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 章 消极
武怀义的身形越来越瘦，但是却越来越精干，眼中精光四溢，越来越明亮。
武怀义完全已经适应了大海的生活，只有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情况下才能睡得着。
今天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武怀义和一干水手们嘻嘻哈哈的在甲板上打闹，平日无聊的时候，他就喜欢和兄弟们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偶尔还摔摔跤，小日子过的也而还算安逸。
水手这词儿是王休告诉武怀义的，他认为这个称呼非常贴切，甚至王休还教会他唱一首歌，他也教会了水手们，没事的时候，一帮子老爷们就聚在一起放声高歌：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这首歌曲深得大伙的喜爱，可惜没有一把吉他伴奏。
武怀义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如此的坚毅，这次他打定了主意，不达目标决不罢休。这一路走来可以说历经艰辛，遭遇过惊涛骇浪、狂风暴雨，遭遇过锅炉爆炸。
可是武怀义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丝的动摇。
这次出海，武怀义做的准备非常充足，实际上他带人并不多，十艘船舰很多空间都留给了各种各样的物资。
这些物资一是要维持船队来回所需，二是等到美洲后和本地人进行交换做的准备。
距上次中途在一个小岛上休整过后，距离现在已经十来天了，四周一望无际，连个礁石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要不是罗盘还很正常，武坏义都以为船队在原地打转。
武怀义没有焦急，王休说过，对世界的任何探索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他很有耐心。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却难以有回报。
这天，武怀义正在船舱内和熟手打扑克，忽然有人大喊：
“快看，前方是不是陆地。”
武怀义赶紧从船舱中跑出来，跑到甲板上极目远眺。
果然看到远处有一条黑线，似乎还能看到山峰，武怀义又拿出望远镜。
可是望远镜中的景色如梦似幻，显得非常不真实。
水手们都非常的兴奋，哇哇大叫。
武怀义还是觉的心中不踏实。
果然，航行一天后，那所谓的陆地就消失不见。
武怀义这才想起，这应该就是王休说的海市蜃楼。不免失望。
又在海上航行了十多天。四周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天上飞鸟和偶尔跳出海面的鱼儿让画面有些不同。
四面不是海就是海，特别这几天下起了小雨，天色灰暗，海水灰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孤寂，萧瑟。
于是有人就开始颓废、不安起来，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又过了三天，整个船队的人都充满了悲观。
武怀义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能改变这种状况。
“我受不了了。”
一名水手忽然大喊大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扑通。”
水手掉入海中，一直在扑腾。
武怀义吓的赶紧爬在船边往下观瞧。其他人有样学样，也往下看，还有惊叫声、乱吼声。
“看什么看，快点下去救人。”
武怀义怒吼。
众人才如梦方醒，有人放下快艇、有人扔下绳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人救上来，众人将那人扔在甲板上施救。
在吐了几大口水后，水手终于醒过来。
没有死去活来的兴奋，水手收起双腿，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了进去，哇哇大哭起来。
哀伤的气氛迅速的传播出去，一些年纪较小的水手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
武怀义有些傻眼，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张老头冲上前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那名水手拉起来，另外一只手高高扬起。
“啪。”
一巴掌呼了上去。
水手的哭声戛然而止。
张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愤怒的大喊：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张老头点指着面前的一群水手，骂的唾沫横飞。
“小王八蛋们，一个两个垂头丧气的，脑袋都埋进裤裆里了，啊~！”
“都是一群混蛋，蠢货、笨蛋、煞笔。”
别看老张头平日里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直笑呵呵的，但是发起火来居然声音洪亮、如同打雷一样，非常的吓人。
张老头指着武怀义大声说道：
“看看，站在这的人是谁？”
“他是我们的大齐皇家舰队开拓者号的舰长。他叫什么？他叫武怀义。”
“武怀义是什么人？啊~。”
“他爹是武元爽，是大将军武元爽。”
“你们面前的武怀义是个勋贵子子，几年前还是一个只知道逛青楼、喝酒打架的纨绔子弟。”
“可是。就是这个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京城的大床上，左拥右抱、喝着极品美酒、吃着极品美食的少年公子哥如今在哪里？”
所有人都不说话，呆呆的听着张老头的怒吼。
“他就站在这，和我们这些贱民站在一起。”
张老头沉默一阵，痛心疾首的说道：“原本一个皮娇肉贵的少年公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看看，好好看看。”
“他现在和我们这些贱民一样，变得黝黑精瘦，皮肤粗糙。”
“他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他需要为了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奋斗吗？告诉你们，不需要。”
“虽然他只是二公子、没法袭爵，但是他的父亲完全可以为他铺好道路，让他几代人人都可以锦衣玉食。但是他没有放弃奋斗。”
“他和我们这些贱民一起远渡重洋，吃尽了苦头，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张老头一把揪起那名水手，大声的问道：
“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说啊！”
水手喏喏的说道：“种种子。”
张老头怒声道：“大声点，我听不到。”
水手提起勇气大声道：“为了种子，为了高产的种子，为了大齐每个百姓都能吃饱饭。”
张老头放开水手大声问道：
“你们都听到没有。大声的告诉我。”
水手们群情激动，齐声道：“听到了。”
眼看大伙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武怀义惊异的瞧向张老头。
还真是一块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