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那个人是谁
“我知道这人是谁！”
三当家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那你快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公子瑾急忙追问。
“这个人……就是我的师兄！”三当家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缓缓说道。
“果真是你的师兄？”虽然三当家所说的与自己心中的答案不谋而合，但公子瑾还是想确认一下，她继续追问三当家：“你怎么能够确定？万一是别人掺进去的呢？”
三当家指指那堆墨碟，颇为肯定地答道：“不可能！这些颜料的制作手法，叫做调彩法，这是我师兄的独门技艺，他从不外传！虽然我与师兄十多年没见面了，但这调制颜料的手法，我是不会看错的！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这些颜料，是用这草的汁液，混合着其他草类的汁液一次性调制而成，没有后来被掺入其他东西的痕迹……这肯定是他的手法！”
公子瑾沉默了片刻，宫廷画师祁鹤在六皇子幼时即入宫，成为了六皇子的老师，祁鹤没有理由用这种方法去毒害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小孩子，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泽兰走到公子瑾身边问道。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看管起来吧！”公子瑾说着，将那堆颜料一一收到了布袋里，“我去藏好这些证据。”
“好吧！”泽兰一边应着，一边将三当家拉起来往外走，三当家现在已经变得无比顺从，不用泽兰说什么，他就已经十分自觉地跟在泽兰身后出了门。
藏好了墨碟的公子瑾拿了药包，准备去给六皇子煎药，可在路过璃儿睡觉的卧房时，公子瑾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来不及想太多，公子瑾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她将药包丢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璃儿的床前，抱住了满身虚汗，瑟缩在床角的璃儿。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
公子瑾一边轻轻地拍着璃儿的后背，一边轻声问道。
“嗯……”璃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刚刚的梦境让她十分害怕，她紧紧地攥住了公子瑾的衣服，好像仍沉浸在那可怕的梦魇里。
“不用怕不用怕……”公子瑾喃喃安慰着，她一边收紧了双臂，将璃儿抱得更紧，一边低下头，在璃儿的颈侧落吻，这些吻带着公子瑾全部的宠溺与偏爱，显得轻柔而又温暖。
然而，璃儿却好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她缩了缩脖子，拒绝了公子瑾的吻，口中开始兀自念叨着：“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说好的不会再丢下我……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给这里……不会再让我一个人……可那个人……那个人……”
璃儿说到这里，忽然浑身颤抖起来，双手也攥得越来越紧，甚至掐到了公子瑾的皮肉，可公子瑾并不觉得疼痛，她看着璃儿痛苦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
与此同时，公子瑾也感到十分诧异，璃儿近日噩梦连连，似乎并不是梦到了孟贵妃。听到璃儿刚才所说的毫无逻辑的“胡话”，公子瑾很想知道，璃儿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指的是谁。
但是，公子瑾明白，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心疼地抚摸着璃儿的秀发，不住地安慰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
正午的阳光透过轻盈的纸窗，将整个房间渲染成金黄色，和暖的光线驱散了这里作为弥留之人最后所待之地的暗晦，也驱散了人心中的阴霾。许久之后，璃儿终于从不安与恐惧中缓了过来，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璃儿？好些了吗？”
“嗯……”璃儿轻轻应着，靠在了公子瑾的肩上。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见璃儿的状态已经恢复，公子瑾便想问问宫廷画师祁鹤的事情，“你知道六皇子的老师祁鹤吗？”
“祁鹤？”听到这个名字，璃儿猛然从公子瑾的怀中坐了起来，她很快就联想到了，六皇子中毒的事，也许与他有关。
“姜翁已经告诉我了，我哥哥是因为中毒，才产生了和胸痹症一样的症状……难道是他做的？”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被毒害了这么多年，璃儿就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她握住公子瑾的双臂，迫切地想求得一个答案。
“是的。”公子瑾点了点头，将实情告知了璃儿，“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六皇子根本没有胸痹症，他之所以会出现与胸痹症极其相似的症状，是因为他从小就接触笼麻草的汁液，而这些汁液，就隐藏在他平日作画所用的颜料里！”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我那原本健健康康的哥哥，竟是被歹人所害！”璃儿悲痛不已，“那歹人可真是歹毒……他用这种慢性中毒的方式毒害我哥哥，不仅让我哥哥从小就被痛病缠身，还迟迟得不到有效的救治，现如今，还差点让我的哥哥……”
想到这里，璃儿忍不住痛哭起来，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滑落：“我那可怜的哥哥……竟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别哭了，璃儿。”公子瑾拍了拍璃儿的肩膀，“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揪出背后指使之人！你对那个祁鹤了解多少？快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璃儿听到这话，很快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在脑海中挖掘着所有关于祁鹤的信息。
“哥哥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画画，后来，父皇专门下了招募令，从民间招募画师，祁鹤就是在那个时候进了宫，成为了哥哥的老师的……幼时我常常去找哥哥玩，也常常见到那个画师，在我的印象中，那个画师看起来很精明，不像一个画师，倒像是一个生意人……”
“我哥哥平日里所用的颜料，都是他调制好带来的，有一回，我对哥哥画画用的颜料很好奇，就拿了一支毛笔去摆弄，可祁鹤却拦住了我，不让我去碰那些颜料，他说那是他专门给六皇子调制的颜料，很珍贵不能浪费……后来，哥哥就不让别人随意进入他的书房了，更不让别人碰他的颜料，就连我也不行……”
“啊我记起来一件事……那时，祁鹤刚刚成为哥哥的老师，不久之后，他就突然告了半个月的假，再次回到宫里来时，我见他眼睛青紫，胳膊上似乎也有伤痕，好像被什么人打了似的……他教授哥哥画画一两年后，哥哥便开始生病，不能常常出来玩耍，从那以后，哥哥便日日与他在书房中作画……”
听了璃儿所说，公子瑾确信祁鹤是受了某人胁迫与指使，才在六皇子的颜料中做了手脚。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当时并没有人会将六皇子生病与作画所用的颜料联系起来。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璃儿满含期待地望着公子瑾，恨不得现在就揪出指使之人，可这话刚说出口，璃儿就马上意识到了，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得指望公子瑾。
“为了我哥哥的事，你是不是又要辛苦了……”璃儿有些内疚。
“不，接下来该你出马了！”公子瑾轻轻掐了掐璃儿的脸。
“要想顺利揪出幕后指使之人，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