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世
而到了晚上,老者抱着小男孩,走出了部落之中。小男孩自然询问了老者目的地,老者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小男孩,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必须带着小男孩去一个地方,那个不得不去的地方。极地的冰雪寒夜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抱着一个小男孩艰难的行走着,老者并没有修炼灵气,所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到了如今的年龄,身体虽然很是健朗,但是却也没有太多的体力进行长途跋涉。在途中小男孩几次要求老者将自己放下,自己可以行走。但是老者皆是拒绝,只有眼眸之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抱着小男孩,一步步走向那个他所说的地方。极地的夜晚异常漆黑,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隐看见地上那洁白的雪。而老者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却仿佛知道路一般的走着。小男孩知道,平时族长爷爷基本不会离开部落,而这种熟悉绝不会是因为他走到次数太多而形成的记忆,只应该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那种哪怕只经历过一次却可以终生不忘的经历所形成的记忆。而不知是不是运气的缘故,这样在雪地之中行走,却没有引来任何可以在这极地生存的灵兽的注意。而两人也极少说话,小小的男孩也没有睡去,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流逝。当一个人处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之下时,就连时间的流逝也会变得模糊,一刻仿佛许久,而许久又宛若一刻。不知过了多久,行走中的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中露出追忆,感慨,敬畏,甚至恐惧。老者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许久之后,老者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男孩,充满慈爱,但这慈爱之中却又蕴含着一丝丝的害怕,那是一种怕下一刻怀中的小男孩就消失不见的害怕。老者轻声开口:“小羽,我们到了,这里就是爷爷第一次遇到小羽的地方。”
老者的声音带着丝丝苦涩,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不带小男孩来这里,可是他不能,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过于纠结,毕竟是活了太久的老人,许多事情能看清自然也能看轻。下一刻老者将小男孩放下,随后整个人带着虔诚,直接跪在了雪地之上,没有什么言语,老者就这样静静的跪在那里,而本来打算上前询问搀扶的小男孩在看到老者那无比严肃虔诚的脸色之后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自这极地四面八方刮起了一阵风,而风中仿佛蕴含了一声悠远古老的叹息,伴随着这声叹息而来的风将老者和小男孩包裹起来,那风中带着洁白的雪花,这是在这极度的黑暗中,一切都失去了色彩。那风不断的旋转,从缓慢到飞快,直到最后,在外面的人完全无法看到风里的两人,而里面的老者在被风包裹住的那一刹那就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而小男孩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失了神。当旋转的风缓缓停下,这里变成了一片空旷,那原本在这里的老者和小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啊!”
一声蕴含惊恐的叫声自小男孩口中传出,小男孩猛然自失神中惊醒过来。他脸色本就苍白,如今更是没有丝毫的血色。小男孩惶恐的看向四周,可这一看,小男孩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那极地的雪地里了,如今小男孩所在的是一处庭院,这庭院假山林立,花草遍地,蝴蝶翩翩,溪水缓流,入眼不显庸贵,只觉美的不似人间,而对于小男孩这种一直生活在极地,入眼只有冰雪的孩子来说更是仿佛来到了天堂,就连刚刚所受到的惊吓都减轻了很多。当小男孩从这庭院的美丽之中回过神才发现老者不知去了哪里,这诺达的庭院里此时没有一个人影。小男孩一脸慌乱,连忙喊道:“族长爷爷”,边喊,边在这庭院里搜寻起来,想要找到老者。走着走着,小男孩突然听到了琴声,那琴声优雅婉转,才一听,心中的烦躁便顿时无影无踪,小男孩不知不觉的便朝着琴声走去。不多时,小男孩便看到了在一处碧玉台上,一个紫衣女子坐在那里,这女子明眸皓齿,素面含笑,三千青丝散落身后,一袭淡淡紫衣。在其身前,放着一架朴素无奇的琴。女子就这样静静的弹着琴。显然,小男孩听到的那琴声便是这紫衣女子弹出的。靠的近了,这琴声更是将小男孩的心灵洗涤的一尘不染,小男孩仿佛忘记了一切般的走到女子身旁,缓缓的坐了下来,就这样听着女子的琴声。这庭院里的蝴蝶也不停的围绕着女子飞舞,有的还落在了小男孩的肩上。不知过了多久这琴声才慢慢停歇了下来,而小男孩还沉浸在那优美的琴声之中无法自拔,女子看着小男孩,嘴角牵起一丝笑意,那笑带着疼爱,却还有一丝无人察觉的悲伤。女子缓缓的靠近小男孩,但当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时,女子又停了下来。素手一挥,这四周的一切都已消失,包括女子自己也已经不见了。出现的是一处树林,树林中响起阵阵鸟鸣虫声。