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肥皂剧一般
[所以我就是嗦]
你嘴里嘟囔着,边吃边说,一句话都让人听不清,但是男孩还是非常认真地听你的教育。
[侬这样的小崽子也到我了!税!]
[啊啊,对不起!水在这儿!]
你猛炫一瓶由色素和糖浆组成的不知名饮料,这一口差一点让你把上周的吃的玩意都给吐出来。
[这啥啊?]
[饮料?]
[啧妈的,三无产品,专唬小崽子的玩意。接着说,算了。懒得说了。你几年级]
[初初二]
你翻了个白眼,这难道就是动画里的实际年龄与外表年龄不一样吗?明明是个比这个陈述者还要大的小孩,结果却长的白白嫩嫩的,跟一只刚生下来的乳羊一般柔弱,这如果是个女生你倒是感觉不错,有个萝莉姐姐可以照顾你,但男生的话到也没啥不好的,白白嫩嫩的正太你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脖颈,他也注意到了你的视线,下意识用手捂着。
[你这小崽子不咋爱干净啊]
[不不是的,那个就是,对不起]
你有些吃腻了,将手上剩下的半袋的鸡柳还给男孩。
[你吃吧,油腻的玩意吃的我有点恶心。把自己洗干净点,有事的话来找我,我初一一班]
你随口这么一说便转身离开,但你没走多远便捂着脑袋停下,这副身体的体质实在差的可怜,只是打几下,踢几脚,就几乎快累到虚脱的程度,即使你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拳头和腿,但身体和反应还是差了一大截,你也受了不少伤。
不过好在结果还好,因为有人证和物证(有对方指纹的指虎,虽然打架的时候没用,但你还是从他口袋翻出来并且所谓让他多赔钱的物证),因此你的行为被判定为正当防卫(因为对方持有武器,因此哪怕防卫致死也是无罪)以及涉嫌侮辱警察人员而被说教一番。
你晃晃悠悠走回学校,中途还不忘记去一趟超市买上两包糯米糍,五毛钱,甜甜的,奶香很浓,这是你在这个故事中吃到的比较好吃的东西,几乎每天都会买上几个。
[呀?真巧啊,你咋浑身全是伤呢?]
女孩歪着脑袋看你,口袋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图案各种图形的中性笔和修正带。
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大麦色的皮肤,小巧的身段,端正的五官和一副爸爸妈妈的乖宝宝模样。这孩子正是你班级上的那个学霸姑娘,似乎是叫赵思琳。
[见义勇为]
[嗯那你真厉害]
[没开玩笑,是真的]
[是啊,所以说你真厉害]
你或许没办法喜欢这姑娘。
[你看起来这么老实,为啥还总是打架呢?]
[呵我才不打架好吧,我只是在做反抗而已]
[被欺负了告诉老师不就好了吗?]
[呵,老师啊学校啊家长啊政府啊,都是狗屁。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他们是成年人,没办法真正参与小孩的欺凌中,他们能做的最多的就是说教说教,然后找找家长。但到最后整件事还是不会变,甚至变本加厉]
赵思琳愣了愣,随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对于从来没有被欺负过的孩子来说实在无法理解。
而事实上,这些话对你本人来说也同样无法理解。毕竟你从小就是重生之神,即使你不记事,即使你刚出生,但你就是戴着这么个金戒指的重生之神,你在街上看谁不爽就可以揍谁,你在路上看到哪个女神好就可以上谁,你在公共场合哪怕不穿衣服当众拉屎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神法?那东西对你而言当然无所谓,毕竟只有不明白现实的小孩子才会认为王子与庶民同罪。(虽然上面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做过,毕竟你感觉做那些事情太掉价)
[我看你买这么多笔,还挺喜欢学习哈。]
这个话术就好比英国人尴尬的聊天气,即使是阴天踩在雨泊中也要来一句“it&39;s a nice day today”
[知识能改变命运]
你能感觉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闪闪发光。哪怕她只是个土里土气的学校里的小土包子。但人类的光辉并不是指他的出身和外表,对吗?或许和外表的确有关系也说不定。
[哼回去了]
[回家?]
[回学校,学生的天职不是学习吗?]
[啊啊,抱歉。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直接回家]
[为啥?我之前是那样的人?]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感觉坏孩子都会逃学回家]
[我是坏孩子?]
赵思琳看着你摇了摇头,但也不说话。你懒得去理解小动物的心思,也分析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不过你倒是感觉如果给这个陈述者来一点校园爱情因素也不错。人类之间是怎么求爱的来着?
[喂,我有钱。你跟我睡吧]
[嗯?]
赵思琳歪歪个脑袋,没理解你刚刚的话。你自己的脑袋上也开始冒问号。作为主神的你虽然不缺美人,但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女人们往自己身上贴要么就是贪图地位,要么就是为了活命,根本没有相爱这说,而对于这种女人,你在之前只会给她们在家里随便找个洗衣服做饭拖地扫地的职务,甚至连暖床都嫌弃她们赃。至于现在有了五女仆之后,那种女人你甚是都不想看上一眼。所以你对于恋爱这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零基础。
[算了,回去了。]
[等会儿我,我也一起。]
[休息时间挺长的,回家待会去吧]
[嘿嘿,你一个人在学校我怕你寂寞,咱两一起的话我还能多问你一点数学题呢]
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从她热切诚恳的眼神中能感受到那股对于学习的热爱。
在午休的时候,学生们是最自由的时候,这个时间段没有老师也没有家长,玩老虎机,玩手机,玩彩票不会有任何人约束。在这长达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里,你和赵思琳正并排坐在教室里,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很好听,排列在树枝上的鸟叫很好听,粉笔滑动黑板的摩擦声很好听,你和她交谈题目的声音不好听。
[这题不是这么解的!]
