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有分寸
李槐花回到家门口，看见李小妹还没有走，她在车里跟罗碧灵谈论着什么。
罗碧灵从反光镜中看到李槐花了，道：“李主任回来了。不过她没有骑车。”
李小妹道：“李主任这是怎么了，莫非她的电动车丢了？”
“不太可能，谁敢偷李主任的车。”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两美女只顾叨叨，李槐花已经来到了小轿车的旁边，叫她们下车进屋休息。
李小妹从车里下来道：“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事等着我做呢。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吃了饭过来找你们。”
罗碧灵觉得有些道理，表示同意。
李槐花撇撇嘴没有说话。李小妹说了一声待会见，扭身走了。
罗碧灵也没说啥，直接跟李槐花进了屋。
李槐花给她倒杯水道：“罗董事长，你刚才和小妹聊啥了，见我过来谁也不说了。”
罗碧灵知道瞒不过李槐花，就把她和李小妹在车里聊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罗碧灵有了一个新的发展方案，这方案还是上次顾向北和刘翠莲无意中跟她提到的。顾向北和刘翠莲夫妇建议她在麻柳街开一家猪肉店，专卖养猪场养出来的猪肉。罗碧灵回去之后权衡了很久，还特地跟其他董事电话磋商了好几回。除了丁长发没有提出明确的赞同意见，其余几位董事都一致表示可以试试。销售好的话可以继续做下去，而且要逐步扩大销售渠道，最好能做到占领小镇的所有猪肉市场，这么一来的话，养猪场的猪肉不但不愁销路，价格也会随着人们的需求水涨船高。毕竟养猪场的肥猪都是用粮食喂出来的，比起外地进口的猪肉，质量高了不只一个档次。于是罗碧灵就找上了李小妹。
李小妹想在麻柳街开店，如果跟她合作开家猪肉店，那么最好不过了。
只是目前李小妹还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她需要给足考虑的时间。
罗碧灵已经答应给她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她同时还跟李小妹许诺了，同意开家猪肉店专卖养猪场的猪肉，那么罗碧灵也会考虑放顾向北夫妻回来帮她的忙。
李槐花听完罗碧灵的叙述，说道：“怕是怕刘翠莲不会同意吧。刚才你也看见了，刘翠莲似乎对李小妹有些不满，应该是顾向北跟苏荣去酒店的事情引起了什么误会。如果我是刘翠莲，也会这么去想李小妹的。”
罗碧灵：“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李小妹也跟我说了她很后悔，不该这么去试探顾向北。但事情已经出了，谁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刘翠莲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小心眼。”
“但愿吧，哦，我去做饭。你要不要看电视，遥控器就在沙发上。”
李槐花笑眯眯的看一眼罗碧灵，扭身往外面走去。
“哎，你电动车没骑回来啊。”
罗碧灵忽然想起李槐花是走路回来的，憋不住问她。
李槐花道：“电动车没电了，放刘翠莲家充电去了。明早上过去骑。”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车遭贼惦记了呢。”
李槐花：“谁敢偷我的车啊。我看谁敢。”
罗碧灵：“嗯，的确没人敢打你电动车的主意。除非他不想活了。”
李小妹到家门口了，意外地发现二遛子蹲在距离她家不足二十米的石板街边，眼神奇怪地盯着她，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李小妹每次看见二遛子，就觉得他恶心死了，撇下嘴唇也没说什么。
狗娃从屋里跑出来，嚷嚷着叫妈妈，抱住李小妹的脚不放。
父亲张炳坤已经在厨房炒菜了。锅碗瓢盆的磕碰声此起彼伏，一茬接一茬。
“妈妈，遛子叔叔在看我们。”
狗娃盯着远处街边的二遛子，抬头望着李小妹喊。
李小妹道：“别搭理你遛子叔叔，跟妈妈回去。”
狗娃道：“妈妈，我想在门口玩一会。”
李小妹不经意中抬眼看一下二遛子，放下狗娃进去了。
“狗娃，过来，遛子叔叔给你糖吃。”
二遛子等李小妹进屋之后，使劲冲狗娃挥手。
狗娃鬼头鬼脑地转身看看自家门口，没发现妈妈和爷爷出来，一溜烟跑到二遛子跟前去了。
大雨过后的青石板街还是显得湿漉漉的，石板上的凹槽处积满了雨水，一抹残阳从西边的天际透射过来，照在了石板凹槽处的积水上，闪烁起一抹橙黄的亮色。
狗娃踩着凹槽处的雨水，一路跑到二遛子身边道：“遛子叔叔，狗娃来跟你玩。”
二遛子很喜欢狗娃，经常在张炳坤没注意的时候找狗娃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狗娃的母亲李小妹。二遛子还常在狗娃面前夸她妈妈长得美，简直就是麻柳街最美的女人。甚至有时候还跟狗娃提起，他喜欢他妈妈李小妹。
狗娃不懂大人之间的喜欢算什么玩意，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狗娃想遛子叔叔是个好人。
