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利用了我，你很得意？
第904章利用了我，你很得意？
宇文晔没有立刻回答她，把外衣脱下来丢给长菀后，便大步走过来坐到商如意的身边，身上的寒气随着风扑到商如意的脸上，让她更警惕了一些。
她问道：“没见到裴行远？”
宇文晔摇摇头。
商如意叹了口气：“还以为把苏卿兰放出来之后，父皇会对他们被蒙蔽的事有所缓和，能让你跟他见上一面，没想到，还是不行。”
宇文晔道：“刑部的人说，原本对他的看押已经松缓了一些，可是就在昨天，父皇突然传了口谕，要在年后亲自提审行远，所以在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能再去见他。”
“什么！？”
一听这话，商如意惊了一下：“父皇要亲自提审他？”
这一天，秦王也带着秦王去向皇帝请安，恰巧两边撞上，父子三人有事要商量，便让太子妃和秦王妃先行离开。商如意和虞明月一道退出了两仪殿，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非常有默契的看向了对方。
虽然大盛王朝已经建立，可在这样风雨飘摇的乱世当中，谁也不能确定这个王朝是会千秋万代，还是会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宇文渊不仅要重视对外的战争，对内的戡乱平叛也不能放松。
“可是，父皇此刻的心思，还真的不好猜。”
她自己颠三倒四了起来，宇文晔看着她这样，虽然心情沉重，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明白，这件事的确有些麻烦，照常理不管是出现了逆贼，出现了刺客，这些案子都会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审理清楚，最后交由皇帝决断，可这一次，裴行远他们被抓进刑部大牢这些日子，一直没问出什么来，主犯又逃脱在外，眼看着案子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拖下去，宇文渊自然不能允许。
“可是什么？”
但快活之余，面对商如意她也更小心一些，冷冷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你现在还想来打听什么，大可不必。”
然后商如意道：“今天难得天气不错，太子妃要去内廷走走吗？”
“……”
“……”
商如意听得皱起了眉头。
商如意将目光从冰面上收回来，看向身边的虞明月，笑容可掬：“太子妃说笑了。”
“苏卿兰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如果发现了你儿子对什么药物过敏，怎么可能不马上告诉你，万一用药失误，她自己就是一个死。”
商如意沉默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按部就班，初五皇帝上朝，起坐办事，而在元宵之前，太子也每日进宫向皇帝请安，只是他带着的人只剩下了太子妃，太子良娣再没随行过。
“照苏太医这一回的经历，看上去父皇的猜忌似乎应该是减轻了，可是——”
宇文晔点头：“嗯。”
“……”
虞明月停下，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原来，那在将来，叫过敏？
这两个字不仅陌生，还有些不知所谓，但自己也不是医者，倒也不必太在意这些细节，于是商如意淡淡笑道：“过敏什么的，我实在不知。但太子妃不是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吗？”
“又或者，你真觉得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虞明月回头，用鄙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是你们说的什么‘不应’。”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商如意道：“怎么提审？不，提审什么？也不对——”
商如意道：“今天，楼良娣不就没能跟着进宫？”
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宇文晔又道：“不过，如果父皇认定了他真的跟刺客有关，刺客跟逆贼有关，也就不会关押这么多天，最后还亲自提审，如果行远能够给出足够的证据，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商如意顿时屏住呼吸：“裴公子，会给吗？”
两个人看上去并肩，但还是有一前一后半步的距离，虞明月走在前面，感觉到身后的商如意亦步亦趋的步伐，于是冷笑着先开了口：“利用了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苏太医就算跟姜洐有来往，毕竟没有跟随圣驾前往汤泉宫，也就跟刺客的事情没有直接的关系；可行远不同，他在飞霜殿内密会是事实，在父皇看来，可能就是直接跟刺客会有关系。”
“……”
能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虽然她的话几乎字字句句都在商如意的意料当中，可听到“过敏”二字还是有些诧异：“过敏？什么意思？”
宇文晔道：“难说。”
“胡人吃不了米豆坚果，是因为麸质过敏，中原人不能喝奶吃酪，这叫乳糖不耐受。这都不懂！”
“……”
“……哦。”
一种古怪的气氛在两个人对视的目光中弥漫着，沉默了许久，宇文晔道：“我现在也见不到他，一切，就看他自己如何决定了。”
“……”
“……”
虞明月道：“好啊。”
“这种情况，一旦定罪，就几乎不可能再脱罪。”
商如意平复了情绪：“父皇亲自提审他，是相信他，还是不信他？”
虞明月冷笑道：“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如今，朝廷内宫的暗流汹涌，也仿佛如此。
“嗯？”
于是，两人相互谦让着往内廷走去，不一会儿便上了千步廊。因为接连数日大雪，山水池的池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但冰层并不太厚，隐隐能看到下面的池水还在缓缓的流动，甚至能看到一些停止不动的锦鲤艳丽的形貌。
提起这个，虞明月的脸色稍霁，除夕那晚宇文愆那番话，算是对她的一个警告，的确让她有些紧张，但也正如宇文愆自己说的，他们是夫妻，从成亲那晚开始就休戚与共，所以就算真的是她和虞定兴合谋了这一次的事，宇文愆也被迫要掩饰过去，而楼婵月和她爹楼应雄竹篮打水，还得被迫吃了这个哑巴亏，这算是这几日她最快活的事了。
但，皇帝竟然要亲自提审“疑犯”，这也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商如意笑道：“我知道太子妃不相信我，其实就连父皇也未必相信我们，所以提审裴大人的事才会他亲自去做。”
“不过，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提审裴行远？”
虞明月有些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有这样的事？”
商如意笑眯眯的看着她：“啊，原来太子殿下没有告诉你啊。”