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失败，失败。
“哈哈，师侄说笑了，怎么可能第一次炼丹就成功的？这次若不是我给你准备了上好的鼎炉，你便是炸炉了也毫不意外。”
李道纯闻言一愣，摸着胡须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又想到自己还未洗手，急忙地拍了拍胡子上的灰。
边尘对李道纯的丑态视若不见，道：“师侄想做一个参考，师叔还记得你是第几次炼丹成功的吗？”
李道纯毫不犹豫道：“第四次。那时我还是外门弟子，应该是快两千年前了吧。算我在内，一共有十余名炼丹的学徒。那时候条件要比现在好，外门弟子尽可以学一门技术当学徒，并且作为初始任务，比如炼丹便是当时的热门，还有锻灵、画符等。现在你们下了圣山，可没有这样的好活接了。”
边尘点点头，他曾在山上学过一些炼丹等技术的皮毛知识，但在接任务的摘星殿里却很少见到有能边深造技术边赚取星光点的任务了。
“我们十余名学徒一同学习炼丹，真正开始上手炼的丹药比之如今的清气化血丹要更为简单，叫做‘萃木丹’。即便如此，我也足足毁了三套材料后才炼制出来。”
李道纯脸上露出怀念神色，缓缓道。
“其余的外门弟子呢？”
“丹道如险峰，不是何人都能随意攀登的。我李道纯自问算是对丹道方面颇有悟性，但第一次炼丹也需要三炉坏丹的积累。而当时同行的其余同门，除了一人在炼制第九炉丹药时侥幸成功以外，剩下的都耗光了十炉材料，被赶出炼丹房了。”
李道纯颇有些傲然说道。
他身子不高，打扮更是与普通的农夫一般无二，只有在涉及丹道时，边尘才能感受到李道纯身上那股傲然出尘的风采。
“因此，我给你准备了十炉材料，你若想跟我继续学习丹道，便需要在十炉内炼成此丹。否则，只能说你与此道无缘了，此中关节还望师侄你明白。”
“师侄明白。”
边尘心中一紧，点了点头。
“好了，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你收收心，准备起火炼丹吧。若中途有何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叫我便可。”
李道纯挥挥手，不再多说。他亦回到中央大鼎处，盘膝坐下，铜镜顺势抓起一盒盒装有冰蓝花花瓣的玉匣，开始炼丹。
而边尘也不再多看，抓起一个垫子走到‘青骨鼎’前端坐，他坐的要比李道纯距离鼎炉更近一些，方便体会鼎炉内的温度。
“起火！”
边尘双手掐诀，漆黑的瞳孔中，两团烈焰猛地燃烧而起。
随后手势一变，运用控火术将其引导至青骨鼎身下，待温度升高后，毫不犹豫地取出早就准备在一旁的冰蓝花花瓣，利用控灵术引导至炉鼎内。
“哗啦。”
一遇高温，几朵冰蓝花的花瓣便融化起来。边尘操纵着灵气使其成团，在炉鼎内不停的滚动。一边控火，一边控灵，这使得边尘体内的灵气不停地运转消耗起来，若是在以前，即使是凝气六层的修为，若不能打坐修炼的话体内的灵气也会在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抽取一空。而如今这具身体在感应到灵气耗损后，竟然自发沿着《小五行颠倒经》的路线运转起来，刚消耗掉的灵气便马上又从空气中吸收，近乎感应不到有何损耗。
这让边尘心中忍不住暗暗兴奋，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体内的灵气充斥着全身，自如的运转、吸收。仅仅这两个下品的法术，莫说一两个时辰了，就算运转一天都不会干涸！
这就是大五行天灵根的妙处么？！若不是身体还无法自如掌控，以这个速度打坐修炼的话，不出一个月便能修炼到凝气十层！
然而，边尘光顾着思考修炼之事。手中的控火决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便听到‘啵’的一声轻响，鼎炉内的冰蓝花还未彻底沸腾，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糟糕。”
边尘暗叫一声不好，想要减轻火焰的温度来弥补。但青烟散去后，那团冰蓝花彻底失去了踪影。
