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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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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拾行李筹备着走的事,没敢对秦裴照说,只稍微试探了一下。  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向秦裴照坦白我和乔在一起的事,包括乔即将改名换姓的事,也一并说了。  当时我们正在饭桌上吃饭,老杜和秦裴照一前一后地顿住了身子,反应各不同。  “呵,这丫头学会开玩笑了,用他来挡你妈催婚,是吧。”

    老杜不以为然,摇着头,似乎觉得很好笑,“他家能有什么势力,怎么可能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秦裴照起初深颦眉头,听了老杜的话后,她的眉头有所舒展,也半笑半凝地打趣道:“真是,不好笑的玩笑不要开,我催你结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可别真选个精神病嫁了,那你可就是个神经病了!”

    我吃着香浓的饭菜,越发味同嚼蜡,“噢,那我就是您嘴中的神经病了,我和乔在一起,是真的,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因为你催婚拿来吓唬你的。”

    他们二位的动作又是一僵,老杜不发言,他知道不用他唱白脸,秦裴照第一个就会抢着唱。  果不其然,她重重搁下筷子,一连串的发问,“疯了吧你?是想踩我底线呢?还是怎么着?啊?跟精神病在一起,你没毛病吧?”

    我端起碗,继续吃饭,“你接不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是我,不是你们,所以你说的踩你底线也是不成立的。”

    秦裴照彻底黑了脸,她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大声质问我,“杜秦,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你们在一起,我绝不同意!你就是挑个路边的正常人在一起,也比那个疯子强!”

    我也重手搁下碗筷,喝了一口水,态度强硬地回答她,“我姓什么,跟我要和谁在一起,那更是没有关联,你不用总是理直气壮的强词夺理,你以为你的不同意能代表我个人的意愿吗?乔不是疯子,他只是被坏人害了,所以生了病,你这样让我很羞愧,知道吗?”

    “杜秦!怎么说话的!”

    老杜终于也一起加入口水战了,他板起脸,绘声绘色地教育我,“天底下,哪个父母会害子女?我们要不是为了你好,用得着反对吗?为什么反对?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能带给你什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哭兮兮地跑回来跟我们说,爸,妈,我受不了了,我太苦了,你们说的没错,嫁人要嫁好,万嫁不得低。”

    “那以前你没钱的时候,秦裴照还不是跟了你?要是我外婆外公以前不同意,现在能有我吗?”

    我用实际例子,完美反驳了老杜。  老杜被打脸,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我。  秦裴照站起来抱住双臂,她面色阴沉地俯视我,疾言厉色道:“反了你!你爸跟那个疯子能一样吗?我眼神儿好,那是赌了一把命,我现在怎么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呢?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见那个疯子了!”

    我豁然起身,在和她平等对视的前提下,才开口反驳,“怎么就不一样了?合着老杜是人,乔就不是人了?从小到大我都听你们的,你们就真的以为你们塞给我的所有安排,我都想要是不是?其他的,我可以因为孝顺而接受,但是婚姻,抱歉,我不接受!”

    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们,“这辈子,除了乔,我谁也不嫁!就算没有乔,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打发了!要打发,你们二度打发自己去!”

    “啪!”