二遛子从兜里拿出两块巧克力给狗娃。狗娃喜欢吃巧克力，啥也没说接过就吃。
二遛子神秘兮兮地凑到狗娃面前小声嘀咕：“狗娃，要不叔叔跟你说个事吧。”
狗娃把吃进嘴里的巧克力咽下去道：“遛子叔叔你说吧，找狗娃啥事。”
二遛子瞅瞅狗娃家门口，并未发现李小妹或者张炳坤出来，放心了，把狗娃抱起来道：“狗娃，你帮叔叔看紧你妈妈，如果发现你妈妈跟什么男人来往，第一时间告诉遛子叔叔行吗？做好了遛子叔叔给你买更多的巧克力。”
狗娃天真地看着二遛子：“那我爷爷算男人吗？”
二遛子道：“当然算，你不但要帮遛子叔叔看住别的男人，不准那些男人接近你妈妈，还得看住你爷爷张炳坤，更不得让你爷爷接近你妈妈。遛子叔叔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啊遛子叔叔？”
狗娃天真无邪地抬头看着二遛子，他搞不明白二遛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遛子愣了一下，这个话题他不太好回答，说道：“呵呵，遛子叔叔担心你妈妈被男人骗了。如果你妈妈被男人骗了，她就不要你跟那个男人走了。这下狗娃明白了吧。”
“嗯，我听明白了。”
“哦，这里还有一块巧克力，拿回去慢慢吃。如果你妈妈问起巧克力哪来的，你就说遛子叔叔给的，但这件事不能让你爷爷知道。”
“又为什么啊，遛子叔叔。”
二遛子：“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回去帮叔叔看住你妈妈，别让她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不然叔叔也帮不你了。”
狗娃还是不太明白，愣愣地回了家。
二遛子担心被张炳坤发现，赶紧跑到一家屋檐下藏起来。
张炳坤正在厨房烧菜。李小妹在浴室洗澡。
哗哗沐浴的水声和烧菜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给了张炳坤一些神经上的刺激。
浴室就在厨房背后，如果有缝隙可循的话，张炳坤真想呢。
问题是这堵墙毫无缝隙可循，张炳坤也只能听着享受一下了。
其实张炳坤自己也说不明白，从儿子死后那天起，他心里就萌生了许多奇怪的想法，晚上睡觉睁眼闭眼都是儿子和儿媳妇的影子。他有时候甚至想，李小妹不再改嫁就好了。最好能给她招一个进来。问题是李小妹一直对此没有个明确的态度。搞得他老人家满脑子的雾水，不明白儿媳妇心里在想什么。
狗娃回来了，没有看见妈妈李小妹，就去厨房里找。
张炳坤见孙子进来，还看见他嘴里叼着巧克力，说道：“狗娃，二遛子又给你糖吃了。爷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其他人给的糖可以吃，但二遛子给的糖就不能吃。”
“为什么啊爷爷。”
小孩子就是问题多，烦死张炳坤了。
张炳坤道：“因为二遛子不是好人，他是坏蛋，坏蛋给的糖果绝不能吃。”
“可我觉得遛子叔叔是个好人，他喜欢我妈妈。”
狗娃只顾辩解，不料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张炳坤整个人蒙住了。
浴室里沐浴的水声没有了，传来了李小妹的声音：“狗娃瞎说什么呢。听爷爷的，把你遛子叔叔给的糖果扔了。不然妈妈出来打你屁股了。”
张炳坤道：“就是，你妈妈说的对，快把巧克力扔了。”
说完冲狗娃挥舞起巴掌，做出要扇他的动作。
狗娃吓坏了，张嘴哇一声哭泣起来。含在嘴里的巧克力掉在地上。
“狗娃，跟妈妈过来。”
李小妹穿着睡衣出现在厨房门口。
张炳坤下意思瞥了一眼，赶紧把眼睛闭上，不忍再看。再看的话他可能真憋不住了。
李小妹穿着睡衣的样子迷死人了。但同时张炳坤也在心里告诫自己，李小妹是自家的儿媳妇，他是人不是畜生，绝不能去做畜生做的事情。绝对不能。
李小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拉起狗娃去了外面。
张炳坤把冷静下来，把菜盛在碗里，端着进了客厅。
李小妹已经回房换了衣服出来，打开柜子拿来一瓶飞天接待酒。
她知道这个酒是假的。真瓶装假酒。现在这世道什么奇葩事都能发生。飞天茅台一般真品很难买到，目前市场上销售的大多是假酒。就是一些酒作坊高价购得一些真酒瓶，然后将自酿的白酒装进这个瓶子里，充当茅台销售。
张炳坤道：“儿媳妇，你放心，就二遛子那货我帮你看住了，他不敢打你的主意。”
狗娃眼窝里滚动着泪水，趴在母亲怀里一声不响。
李小妹道：“爸，我的事你别操心好不好，我自有分寸。”
“好的好的。爸刚才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张炳坤叹息一声，拿筷子夹片猪肉丢嘴里嚷嚷。
“哦，我好像还不饿，先去李主任家办点事，待会回来再吃。狗娃，在家听爷爷的话。妈妈去一会儿就回来。”
狗娃含泪点着头。
张炳坤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小妹，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李小妹亲手给父亲倒上小半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