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交换身份
清晨，公子瑾收到了一个遂国发来的信筒。
不过，这信筒封条上的内容有些奇怪，署名处是空着的，地址写的则是自己小时候常常和哥哥相约碰面的书肆。
公子瑾有些疑惑地打开了信筒，待看到信中熟悉的字迹时，公子瑾的内心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这是哥哥写来的！
除了一些问候之辞，哥哥还在信中写道，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正在准备赶往鄢国，预计会在下月初十到达鄢国京城附近的栖云山，到时可在半山腰的栖云亭见面。
“下月初十啊？”公子瑾看了看信笺最后写着的日期，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信是上月写的，那这“下月初十”，不就是这个月初十吗？初十……明天就是初十啊！
可这信怎么会在今天才送到自己手上呢？公子瑾重新拿过信筒，仔细检查起来，发现那封条下面的浆胶，有一新一旧两种痕迹，很明显，这信筒寄出后，被人打开过，打开之人后来又重新进行了封装。
公子瑾又拿起信笺，翻来覆去地观察着纸张，发现这纸张中间的折痕也不太对劲儿，像是有人重复着打开又合上的动作，似乎内心很纠结。
难道这信被人拆开看过？
可是会被谁看过呢？
看过这封信的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个“替代者”？
不过，这些问题不重要了，现在哥哥的伤好了，可以同自己交换过来了。
交换？！
公子瑾的心被这两个字击中，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与痛苦从心底漫延至全身，令她喘不过气来，片刻之间，公子瑾已是泪流满面。
“吱~”
房门轻响，璃儿端着一盘糕点，走进了书房。
公子瑾手忙脚乱地收起了信笺，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擦掉了眼泪，可这还是没有躲过璃儿的眼睛，璃儿看了看公子瑾仍有些发红的眼角和刚刚被公子瑾藏入袖间的信笺，便想着也许是公子瑾收到了家里写来的信，泛起了思念之情吧。
璃儿将盘子放在了书桌上，站到公子瑾身边，拈起一块糕点，故意放到公子瑾的嘴边。
公子瑾也不说话，只是抬着头，满眼看着璃儿，下意识地慢慢张嘴，去咬那糕点。
“不给！哈哈哈！”
就在公子瑾即将咬到糕点的时候，璃儿忽然调皮地将手收了回去，嘻嘻笑着：“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公子瑾想起了之前与这相似的场景，璃儿也是这样举着糕点，可自己却有意拂了璃儿的好意。
“怎么了？”
璃儿看着公子瑾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自己嬉闹，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么不禁逗啊？”
璃儿以为公子瑾因为这事生了气，便将糕点重新拿到公子瑾的嘴边，公子瑾却并不理会那糕点，她一把抱住璃儿，将脸埋入了璃儿的胸前。
“你怎么了？”
璃儿又问了一遍，她察觉到了公子瑾的异常，原本还想安慰一下公子瑾，问问公子瑾要不要回国去看看，可现在这些话都咽了回去。
公子瑾还是没有说话，手上用了用力，将璃儿抱得更紧了，璃儿只好放下糕点，擦净手指，也拥住了公子瑾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霜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大概是没想到公主和国婿会大白天的在书房里亲昵，看到眼前的一幕的红霜马上抬起一只摊平的手掌，竖挡在眼前：“噫~~~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来告诉公主和国婿，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请公主和国婿方便的时候去用膳！”
红霜说罢，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临走前还不忘咣地一声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璃儿摸摸公子瑾的头：“走吧，去用膳。”
公子瑾魂不守舍地跟着璃儿，坐到了桌边。璃儿看着公子瑾夹菜都夹不住，心中更觉诧异：那些话本和画册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你到底怎么了？你那眼睛好像要长在我身上。”璃儿再次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多看看你……”公子瑾眼神黯淡了下去。
璃儿从未见过公子瑾如此失魂，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前几日自己不该让公子瑾一下子看那么多话本和画册的，公子瑾从未接触过这些，应该让她慢慢来的。
各怀心事的午膳过后，一宫女来报，璃儿有一堂姐约璃儿去她那里品茶闲聊，璃儿正在想着要不要答应，就听公子瑾抢先用乞求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不去？”
璃儿一愣，公子瑾一向不干涉自己的行踪，今天却主动提出来，那自己就好好陪陪她吧。
想到这儿，璃儿让宫女回绝了堂姐。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璃儿问道。
“你跟我来！”公子瑾忽然牵了璃儿的手，二人再次来到书房，关好门后，公子瑾将一张椅子拉到书桌对面，让璃儿坐下，自己则走到靠墙的柜子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块软木和几把刻刀。
璃儿明白了，公子瑾这是要给她刻像啊。
公子瑾其实并不是很懂雕刻，这些工具都是她平时无聊之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公子瑾深情地注视着璃儿，尽自己所能，将璃儿的容貌复于软木，那未来得及释放的爱意皆化作手中线条，蜿蜒缠绵。
刻好了。公子瑾吹了吹上面残留的木屑，便将这木刻小心地锁在了一个木盒里。
“哎？刻好了不给我看看吗？”璃儿不乐意了。
公子瑾答道：“这个……我想留着自己看……”
“哼！是不是你刻得太丑，不好意思给我看啊？”璃儿撅了噘嘴。
公子瑾只是勉强对璃儿笑笑，心中却无比苦涩。
如果人心也能雕刻，那自己的心，一定是你的样子。
……
该就寝了，公子瑾今晚也是一反常态，要求跟璃儿换位置，自己要睡在外侧。
璃儿觉得今天的公子瑾格外得黏人，可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这实在是太反常了，璃儿一时竟不知这是该忧还是该喜。
璃儿正面对着墙胡思乱想着，背后的公子瑾忽然一手从璃儿颈下穿过，反搂住璃儿的肩膀，一手横在璃儿的腰上，将璃儿紧紧揽进了怀里。
璃儿握住公子瑾不安分的手：“我月事大概还有一两日呢……”
公子瑾安静了下来，像只小狗一样，轻轻蹭着璃儿的后颈。
璃儿便在这温暖惬意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了，待确认璃儿睡着，公子瑾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书房，找了一本空白的书册，开始奋笔疾书。
那上面记的，全都是璃儿的厌恶与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