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共鸣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面对胡善宁的突然袭击,陈诚再次大脑空白。
他的两只眼睛大睁着,一瞬不移地盯着胡善宁紧闭的双眼。
不知不觉间,陈诚的心跳不断加快,双耳逐渐变得通红。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的他,全身肌肉紧绷着,整个身体硬邦邦的像块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双唇分开。
胡善宁俏脸嫣红,一转头回到了木屋内,“嘭”地一声又把木门紧紧地关上。
面对突然袭击后,又突然离去的胡善宁,陈诚的脑子怎么都转不过弯来。
过了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了几个字。
“她是不是有病啊?”
胡善宁刚回到屋内,再次靠在木门上,心跳“噗通噗通”地极快,脸色红得像是会滴出血来。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哎呀!忘记看他的反应了!”
想到这,胡善宁连忙凑到门缝向外看去,却不见了陈诚的身影。
“人呢?走了?”胡善宁双眉微皱,连忙放出神识向门外探去。
这才发现,陈诚此时正在院子的一侧,摆弄着那根狼牙棒。
胡善宁调整了一下角度,终于看到了陈诚的身影。
那些胡善宁种在院子里的各色鲜花,在陈诚挥舞的狼牙棒下,不知被砸飞了多少枝叶。
胡善宁的眼光,却从未落在被摧残的鲜花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陈诚。
看着他用她从未见过的招式挥舞大棒,看着他从生涩到熟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陈诚终于放下大棒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月光撒在他青雉中透着坚毅的脸上,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陈诚看了看被他摧残的一地鲜花,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暗道一声:坏了!不会又惹胡善宁生气吧?
万一她再把我扑倒,再给我喂口水可如何是好?
陈诚不敢往下想,连忙快步走到花圃前,将被打歪的枝桠扶正,把地上的花瓣、枝叶一片片拾起,丢在花丛根部。
这么做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但陈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补救后依旧狼藉的花圃地,陈诚心想:要不还是算了,这仇迟点再报也不是不行!
正在陈诚思索着,要不要离开时,胡善宁推开了木门。
此时的她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手里端着一碗面条,拖着白色长裙走向了陈诚。
把面条放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着陈诚微笑道:“公子,饿了吧?来吃点面条。”
胡善宁说着,顺势坐到了一旁的一块小石头上。
月光撒在她的脸上,似乎都显得黯然失色。
陈诚看着她平静的脸,心想她这人真是奇怪。
行事风格虽然和方鹿颜有很大差别,但同样令他有些难以适应。
陈诚端起面条,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她,忽然问道:“胡姑娘,你也要吃东西么?不是说到了筑基期之后,就不用吃东西了么?”
胡善宁浅笑道:“不用吃又不是不能吃,口腹之欲,别说筑基,哪怕是金丹期、元婴期一样会有。”
也不知陈诚是不是在她面前会紧张,问的问题总显得有些幼稚。
或许是他想找些话题,又或许是他真的不懂。
胡善宁也不在意,只要他问了,自己答便是了。
陈诚“哦”了一声,见胡善宁盯着自己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头去,背对着胡善宁吃面。
月光照在陈诚的背上,这一幕在胡善宁的眼中,就像在他身上披了一件银色披风。
月光在两人的身上缓缓移动,似乎想要探清两人的心思。
陈诚吃完面后,将碗递给胡善宁,道:“多谢姑娘。”
胡善宁接过碗筷,浅笑道:“公子如果不介意,以后叫我善宁就好。”
陈诚早就受不了这别扭的称呼了,闻言连忙点头:“好!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陈诚就行。”
“好的公子。”胡善宁说完,又连忙改口:“好的陈……陈诚。”
“就一个称呼而已,有这么难转换么?”陈诚哭笑不得。
“我总想着姥姥的话,她说叫公子别人会高兴。”胡善宁每每提起姥姥,脸上都难免哀伤。
陈诚对她的心情能够感同身受,他也才刚刚经历过丧亲之痛。
于是陈诚坐在胡善宁身旁,感叹道:“也不知老天爷是不是故意的,让无亲无故的我们俩凑到了一起。”
陈诚说着,忽然问道:“既然咱们都没有了亲人,那要不以后咱们做亲人吧?”
胡善宁听到陈诚的话后,脸色惊愕,过了片刻,突然抱着陈诚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她的伪装终于卸下,哭得梨花带雨,不一会儿就浸湿了陈诚的树叶衣服。
陈诚双手环抱着她,受到她的感染,他还幼小的心灵,防线也逐步放开。
回想起陈家村的残忍场景,又想到万恶渊下父母的尸骨,眼泪决堤。
陈诚一开始说让两人当亲人时,是抱有一点点私心的。
可当两人彻底敞开心扉后,他突然觉得,有个亲人也挺好的。
至少能像现在这样,遇到委屈可以倾诉、可以宣泄,而不是一直憋着,一直伪装着。
“陈诚,我好想姥姥,我好想她……”胡善宁声音哽咽着,在陈诚的耳边响起。
这句话,也不知她有多想喊出来,有多想找人倾诉。
陈诚抹了抹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也好想我爹娘,一想到不能收回他们的尸骨,我就无比难受。”
陈诚说这话时,是由心而发,并不是想趁机博同情、博共鸣。
他也如胡善宁般,怀念曾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岁月,怀念那个不算美丽却温暖的乡村。
只是胡善宁听到这话后,突然停止了哭泣。
轻轻脱离陈诚的怀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收不回来?是不是招惹了比你强的人?”
陈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招惹她,是她要豢养尸气修炼,纵容手下杀了我父母,屠戮我乡亲,烧我村房屋!”
胡善宁听着,咬牙切齿道:“此等邪修,再留于世徒增祸害。”
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问:“她什么实力?我能不能打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