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惊动
空中一声暴喝：“何方宵小，在此放肆。”
遭了，惊动了巡夜弟子。被人抓住少不得又要去执法堂挨鞭子。
“走”熟悉的语调，曲南笙一愣。对方拉着她的手，就御上飞剑。
屋内的人睡得毫无察觉，直到大家被喝声惊醒，才窸窸窣窣闹出动静，有胆子大的衣衫不整的跑出来瞧热闹。白芊芊混在人群之中，满脸疑惑。
只见院门外的大树不知道被何人削掉一大半，路旁整齐的树列露出一个缺口。
巡夜的弟子赶来，开口喝问：“可见到可疑人等出入！”
一群杂役弟子，皆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娘子，上前回道：“小的们并未见到可疑的人，杂役们白日里劳苦，晚间睡得沉了些，此前也并未听到响动。”
巡夜弟子鹰眼般扫视过去，都是一些修为一二层的低阶杂役女弟子，见此脸色才缓和下来。这时有人上前，嘴巴微动不闻其声，正是传音入耳。
那弟子应当是主事之人，听了来人的禀报，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身后之人赶紧跟上消失在天际。
“都散了，都散了。”那风韵犹存的娘子，一改方才恭敬的模样，没好气的大喊道，“明日还有活计等着，赶紧给老娘睡觉，耽误了明日的事情，小心自己的皮。”
白芊芊跟着人群散了，她身边一个胖胖的大婶安抚道：“小丫头，可是害怕了！”
白芊芊笑笑：“是有些吓着了，仙人们都好凶。”
“呵呵，不用怕。那是执法堂的巡夜弟子，自然是威风些，不过与我们这些人也不相干，他们都是大人物，哪里会浪费精力在我们身上，估计今日是闯进来什么小偷了。”
“啊，这里经常有小偷吗？”她小小惊呼一下，仿佛有些害怕。
“害，我们这里百八十年也见不着什么小偷，谁会比杂役还穷。”
白芊芊腼腆一笑，爬上自己的床，胖大婶打了个哈欠，仰头倒下不多时又是一阵鼾声。徒留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
另一边，曲南笙和沈离隐在暗处，等追回来的巡夜弟子一掠而过，才从暗处走出来。
她轻声道：“你先放开我，抓疼了我。”
沈离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抓着少女的胳膊，他像被烫着似的立刻放下手。
树影斑驳，繁星之下。他只觉风都是燥热的。
曲南笙柔柔胳膊，不太高兴：“师兄，你跟踪我？”
沈离叹气：“碰巧。”
见她还在嘟囔，只得开口道：“为何杀她。”
“我没想杀她，试试她而已。”
“你在怀疑什么？”沈离也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随意就能将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回来，早就暗暗探查过了。
白芊芊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运气好身有三灵根而已。这样的人在昆仑一抓就是一把。
怀疑什么，曲南笙总不能说她怀疑白芊芊是重生的，自己是来查探虚实的。还是给沈离说自己担心白芊芊不像现在这么简单，想剁人一只手。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她张了张口，没好气道：“我掐指一算，她属水，我属火我倆相克，看她不惯而已。”
沈离皱眉：“瞎说什么，若对方当真有问题。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还是我不值得你信任。”
她并不想把沈离也拖进这件事情里面来，因为怎么看这都是她与白芊芊之间的个人恩怨。
曲南笙抬头正色道：“总之，这个人不可信，对我来说她是个很危险的人。其他的恕我也不能多说。”
既然曲南笙不愿意多说，沈离也没有追问只是叮嘱道：“还是那一句话，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执法堂的弟子不是吃素的。师尊，近日有意清算堂中事务，大家都很紧张，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曲南笙想了想，今日一探确实没有探出什么来。还差点惊动了执法堂，若是当真斩了白芊芊一臂恐怕马上就会联想到她身上。毕竟白芊芊今日才入门。白日里她才刁难过，晚上就出事了。
所以，她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夜已深沉两人说了几句，曲南笙便偷偷溜了回去。沈离看着她消失在眼前才离去。
曲南笙一夜好睡，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照例来到月华台练剑。白芊芊可没那么好命。
天不亮就被管事的屠娘子吵起来，作为刚来的杂役弟子。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今日她要打满厨房所有的水缸。若是水灵根的弟子一个小小的凝水诀就能完美解决。可惜，她还是个凡人。
见她瘦弱的身板，拖着板车艰难的将水在山道上拉着。山上的灵泉之水自然不是给杂役弟子用的，这只是普通的山泉水。板车上放了三四个木桶，里面盛满了泉水，每走一步就哐当晃出一铺水。
整整拉了一个时辰才勘勘拉到杂役厨房。还没歇口气，屠娘子磕着葵花籽就走了出来。大声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弄来这点水。再去打，不把这些水缸打满午饭就不用吃了。”
白芊芊绞着衣角，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屠，屠娘子。我能不能午时过后再去打水。”
屠娘子眼睛一瞪，叉腰道：“好啊，还跟我讨上价了。”当下就欺上前来，伸手就要拧她的耳朵。
白芊芊惊慌得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是昨日送我来的那位仙长，说，说我灵根是……。”
“说什么。”屠娘子没好气道，“难道说你是个好苗子，要将你提个外门弟子当当，我放你娘的屁，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老娘我在这里几十年就没见过做了杂役还能出去的，赶紧去给我干活。”
白芊芊眼睛里包了一包泪，崔然欲泣的样子。那厨房帮佣的胖大婶看不过缓声道：“屠娘子，算啦。这还是个小孩子那，哪里懂得你的心，慢慢教。教了就知道天有多高了。”
“哼，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总想着什么一步大道，登天成仙。哪里知道修仙是那么好修的。”
屠娘子还在念念叨叨，就见一个满脸高傲的年轻修士，走了进来。一身的白衣纤尘不染，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待看清找的人正在落泪，当下就喝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他眼神一瞪就看见屠娘子那叠叠不休的样子，怒从心起，一掌就拍在屠娘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