[答案不都一样?]
[那也不对,老师说这题的解法不是这个!]
[蠢吧,这是选择题,别只看一个公式好嘛?]
[才怪,今天是选择题,那明天是大题呢?公式错了不就是掉分吗?]
[我只是用的方法不一样,你怎么不明白呢]
[我不管,你这错的,不信咱两找老师问问]
问老师?这当然没有必要,毕竟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搞什么学术研究,只单纯是为了教训那群杀狗贼罢了。但是那强烈的胜负心冲垮了你的理智,你觉得这件事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无论是任何生物都有用一个属于自己的舒适圈,或许是一片被自己征服的草原,或许是沾满自己尿液的花坛,或许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或许只是一个马桶,一张桌子。对于学生而言,这个舒适区就是学校,是班级,是书本,是答题卡上你最擅长的科目。而当你适应的,擅长的舒适圈被人闯入时,你会因为强烈的不舒适而百感交集,最后无数的情感交融变化,成为一种最简单的感情——悲伤。
赵思琳就是这么个情况,哪怕老师说了她这样的想法非常正确,哪怕老师认为只要她这样做就绝对能上重点高中。但她还是因为老师夸奖了你的应变能力以及想法而掉眼泪。这种不甘心的情感一直到放学也没有消散。
你无所谓。你在讲台上替摸鱼的老师讲课,坐在最前排赵思琳一次也没举起过手,她只是坐在那里认真的抄写笔记,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她看向你,希望你也能看向她。你低下头的每一个瞬间她都在紧张,都在期待,希望你叫一声她的名字。
你不在乎。你甚至忘记了课堂上还有一个叫赵思琳的同学,你甚至忘记了在放学的时候回应那一句“明天见”。
此时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离家出走!
说句实话,你实在不想在那个家庭环境里居住,你甚至都没有睡觉,只是闭眼都能感觉到疲倦。那灼热的炕头让你想起来百年前自己和火神共事的时光。此时你只想找一个地方,没有任何杂音声响的地方度过这个寂寞的夜晚。
那么那个地方究竟是哪呢?
[大大哥,那个]
[哪个?我睡你家不行吗?]
你翘起个二郎腿,皱着眉头,像是要散发出一丁点杀气的样子对待小胜男。
这名字也是你后来才知道的,你搞不明白为啥这个男孩的家长要给他起个胜男的名字,后来你经过多方调查(百度与谷歌,而且没调查明白,都是别人的推测),男是指男人,就和古文中的三代表很多将近,那么这个胜男可能指的是胜过其他所有人。
[不不,当然不是就是那个我妈妈对我管的很严格]
你突然将胜男拢过来,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侧,仿佛你们两个是亲兄弟,是连体人一般。这动作可把胜男吓坏了,赶忙想抽出身,但奈何你力气不小,他只能任由你摆布,而且白皙的脸蛋很快就红透,本来说话就让人听不清的声音也模糊起来。
[你家在几楼?]
[三楼最左边的屋]
[我可以住一晚吗?]
[一晚的话可以]
[我想住两晚呢?]
胜男一个劲地摇头,不过你看他这个状态,感觉两晚甚至三晚都是非常有希望的事情。
这是一所不算特别新也不算特别旧的小区,应该算是翻新区(?),因为靠近镇上唯一一所初中(包括小学),所以你估计房价应该不算特别低,哪怕是在农村地区。
防盗门打开,你脱掉鞋等着胜男给你找一双拖鞋,不过很可惜,他只能给你找到一双很勒肉的黑色丝袜。
[宝宝回来了?]
出来迎接的是胜男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好像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
[这位是?]
她的语气有些小女生的样子,很狡黠的感觉,但又有点腼腆害羞的意思。
[这位是那个我的帮我的]
[我是他哥们,最近我家里人没空,我地方睡觉,就来这儿打扰了]
[啊啊啊,这样啊,欢迎欢迎]
胜男妈妈很勉强的说出欢迎两个字,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欢迎你的意思。
但你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既然来了,那你就是客,甭管咋滴你就得被人招待!
[那个同学,应该怎么称呼比较好?]
[叫我小沈就行]
[啊,好的小沈同学。]
初中的放学时间总是很早,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胜男基本都是在写作业或者看书。
而你在这段时间是在屋子里溜达。
这屋子不大,一个吃饭的小客厅挨着一个厕所,厨房在最内测,只能容下一个人,有两个小卧室,整体看起来非常拥挤,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平的样子。
两个卧室里除了一个液晶电视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玩具,实际上,似乎胜男连智能手机都没有过一台。
[咱家,嘶叔叔在哪上班?]
胜男妈妈听见你提到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特别有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随后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胜男爸爸他去世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提到这么让你难过的事情]
然而你完全不自责,你甚至拿起果盘里的一个桃子吭哧就是一口,绵软细烂的桃肉融化在你的口中,浓郁的桃子香气涌上心头。
你放下桃子。
[阿姨,总让胜男学习也不好,适当的放松对身体有好处,我带他出去溜达一会,玩一会儿行不?]
胜男妈听见这话立马就乐开了花。
[好啊好啊,男孩子就是应该多去运动啊!一般的男孩都不是喜欢踢踢球,打打球吗?他不得!我家这孩子啊,天天就知道学。]
胜男砰地一声推开门,像是在抱怨,又像在反抗一样大喊起来。
[我不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啊!你凭什么让我踢球运动啊!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和男孩子一样啊!我是女孩子啊!]
你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你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