间出现争端，那么这个野猫吧，就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

    菲洛莫冷哼一声。

    ［好啊。那之前在宴会上呢？怎么那老爹是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告诉我吗？还和白猫说有外人，我好不容易打入内部，结果你却告诉我，说我是外人？］

    ［ 那件事我已经跟你道歉］

    ［你不说我难道就不知道老爹是什么东西吗？］

    黑猫突然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将手放进口袋。

    ［老爹不就是你们的中间人吗？这种事情有什么必要就避着我的？白猫也不是没和我说］

    黑猫将手从口袋抽出来，重新卷起一支烟，笑了笑。

    ［呵，你果然还是外人。］

    ［什么？］

    ［老爹的事你就别想了，你只要告诉我，到底能不能把白猫做掉就好。］

    ［当然可以，但估计要一些时间。因为这俩人压根还没有完全信任我，而且我也找不到机会］

    ［放屁。我知道的，现在给他们两个人做饭的不就是你吗？你在饭菜里加一点毒，白猫的命就在你手里了］

    ［是是是，然后我就大摇大摆的走出门，被他的亲卫队抓个正着，然后一人一刀把我剁成八瓣。是这个计划？］

    ［ ］

    黑猫又吸上一口，随后晃了晃脑袋。

    左手一个木筐，右手是一个小珠宝盒。

    ［大哥！我来看你］

    菲洛莫给了黑猫一个暂停的手势，而后自己大声的叫了出来。

    ［先生！林可舅舅来看你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你和黑猫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如果说白猫下来突然发现你和黑猫站在一起，但是你并没有呼唤他，那么无论原因是些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白猫听到你的声音，噌噌噌地走下楼梯。身上披着一个浴巾，穿着一个内裤。看上去似乎刚洗完澡的样子。

    ［哎呀！黑猫老弟！你啥时候来的啊！］

    ［啊哈哈，刚来不一会儿。这不是来看看你和嫂子吗，然后正好看一看侄子。］

    黑猫伸出手去摸菲洛莫的脑袋，看起来就像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似的。

    ［对了，给你们带了点礼物］

    白猫掀开那个木篮的盖子，里面是一只可爱的金黄色的小狗。

    ［这不婶子之前说自己喜欢狗吗，然后现在的话哈门也有个伴，毕竟差这么大的孩子，如果身边一直没个朋友什么的，那心里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咱们这些做家长的不能帮太多，这点小忙还是能做到的］

    黑猫开朗的笑了笑，白猫也是睁大了眼睛，他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可能性。

    他一个劲地点头，抓着黑猫就想让他在屋子里多坐上一阵。

    但菲洛莫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黑猫要送给自己一只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