    秦裴照气得一巴掌挥了过来,掌掴的力太足,扇得我额头直磕到了桌角上,疼得我眩晕,一摸嘴皮子,还渗了血。  我抬头的时候,秦裴照愠怒的眼神变软了一些,老杜也离座来扶我,我闷声不响地转身,擦着嘴角气冲冲地回屋了。  他们在门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劝了我半个钟头多,见我头一次这么倔强固执,也不欲浪费口舌了,要等我自己想通,想不通的话,他们再把思想给我纠正。  对此我嗤之以鼻一笑,自顾自地继续收拾行李,谋划和乔私奔的事。  私奔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用上私奔这个在我眼中的贬义词儿。  从前,我也总觉得自己会按照父母安排的人生轨迹,认命完成枯燥的一生,然后,无欲无求的撒手人寰,化成一捧灰,来得淡,去得也淡,不像一个生命。  如今,乔的存在,使我正视自己,使我学会对那些想要操控我人生的伪上帝说不!  要紧关头我没有继续唱反调,而是假意归于顺从,使他们放松了警觉。  在火车启程的当夜,我留了一封离别书给家里,就随着周女士和乔顺流奔向另一个崭新的人生,奋不顾身抓住我想要的幸福,轰轰烈烈了一把。  火车站的夜景幽静冷清,人潮虽没有白日拥挤,但路上行色匆匆的过客也不少,年轻姑娘拖着行李小跑而过,西装先生提着办公包大步向前,远处排队的妇女抱起孩子哄着,路边还有搭了纸箱睡觉的大叔一眼望过去,仿佛看到了不同人生的小小一角。  人们闲谈的声音似乎因夜晚而降低,耳边的说话声不算嘈杂,也许因为这个季节不是火车站的高峰期,所以周围的环境比我以前坐火车的时候都要清净。  我睁着发困的眼睛,环视火车站的各类路人。  乔若即若离碰了碰我的手背,向我搭话了。他说,要不,你回去吧,我心里不踏实,这样带你出来,我觉得自己特混账,等我好了,等我挣到钱了,我再回来堂堂正正地找你。  我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跟着他。  当周女士问起我家中的态度,我就粗略搪塞了过去,我不断向她重复,你只需要知道我的意愿,这就足够了。  故而,周女士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去往的城市不远,就在邻省,坐火车两个小时就能到,听乔提起,住处是周女士在那城的旧友所找,干干净净的两室一厅,还有个小阳台,因为地段偏僻,租的价格并不贵。  落脚后,我将新买的虚拟卡换上,就怕旧的号码会不断浮现秦裴照和老杜的电话,未免看着伤神。  离家后的第一晚,我还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半点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周女士大抵也没有察觉,她只侧身拍着我的背,叹道,她家上辈子烧了高香,今生遇到了我这么个姑娘。  我说,上辈子我才烧了高香,今生遇到了乔。  她也不跟我抬杠,难得真心地笑了许久,和我说了一些睡前闲话。  晚上,她睡得似乎不好,翻身得频繁,又老起夜。  后来,乔摸着头,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地提起,周女士有失眠症,不习惯跟人睡,晚上也总起来上厕所,这样,我和周女士都睡不好,于是乔提议,不如让我睡他的房间,他睡沙发。  不过到了夜晚,我鬼使神差出了门,掀了乔的薄被说,你打算一辈子睡沙发呢?  乔愣了几秒,他坐起来问:“你就不怕晚上我犯病了,伤害你吗?”

    我看着外面的皎洁月色,低笑着说:“不会,你犯病的时候很听我的话,从不会打我,还会帮着我打别人。”

    “是吗?”

    乔问得倒是认真。  “是!”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他抿着嘴要笑未笑地跟着我进了卧室。  我以为睡在一起会很尴尬,但是并没有,这个晚上我们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谈天谈地谈温情,可谓无所不谈,简直像失散多年的情人。  乔轻轻搂过我的肩膀,他捻起我脖子上的牛骨挂坠时,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锁骨,痒到了人心里去。他抚着凤凰图案,徐徐道:“当初做这个的时候,做坏了很多个,我就想要不买一样礼物送给你,但终究不如自己亲手所做有意义,我熬了一个通宵,天明的时候终于完成了一个好的。”

    我也拨弄他手腕上的相思红豆,腼腆道:“我做这个,也是熬了夜的,半夜醒来睡不着,就做了,嘿嘿还好我做了,要不然依你这禁欲系的性子,我可指不上,没希望了。”

    “嗯还好你做了。”

    乔轻声重复了我的话,他眉目柔和地谛视我,陪着喋喋不休的我讲各种话题,即使困倦了,他也撑着眼皮一瞬不瞬地看我。  以前都是我看着他说话,看着他做任何事,现在,梦寐以求的事发生了,我在他眼中,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他黝黑又亮闪闪的瞳孔里全是我的倒影。  我的倒影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他的双眼就像月色下的明净水面,偶尔泛起涟漪,终浅浅映着我的模样。  我抗不住困意,率先阖上了眼,这之前,我往他气味清冽的身上稳稳靠了一靠,靠在了他结实的肩骨上,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定。  迷迷糊糊,他好像在我额头落下缱绻一吻,“且且,晚安。”

