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停了停,眼睛往下低,声音变得轻:“或者说,我是那个不值一提的东西,你不敢去相信我跟你见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林杳不说话,小腿被他的腿勾住,动弹不得。
她挣了一下,“那都是你自己猜的。”
沈郁白直起上半身靠近她,喘了口气,视线下落,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原本框住了林杳整张脸,现在只看得见被她咬出齿痕的唇。
他微微侧着头,仰着脖子,躲开要撞在一起的鼻尖,两只手还撑在地面上,没有钳制住她,也撤开了锁住她的腿,然后轻微抬眼观察着她的表情,用一种极其含糊暧昧的气音道:
“我猜得不对吗?那你现在就推开我吧,我不强迫你。”
林杳停顿了半秒,看着他,突然环住他的脖子,低头把最后那几毫米距离研磨掉,两片温热的唇贴在一起,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喘出的气也是滚烫的,沈郁白的身体被迫后仰,全靠他两只胳膊撑在地上,青筋鼓起,他的手指蜷了蜷,自始至终不敢去抱她。
林杳张开嘴咬他,把他的下唇咬出了血,混着津液蔓延至两人的口腔里,热吻中掺杂了血腥味。
环住他脖子的手能感受到青年上下滚动的喉结,吞咽着什么,身体逐渐变得炽热。
她在这时候推开他,站了起来,用手背擦去唇上沾的水渍,沈郁白微微偏头,探出舌尖舔了下嘴角的破口。
林杳把衣服整理好,声音冷静自持:“你猜的都不错,我就是那么想的,我不想谈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跟你待在一起舒服、自在,所以愿意跟你谈恋爱,就这样而已,我不想投入太多感情,分手了还难受得要死哭得稀里哗啦的,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她就是享乐主义,跟沈郁白待在一块儿会让她心情好,所以想跟他在一起,如果有一天这份感情给她带来了烦恼和负面情绪,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就像当初不想去维持异地恋一样,觉得很累很麻烦,那么也没必要谈下去了,反正那个时候她和沈郁白都不太用心。
但林杳还是挺惊讶的,沈郁白居然还记着她,手上还留着她的手串,这让林杳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她准备去喊白柠一起走了,结果听到沈郁白沉沉说: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分手?”
“不分手?那你想跟我谈到什么时候?”
这番对话似曾相识,她以前好像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那时候沈郁白没有回答。
她以为这次他也会沉默。
然而下一秒。
“想结婚,想跟你待到七老八十推着轮椅到处转,有什么问题吗?”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杳知道,她的判断真的出错了。
她的眼神抖了下,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快了一些,但她还是冷淡地说着:“喝汽水也能醉?你睡一觉清醒一下吧,你现在疯了。”
“我没疯,我不能再清醒了。”沈郁白一字一顿地说着,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狐狸一般的眼睛里像藏了钩子,试图把她一点点勾过去,让她跟他一同沉没。
林杳磨了下牙齿,躲避他的眼神,只留下一句:“可我不想。”
沈郁白看着她退开半步,直直走开,桌子上剥好的虾肉也没人带走,彻底凉掉,被他倒进了垃圾桶。
她去厕所门口叫着白柠的名字,半天没人应,打开门进去才发现这人靠在墙边睡过去了。
林杳把她搀回家,帮白柠收拾好以后才自己爬上床,紧紧地闭着眼睛。
眼前一黑的时候,沈郁白说的那句话就在她脑子里开始转圈,晃得人头晕。
听听就算了,不值得相信。
窗台上挂着的三个晴天娃娃碰在一起,挂绳缠成一团,彼此交织缠绕着。
她第二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赵钰的案子还在收尾,尸体被她姐姐领了回去,约定了时间火化。
林杳在大门口看见了赵钰的女儿,她给小姑娘抓了把糖果,小孩突然迷茫地问她:“姐姐,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
她一直看着裹着白布一动不动的妈妈,兴许她还搞不懂,为什么夫妻之间也不爱彼此,难道不是因为爱才结婚的吗?那后来又为什么变成了殴打与吵架,最后还让她失去了妈妈。
林杳发觉自己回答不上来,她知道亲情之爱,知道朋友间的爱,但她也不知道恋人之间的爱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什么是纯粹的心动,不知道电影里恋人互诉衷肠地说“我爱你”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这些“爱”究竟有什么分别。
杨长云从侧边绕过来,摸摸小姑娘的头,温柔地说:“你遇到妈妈以后,知道了什么是对亲人的爱,遇到知心的朋友以后,知道什么是朋友的爱,等你再长大一点,遇到恋人的时候,就会知道什么是恋人的爱了。”
她笑:“只有遇到那个人以后才能知道,别人说的都不准的,也是学不来的。”
林杳安静了一会儿,她知道杨长云已经结婚了,她丈夫还给她送过饭,是个很贴心的人。
她略有些失神地盯着地面。
只有遇到那个人了,才会知道,什么是“爱”……吗?
在此之前的一切设想都有可能被推翻,成为一串串空话。
第60章 他的
这件案子结掉了, 林杳把所有的档案整理好装进密封袋里,在去交差的时候碰到局长正在打电话,她没伸手敲门,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能听清里面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