“屏息凝神，冰蓝花的花瓣最易毁坏！”
这时，察觉到他的失败，李道纯淡淡开口。他心分二用，一边炼制同样的清气化血丹，一边还在观察边尘那里的状况。
“是。”
边尘没有开口做解释，收了控灵决与控火决后屏息凝神，体会了一下如今身体恢复灵气的变化。随后干脆从储物灵器中取出一本《炼丹摘要》，摊开细读了起来。
李道纯见此，心中却忍不住赞叹了一下，随后放心的收回目光。他相信，这位边尘师弟一定能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甚至在心中，已经估算出了他炼成的次数！
“四次，有可能三次。他就能炼出清气化血丹。”
边尘将全身心放在这本近乎被他背过的《炼丹摘要》上，用心体会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不一会儿，他的呼吸便逐渐缓慢起来，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一般。待心脏跳动都平稳以后，他重新将书收起，又从一旁取出新的冰蓝花花瓣。
起火，控灵，花瓣入鼎，燃至成液，滚沸！
边尘心中再无他念，一个步骤做完，下一个步骤便无需思考，自动的来到眼前。动作不仅流畅，更多出自然之感，仿佛行走一般，右脚既然迈出，接下来自然是左脚跟上。
接下来，枯日树粉被其引导而出，加入到已经滚沸的冰蓝花液中。便在这时，随着新的物质加入，原本一体的花液忽然产生一股抗拒感。边尘想也不想，下意识地加大了控灵术的力道使二者结合，但两种物质交融在一起的一瞬间，冰蓝花液的温度骤降，竟然在一个瞬息化成了黑色粉末。
“不要控灵，要提前升温。”
李道纯眼神盯着自己的鼎炉，却仿佛对边尘那处的情况早有预料，淡淡开口提醒道。
边尘的脸上面无表情，他只是点点头，将废料收拾出来，但心中却是眉头一皱，只不过身体无法自如的表达而已。
“刚才二者接触的一瞬间，其实我已经感受到那股阻力不能硬取，便想到了要以瞬间升温的方式使两者结合。但我虽想到，手却不够灵活，无法在一刹那改变火温……”
边尘略作思考后，继续另起新炉。这一次他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冰蓝花液沸腾后便给手指下达了升温的指令，同时另一只手慢慢的引导枯日树粉加入其中。然而，这次的手势却快了一拍，还未等枯日树粉加进去，一个略微的升温便导致冰蓝花液瞬间凝结成黑色的粉末。
“又失败了？还在同样的步骤？”李道纯见此，心中暗暗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再出声提醒。
边尘这次没有思考，直接将废料取出，随后开炉再来。
第四次，他终于卡好时间节点，在冰蓝花液与枯日树粉接触产生阻力的一瞬间升温，抵消了这股阻力，两者瞬间融合。然而半个时辰后，尽管边尘已经提前半拍发出‘升温’的指令，但还是错过了升温的最佳节点。那团参杂着枯日树粉的液体一阵剧烈收缩后，散发出诡异的粉红色，预示着失败。
第五次，坚持了一个时辰后，降温快了数息，失败！
第六次，坚持了近两个时辰，体内灵气忽然一阵莫名激荡，温度失衡，失败！
第七次，仅仅刚开始，忽然两个仆人进来送晚饭，边尘被外界打扰，失败！
第八次，李银铃过来收吃完的碗筷，与边尘搭话，失败！李银铃因此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哭着跑开了。
第九次，足足坚持了两个时辰，冰蓝花液终于与枯日树粉彻底融合，释放出一种略显生机的淡绿色，边尘早就准备好，将铁树根融了进去，一股极强的阻力忽然出现，比之刚才大了数十倍。即便如此，边尘也能反映过来强行控制灵气输出压制下来，但奈何手上依旧慢了几拍，失败！
此时，手边玉匣中的冰蓝花瓣仅仅只够一次使用的了。边尘没敢去看李道纯的脸色，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
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