    甜啊,醉啊,醉入了有他的梦乡里,梦外抱着他,梦里也赖着他,我好比喝醉的酒鬼,可我没曾沾过一滴酒,却也那么醉。  乔的稿子是原先断断续续写的,他赚到第一份稿费的时候,分成两份,全给了我和周女士,自己一分钱都没有留。  当日我数过他的钱,就塞进了存钱罐里,我将自己剩余的工资也塞了进去,不禁握着双手,充满希望地告诉他,“咱先不存银行,我看着存钱罐就有一股冲劲,等罐子满了,放不下了,再去存,以后我们一起攒钱,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想想就激动。”

    “你想什么时候存银行就存银行,你想花掉,也给你花,房子钱我另外努力挣。”

    他看着我笑,也跟着一起笑,“上次那个编辑找我签约,我打算,病没好之前,我就暂时专职写作。”

    “那当然好啊,先试试,总有一个适合自己的。”

    我不会给乔任何压力,他的精神状况是第一位,再说他这样的人无须我督促,自己就会拼了命的向上。  而且周女士着手要卖掉原先的老房子,卖的钱,说要给我和乔买新房子付首付,还特意嘱咐,名字一定写我的。  我不爱占人便宜,就说,乔的名字也要写。  他们便笑骂我傻,我倒不觉得自己傻,他们的态度我已经看到了,许多事左不过先注重的就是个态度。  乔整理了一下他那简约风格的书桌,就将笔记本电脑装进了黑包里,他牵着我出门,准备一起去修电脑。他前两天犯病的时候,不慎把电脑撞到地上摔了一下,外屏坏了,不晓得内屏坏没坏。  自乔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他气色好了许多,又按时吃药,定期去私人心理医生处舒缓心情,好的开端就来临了,我相信他总会好的。  我在楼道里依偎着乔走路,将全身的重力都靠在他身上,他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懒骨头。蓦地,还锁住我的脖子,往我脸上亲。  乔喊我一声懒骨头,就笑着亲我一口。  我斜睨他几眼问,那你要不要我懒?  “在我这儿懒可以,就是要讨回点报酬。”

    他指尖轻点唇部,我竟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坏,像一头英俊的小野狼。  他果然坏,我要亲上去的时候,他捂住我的嘴,又故意板脸道:“回家亲吧,在外面还是正经点,我要报酬,但是没说现在给。”

    乔这一番举动,使我满脸通红,路人还投来看戏的目光。  我抱住他的胳膊轻掐,他戏谑地瞧着我,勉为其难地叹息道:“行,外面就外面吧。”

    乔斜头俯身在我唇上吻了好几秒,简短的几秒也够我害臊许久,亲脸我则不大害臊,一亲嘴我则好像被他点了穴位,魂儿都动弹不得了。  刚刚明显被乔摆了一道,我忍不住控诉他,他听着我的牢骚,漫不经心地笑,只颔首说是。  一会儿后,乔握住我的手,态度渐渐严肃起来,“且且,趁早回去见见你爸妈,他们养大你不容易 ,你跟着我走,确实是我的责任,我以后慢慢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但是你得先让他们放心。”

    我噘着嘴,嘀咕道:“我也没打算一直不见他们,再等等吧,我还没准备好。”

    “嗯,我也得准备。”

    乔看着前方的路,眼神深邃微妙,他稳重的模样,仿佛年岁很大。其实,他的心理年龄已然比同龄人要大,经历那一遭,他已没了对生命的新鲜感和欲知,那种浮躁青涩的心,于精神上早停止了跳动。  熙来攘往的街上,每一处都是喧嚣,我转头看向水泄不通的马路时,无意间在对面的道路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我撑起脑袋仔细看,那人影已经被络绎不绝的人群挡住了,再去看,就不见了。  那个人,是郑长青吗?  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再巧,也巧不到这么诡异的地步吧。  “且且,你在看什么?”

    乔顺着我的目光朝对面看,他看到的是橱窗里的漂亮裙子,因此拉着我进了那家格调颇高的服装店。  正巧许久没逛街,我就随意看了看,模特身上的西洋裙果然很贵,今时不同往日,我瞄了一眼价格后低头想走,乔一把将我拽了回来,他要我去试这件裙子。  我压低声音说,贵。  乔轻手一撩我脸侧的碎发,他顺势板正我的脸,目光清远的定神凝视着我,一字一顿道:“我不能让你尝到的都是苦,我要竭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于是那天,我穿上了那件很贵的西柚色吊带洋裙,还有一双芭蕾风格的绑带鞋。  当上了乔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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