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清算(三)
孙家的其他人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但没想到这人说着说着就把他们知道的那点事情都说完了!
哎!不是!怎么着,自己活了,就不给他们留点活路了呗?
家主平日里行事多隐秘,他们知道的事情本来就不多,现在让他都说完了,那他们说什么?
被孙家其他人怒目而视的这个人才不管这么多,刑部的官员根据他所说的写好记录状纸后,他在纸上签字画押好后就头也不回的小跑出了庭院。
得赶紧跑!他得先回去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然后背着包袱跑路!他才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被剩下的孙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怎么办?
知道的都被他说完了,他们就在这等死吗?
不!他不想死!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人群中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开口说的却是刚刚离开的那人做过的恶事!
他是怀着孤注一掷的心里说出来的,不说只有死路一条,说出来了可能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活下来,反正也不会更糟了对不对?
“这样啊?”君拾用鞭柄抵着下巴,“把那人再抓回来,你可以走了。”
真的!这人一脸惊喜的表情,没想到自己真能活下来!
他迈开腿刚想走,就看到刚刚走的那人被提着衣领带了回来。
“喏,抱歉哈,你不能走了。”君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很是期待他听到接下来的话的反应,“有人供述了你的罪行,等下你该去的地方是刑部大牢了。”
被迫返回的这人听到君拾的话后,一脸阴沉的看向了庭院中剩下的孙家人,不让他活是吧?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逮住一个人就开始攀咬!
被他逮住的人十分“无辜”,又不是我举报的你!而且再说了,明明是你先不给他们活路的!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过死的却要是他?那既然这样的话……
在场的孙家人没一个干净的,一个攀咬一个的都开始拉彼此下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庭院中间就彻底乱了起来,好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甚至有些孙家人还动起了手来。
刑部的官员在一旁飞速的提笔记录,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这些都是孙家赤裸裸的罪证。
云家军和金吾卫都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阻止亦或者插手的意思,狗咬狗管他干什么,而且这正是他们从一开始布局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个计谋的高深之处在于,掌握话语权的云瑾川从头到尾说过一句只要他们说出来就放过他们的话,也没有说过不说就会死的话。
君拾和龙隐的行动给了他们误导,给了他们暗示,让他们形成了一个假的心理暗示。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他们说不说,他们都活不了。孙家嫡系的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沾过人命,不说这些,就单单孙彦竹一个谋反的罪名孙家就没人能跑得了。
但此刻头脑发热的孙家人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他们只想把其他人也都拉下水。
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谁也别想好过!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等孙家人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云家军和金吾卫飞身上前把他们分开,有人打急眼了还想和他们动手,直接被一巴掌打醒了。
“行了,都累了吧。”君拾打了个哈切,摆摆手让他们都走,“反正这么早起来我是困了!来来来,签个字就都回去休息吧。”
一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孙家人,听到后立马欢天喜地的去签了字离开。
君拾随意的语气给了他们一种假象,让他们顺理成章的以为他们说出来的这些事情能有多大事,不然还能放他们走吗?
而且如果有事了家主和太后娘娘也会护着他们的,之前不就是这样吗?出了事找几个孙家的旁支庶出的人给他们抵罪,之后就有可以安然无忧的继续活着。
人总是会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干扰,自从云瑾川带着人踏进孙家的那一刻,他们的演戏之路就已经开始了,每一步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静心的设计的。
他们狠狠的拿捏住了孙家人的心理,利用他们一时的情绪,让孙家人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跟着他们走,还没有发现不对。
不过,孙家还是有几个清醒的人在的,比如庭院中央剩下的这几个零星的没有动作的人影。
他们的头脑已经冷了下来,发现了不对,他们刚刚明晃晃的送上去的罪证,日后就是刺向他们最利的一把刀,不能签!这个字不能签!
但是,他们醒悟的太晚了,已经没有可以供他们选择的余地了——不,其实还有一个。
坐镇许久的云瑾川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看向他们,手中的剑一点点的出鞘——
剑甚至还未从剑鞘中完全出来,那几个人就连滚带爬的跑到刑部官员的面前签好了字,一刻也不停的跑没了身影。
云将军刚刚看他们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死人!不是他们怂!签的话可能会死,不签的话现在一定会死!
他们不傻!云将军的剑但凡出鞘,他们就绝对走不出这里了!
这也是云瑾川给他们的心理暗示。
因为就算云瑾川想杀他们,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双方博弈,谁先动手谁就输了,尤其是涉及谋反一事。
所以虽然这次云瑾川来势汹汹,但也没有真的杀人任何一个人,只是要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兵不血刃赢得胜利才是最厉害的。
云瑾川轻笑一声,剑归长鞘,转身走之前看了一眼龙隐,“时间差不多了,送过去吧。”
龙隐未发一言的接过刑部官员手中的状纸,轻身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在云瑾川踏出孙家大门后,外面围着的云家军众人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云家军外围的一个好不起眼的小巷子中,停着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马车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前面也没有车夫守着,好像只是一辆被抛弃在这里的空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