阳光洒落在树林之中,透过树叶,一丝丝照应在一个安详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脸上。一条只有手指粗的黑色小蛇吐着信子慢慢爬上了小男孩的胸膛之上,它瞪着大眼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男孩,小男孩脸色显得很苍白,就这样安详的躺在地上,在密密阳光下仿佛一个瓷娃娃般。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从一场温暖至极的梦中醒来,只留叹息。一阵欢笑声中,只见三五个孩子在玩耍,而他们一边玩耍一边靠近小男孩,跑在最前面的孩子一眼便看到了小男孩,而他也随之停了下来,后面的孩子见第一个孩子停了下来,也纷纷停下,问道怎么了。而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众人都向第一个发现小男孩的孩子询问,而孩子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顿时这些孩子便议论了起来。许是孩子们的议论惊扰到了树下的小男孩,小男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睁开眼睛。的看到的是一群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围着自己,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看到小男孩醒了过来,孩子们立马围了上来,纷纷发问,而对于他们所提的问题,小男孩完全听不懂,小男孩只是听出这些孩子的话语和那些黑袍人说的有些相似。小男孩摇了摇头,他完全听不懂这些孩子的话语,又让他如何回答。小男孩打量着四周,他看到了树木,看到了泥土,看到了身边的黑色小蛇,他无法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这些东西。小男孩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极地了,可他却不知道这里是哪。不多久,一对夫妇走了过来,这对夫妇身着粗布麻衣,男的不算英俊,但脸庞之中却显得刚毅,女的不算漂亮,但眉宇之间却透着温柔,男子手中拎着几只野味,女子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有一些刚刚采摘到的草药。看到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两人还以为是这群孩子间发生了冲突,连忙放下自己的手中的东西,到了近前,听孩子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两人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当下看向还在那里坐着的小男孩,他们看到小男孩身上的穿着,这种服饰他们从未见过,看起来显得很随意,但却没有一丝的简单之感。而他们也试着向小男孩问询了几个问题,但小男孩只是摇头,不知道是听不懂,不知道还是不会说话。当下两人都有些犯难,这孩子什么也不说,就是摇头,弄的他们完全没有什么办法,过了一会,女子看着小男孩,目中闪过一丝温柔,当下对着男子说道:“孩子她爹,让这么小的孩子一直在这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我们先将他带回去吧!”
男子看了看小男孩,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
就这样,小男孩便被这对男女带回了家中,而那条黑色的小蛇却没有离去,而是依然呆在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也没有驱赶它,就这样带着它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对男女的家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村中也就四五十个人,主要的生活依仗便是农田里的庄稼和山上的猎物。村中看到夫妻二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回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夫妻二人只是和村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夫妻二人的家很简陋,不过遮风蔽雨,驱寒保暖还是足够,小男孩随着二人走到了房屋之中,随后他看到了一个比他小一些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有张圆圆的脸,粉扑扑的,倒很是可爱。小女孩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随父母到来的小男孩,小男孩脸色很苍白,但一对大眼睛却是很有神,就像一个大大的瓷娃娃,让小女孩一时移不开眼睛。就这样,小男孩便住在了这个家中,而慢慢的,男子也发现小男孩不是哑巴,而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当下女子便每天教导小男孩识字说话,而小男孩除了每天读书识字,帮助夫妇做些事情之外便是按照脑海之后的口诀修炼了,小男孩发现,见过紫衣女子之后,族长爷爷告诉他的口诀仿佛变长了许多,但是修炼起来确实更加的舒畅。而小男孩在观摩这段口诀时,也看到了几个如同名字般的文字“九天玄龙变第一变中天变”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三年便是过去,而小男孩也已经八岁左右了。如今的小男孩已经可以正常与人交流,也认识了很多的文字。也就是这天,夫妇两人商议了许久,递给小男孩一张纸,纸上有许多个字,原来夫妻俩人商议着要给小男孩取一个名字,小男孩看着纸上的文字,却没有选择。他十分认真的告诉夫妻,自己有名字,他的名字叫做“龙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