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师兄话好多
曲南笙进屋坐下，随意打量一番，感叹道：“还是师兄这里雅致，不似我的住处俗气得很。”
沈离给她倒茶，渠山的飞鸿茶，色泽艳丽，茶香却淡，用九灵池中最中心的那处泉水一滚，就已经沁人心脾。曲南笙心中着急回去找师尊，再好的灵茶也没心思品。
她端起来一口饮下，好不好喝没尝出来，倒被烫了个严实。
“嘶，好烫。”她脸霎时皱成一团，微张着小嘴不住扇风，哈气。
沈离见她嘴都红了，忙倾身过来捧着她的嘴细看，眉间微蹙：“怎么还是如此鲁莽，本以为你历年三年性子应该沉稳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话语间淡淡的松冷香争先恐后的涌入曲南笙的鼻孔。白色的中衣的绣着银色的兰花枝在眼前若隐若现，修长的脖颈上性感的喉结随着话语上下滑动，优越的下颚线条如雕刻般清楚。
成熟男子的气息笼罩似麝非麝，曲南笙脸轰的一下红得像煮熟的鸭子。
沈离见她脸色通红，眼中还带有湿意，有些急了：“可是烫得很了？！”
曲南笙哪里敢说自己为色所迷，连连后退，将脸从他手里拔出来：“无事，无事，有一丁点烫，现在已经好多了。”
手里如玉般的触感消失，沈离才察觉自己行为有些孟浪，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摩挲，撇掉心中的怅然，又退回自己的座榻。
“师兄，今日我有急事。就不喝茶了，待我回来，再向师兄讨杯茶喝。”曲南笙挥去心中旖念，赶紧告辞。
“灵矿洞坍塌或有隐情，你……还是要去？”沈离问。
“师兄知道？”曲南一惊，暗道听闻执法堂中有一暗部，专刺各种隐密，监察天下大事。其中都是门中精英需得是忠诚度极高的人才能进入。沈离如此清楚难道是暗堂中人吗？
曲南笙心思转动：“师兄消息灵通，可是有蓝羽他们消息。”
沈离摇摇头：“并无。只是门中前前后后派去三波人，一次也没有消息传回，由此可见，这不是简单的矿洞坍塌事故。你还要去吗？”
曲南笙一笑：“师兄，我与蓝羽兄妹也算患难与共，蓝羽视我为友，上次要不是他为了阻止白芊芊，也不会受罚挖灵矿，说来说去我都脱不了干系，不去我心实难安。”
“你可知此次出事的灵矿是哪一家的？”沈离思量一瞬问道。
“不是我们自己的灵矿吗？若不是门中的灵矿蓝羽他们怎么会被派去那里。”曲南笙这下真的诧异了。
沈离眼中意味不明只说道：“自仙盟成立以来，纵仙门百家定下修建通天大阵以来你可知有多久了，通天大阵修建又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多少天材地宝，可你想过没有这些东西都从哪里来。”
曲南笙哪里知道，她上辈子就在昆仑打转，平生就关注两件事，脂粉钗镮和沈离。这辈子自己摸索前进过的异常坑洼，哪里有空去想这些事。
她颇有些耍赖道：“唉，师兄你就别绕弯子了，都告诉我吧。我一天脑袋都不够用，哪里知道这些。”
沈离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胸中烦闷稍减道：“大阵所需庞大，自然不会是一家能拿得出来的。这些年仙盟之中大的宗门总出得多些，门中艰难的出得少一些。可大阵消耗甚大，一些小门派已然是支撑不住了。”
“这次出事的就是岐山派温家所在的灵矿脉。像温家这样的小门小派，有一条灵脉已经是家族最值钱的东西，如今因大阵需要，仙门派了几家弟子前去收集灵石。”
曲南笙歪着头：“白拿？”
“大义当前，就是白拿。又有几人敢站出来。如今仙盟资源紧缺，逼得越法紧了。如同岐山派温家这样的小门小派还有很多，都是一般处境。日子过得艰难，人心浮动。仙盟除了镇压下去，别无他法，通天大阵尾大不掉，有人想停有人想继续，这就是这次事故的根源。”
“可一味镇压难道不怕，群起攻之吗？”曲南笙忧心道。
沈离沉默：“此事，是非功过，现在言说还为时过早，若通天大阵完成，补天之举成功，今日种种皆为值得，若一遭失败，只怕昆仑要受天下修士唾弃，万年荣光顷刻颠覆。”
他抬头直视曲南笙：“所以，你的安危至关重要，别看师尊将你关在无间狱三年可他时刻都在关注你，出了昆仑凡事都要靠自己，有危险师尊也鞭长莫及。”
曲南笙眉头一跳全明白了，正色道：“可是，师兄是希望我一直待在门中，闭关自守吗？若我一味躲藏，怎么有能力去完成补天的任务。师兄，想来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可我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昆仑弟子，归根揭底我还是想做自己。若因为我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血脉，让我不能自由自在生活，我怕是不想做这个补天人了。”
这是第一次曲南笙明确的表示她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做这个补天的人，但是前提是需要按照她的意愿来完成，而不是做一只笼中鸟。
沈离看着十几岁的少女出神，他在想他十几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怕是还在为了得到母亲的关注而患得患失。没有自我，连自我是什么都不清楚。
而眼前的少女已经承受了太多人的期望和野心。那些野心勃勃，妄念纷飞是万年的不能飞升之苦，是魔域中人一日胜过一日的痛楚。
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做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她就如同现在的温家，大义当前，不得不妥协，可看温家他如此冷心冷肺毫无波澜，看着她一人反抗，他却切肤之痛，果然，他还是自私的人。
“就让她去吧。”窗外的日头斜挂，映着谢随的影子落在窗前。银色长发服帖的披在肩上，谢随负手走进来。
“师尊。”曲南笙和沈离两人起身，都没察觉到谢随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